第一卷 把手給我,讓我帶你飛  第30章 其實很幸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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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玉塘是被肚子餓叫醒的,醒來時太陽直射在他臉上,暖洋洋的,好一個豔陽高照天。他望了望四周,一個單間,旁邊有個屋子看上去是洗手間,除此外什麼都沒有,看不出什麼地方,一派陌生。
    腦袋疼得他想撞牆,硬是想不起他是怎麼睡到這的。下床時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走到窗口弄了研究了半天才認出自己來縣城了。那麼,是莫錦年送自己來的,那麼,昨晚自己還做過什麼。
    到洗手間接了把冷水洗了洗臉,站鏡子麵前抱著腦袋苦思冥想,一場場畫麵就像是電影裏特別剪切過後的鏡頭,一閃一閃地往他眼前跳,再一跳一跳地閃開。
    鏡子裏麵的人冷著一張臉,像世界上的人都欠他幾千萬,而他卻在幾個小時前做了欠人家一輩子的事。越看越覺得卑鄙,越看越無恥下流。濃烈的罪惡感讓他呼吸都有片刻停滯,閉上眼唔住胸口一拳打在牆麵的鏡子上,稀裏嘩啦地碎成一地。玻璃劃破他的手,血沿著手指不停往下淌,順著水龍頭裏的水扭曲著弧線流進下水道裏,他想起床上那片紅得刺眼的痕跡,無力地蹲在地上抱成一團。
    快到中午時,他才緩緩站起來,擦了擦濕潤的臉,隨便處理一下傷口便退了房。老板娘查房時看了看碎成一地的玻璃渣滓再看看了床單和周玉塘地手,冷笑兩聲道:“損壞財物,賠。加上昨晚的住宿費,一共是兩百。”
    周玉塘沒說什麼,甩給他兩百塊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出門時清楚看到大門口招牌上寫著單間一晚二十塊。
    出來不知道能幹啥,看了看身上的錢,心中暗慶還好他帶夠了,去網吧上了幾個小時的網。一直晃晃悠悠地快到六點,很多次經過電話亭,甚至都有拿起電話,可他就是沒勇氣按下去。
    想著再不打莫錦年就上晚自習去了,等到他下課再打回到的公交車就得收班了。猶豫了一陣,還是按了下去。
    電話通了,莫錦沒有像往常那樣大喊,喂喂誰呀,不說話我可就掛了。這次,兩人都沉默著。
    周玉塘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可他不開口莫錦年也不開口,他等得越來越揪心。試著小聲地問了聲:“那個……你還好吧?”
    “嗯。”莫錦年聲音輕輕的淡淡的,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周玉塘急了,他知道莫錦年這個人,發再大的火隻要大喊大叫兩聲也就過去了,可他現在既沒喊也沒叫,平靜得像個聖人。他吞了下口水,小心地說到:“錦年,你是不生氣了?”
    莫錦年在那邊笑了笑說:“你怎麼知道,我現在都快氣死了。因為快到學校才發現今晚是英語自習課,我卻忘帶英語書,這下好了,又得重跑一趟。”說完周玉塘還聽到莫錦年那邊的車鳴聲和喘氣聲。
    周玉塘說:“你走到哪兒了,我去找你。”
    “你還沒回去?”
    “嗯,我想見見你。”
    “那好吧,我家小區門口附近的噴水池那裏,你來吧。”
    周玉塘說了聲:“你等著我。”放下電話就往外衝,被老板叫住說他還沒付錢是不是想賴帳,大家都回頭看著他。搞得他頂不好意思,邊付錢邊低著頭道歉。像個懂事的乖寶寶,讓老板都不忍再說他。
    跑到時莫錦年正靠在一根柱子上,低著頭無聊地踢著石子,看到他來了看了看表說:“還有十五分鍾就上課了,你有什麼就快點說吧。不然得遲到。”
    “哦,”周玉塘應了聲。想問他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又想問他是不是很生氣不想理他,或者是非常想揍他一頓出出氣。可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兩人一前一後站著幹瞪眼。
    瞪著瞪著莫錦年就笑了,周玉塘問他笑啥呀,他說:“你剛才的樣子好可愛,像隻犯了錯的小狗。又sb又可憐。”
    這話要是放平時,周玉塘一定大發雷霆。可今兒個他自知理虧,隻好乖乖接受某人的批評。
    笑完莫錦年推了推他又說:“好了好了,別這副可憐西西的樣子了。那點精神頭還不如想想怎麼安慰安慰我吧。”
    周玉塘過去抱著他,也不管有沒有人看到,腦袋埋在莫錦年脖子裏沉聲著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現在,你是支撐著我走出每一步的唯一動力。”
    莫錦年回抱著他,望著遠方,他知道周玉塘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幾乎能把他擊跨的事。這個人,也不過也是個孩子,不管他在別人麵前多能顯擺多受人捧,可在這時候,莫錦深深的體會到,周玉塘,也不過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可憐蟲。不過現在好了,他想,既然如此,既然他都願意試著拋卻心底的那份冷漠學會去愛一個人,那麼,自己也要好好愛他。這樣才公平。
    這世界是不公平的,莫錦年早就知道,可他在極力征求著,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的師傅總是笑他看不透,而他的師兄們總是背地搖搖頭說,做小孩真好,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想追求公平。
    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否還在有堅持,他隻知道,至少在愛人麵前,是不需要存在什麼階級或心機的。
    當很多年後再想他這時的心情時,發覺自己好傻,這些東西是人類本身就存在的,生活會自動幫你添上一層虛偽的色彩,那隻是生命中眾多色彩之一,不是想避就能避開的。即使,他們都多麼的不願意。
    周玉塘心疼地摸著他的臉說:“一定很疼吧。又走那麼多路。要不我去幫你買冰棍好不好。”
    莫錦年笑著罵他是傻瓜,心中第一次流淌著一種叫幸福的東西,那是他之前活了十八年從來沒體會過的。他想,或許這輩子,他都將跟這人糾纏不清。更或者,在那個幽暗的小巷,他被打劫的那個深巷裏,他們正式見麵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就已經開始糾纏在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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