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之脫變——婉兒、漣嫣篇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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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婉沒有料到的是,就在她與知事攀談的時候,慕容景天與潘辰已經反轉回了‘普嚴寺’,而貝奇趁著沒人一把拉她去僻靜的偏殿的時候,剛好被尋回來的慕容景天見了個正著,而好不容易找到她們所在的偏殿時,入目的竟然正是貝奇剝好荔枝送入紀曉婉口中的場景,這讓慕容景天心中燃起了一把無名的火,如若不是身旁潘辰一直在按壓著他,他一定會過去親手將那個滿臉寫滿羞澀和幸福小女狀的紀曉婉活活的給掐死。他處的角度可以看到紀曉婉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而那個勾引他的女人的男人,他隻能看見少半個身影,聽著兩個人依依惜別的話語,看著紀曉婉略帶頑皮的展眉一笑,慕容景天一口氣頂在喉嚨間上不去下不來。潘辰觀望著兩邊的情形,心裏哀歎連連,他隻是隨口說起這小喜有了思春的情懷,這慕容景天就略有沉思的反轉了回來,誰想偏偏就遇上了這麼一幕,這可真是一時多嘴惹下的禍端!
看著紀曉婉掩淚而去,慕容景天幾乎捏碎了拳頭。就在一旁的潘辰懷疑不失片刻慕容景天會不會衝過去殺了那個男人的時候,那個與紀曉婉話別的男子緩步而出,當慕容景天看見現身的男子時,唇角揚起了不明寓意的淺笑,這一笑竟讓潘辰心裏發寒。
“景天,你沒事吧?”
“婉兒還真是我的‘福星’,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慕容景天傲氣的長吸一口氣大步向那男子走去。
“喂!景天,你冷靜點!景天、、”對於慕容景天情緒的急變,潘辰一時不解,不過看著他尾隨男子而去,一顆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家夥該不會是打算在佛門淨地大打出手吧?’。
快步跟在慕容景天的身後,饒是潘辰大風大浪都見過此時也是心生急慮,當看見慕容景天揚起一張帥氣的笑臉攔住那人的前路時,潘辰更是驚呆了雙眼,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對於慕容景天真的是越來越不了解了。
“五殿下,久違了!”
“慕、、”咋被人攔住,貝奇嚇了一跳,再看攔他的人,這一驚可就不隻是一個‘嚇’字可以替代的。
“承蒙五殿下還記得在下,小可、、可真是受寵若驚。”
“記、、記得!”貝奇如今是在心裏大呼‘倒黴’,雖然自己剛才還有是否要‘現身’的打算,可是必定那也隻是一個想法,在自己還沒有決策前居然就被發現了,心裏多少還是鬱悶的。
“五殿下想來也在此地逗留多日了吧?三殿下曾差人找過我,說是五殿下您微服出宮了,要我多留意些,如今可算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了,五殿下可千萬別一時用氣又起了離去之心才是,必定這瓊州城裏好玩的去處還很多,有時間的話,在下願盡地主之誼。”
“我就知道,一定是三哥、、”小聲嘟囔了一句,貝奇一把拉了慕容景天又跑回了剛才的偏殿,“我和你說,想讓我回宮門兒都別想!”
“殿下,既然小可有緣與殿下在此相遇,不知殿下可否屈尊降貴移步至慕容府,也好讓小可聊表寸心?”慕容景天笑意可掬,言辭真誠,半點看不出來剛剛還是煞氣騰騰的模樣。
“得、得了,就別說那些個沒用的了,我知道我跑了,宮裏一定亂套,反正也被你逮到了,想跑估計也難了,我知道你家裏的什麼大夫人在這裏也掛單很久了,而且我還知道你打算明天就接那大夫人回府,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在這寺裏呆著了,就明天吧,明天我隨著你府裏接人的一同去你們慕容府上呆陣子吧。不用那麼看我,我不是神仙,我認識你們家裏的一個小丫鬟、、”咦?不對呀,明天要是自己和她們一路走,待回了慕容府自己要怎麼向婉兒解釋身份呢?皇子也、、婉兒知道了一定會嚇的不敢再和自己接觸了。不行、、“不對!還是今天吧,現在就走!還有還有,去了你府上,不要宣揚我的身份,弄的誠惶誠恐的看著別扭,就說、、就說、、對,就說我是你朋友,對,朋友,反正你是三哥的朋友就算是我的朋友了,對,就這麼說!”
緊隨其後跟回來的潘辰看著笑的無害的慕容景天和那個說風就是雨的所謂‘五殿下’,心裏不住的畫著問號。
“殿下怎麼說,那就怎麼是吧!潘辰,還不過來拜見五殿下!”慕容景天似得了什麼榮寵般笑的有些曖昧。
“小人慕容府總管潘辰,拜見五殿下!”潘辰聽了慕容景天的催促,忙施禮叩拜。
“行了行了,都說了別叫了‘五殿下’了,日後就都叫我、、貝奇,對還叫‘貝奇’!”貝奇伸手扶起潘辰後轉頭看向慕容景天吩咐道。
“既是如此,我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慕容景天的笑容一直很耀眼。
“你們不是要走了嗎?那走吧!我去收拾東西,你們山門等我。”還不等慕容景天反應過來,貝奇就一溜煙兒的向住的客房跑去。
待慕容景天收起笑臉,舉步向山門而去時,潘辰難掩好奇的追問起來——
“景天,他真的是、、”
“恩,當今聖上最寵的五皇子貝祺恒。”
“那他、、”
“還記得我前陣子和你說過的尋人的事情嗎?找的就是他。”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巧了!不過他也說了,不想回去,那、、你就不怕他現在一個人跑了?到時候人雖找到了,可交不了差、、”
“你當他為什麼答應的那麼快要往府裏去?”
“你是說、、婉兒?”
“真沒想到,這丫頭上了山還能給我弄出事兒來,還真是放在哪裏都不讓人省心!你說回頭這事兒了了,我該怎麼處置她好呢?”
“景天,你好像忘了,他可是皇子,如果、、你可是想攔也攔不住的呀?”
“潘辰,婉兒是沒機會更沒有資格進宮的,你別忘了,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知道了那個男人是他,我反倒安心了,因為他們兩個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就算極目處可有交集,可是之間相隔又豈是千萬裏可及?那丫頭想來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否則以她的性子早就逃的遠遠的了,不過、、”說到最後,慕容景天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我說景天、、”
“走了走了走了,你們可是答應了我的,不可以把我的身份露了!還有,慕容景天,我知道你肯定是會和我三哥聯係的,回頭,你也幫我帶個話,就說,那個藍翎什麼時候嫁人,我再什麼時候回去!”潘辰剛說了半句話就被風風火火跑過來背著一大包東西的貝奇打斷了。
兩人看著那委實不小的包袱不由的都皺起了眉頭,身為皇子背了這麼一大包的行禮,他是怎麼一路走來的?潘辰上前取下貝奇身上的包裹,嗬!還不輕呢!而貝奇則一把拉上慕容景天的胳膊有些迫不及待的向山下跑去。要問為什麼?因為他實在是在這寺內被憋的快要瘋了!
第二日的清晨,‘普嚴寺’內的早課聲剛剛停下,慕容府派來接人的軟榻就到了,趕在眾香客還沒有上山之前離去,是最能避過悠悠眾口的好時段,必定樹大招風,慕容府最近已經成了這瓊州城炙熱的話題中心,如今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添上一筆。
紀曉婉昨夜一夜未眠,晚齋吃完後便回了偏房,手裏拿著貝奇贈予的玉佩,不由的楞了眼。色澤白皙光潔,質地溫潤,浮雕設計,正中幾朵欲綻還羞的玉蘭秀美聖潔,裝點的一塊美玉超凡脫俗。這樣的一塊玉佩絕非凡品吧?紀曉婉隻感覺握在手裏的玉佩更顯沉重,回想兩人下午在偏殿時的依依之情,還有那入口的甘甜,紀曉婉再次臉紅心跳起來。尋思很久,紀曉婉翻出剩下的絲線,找出自己還算嶄新的一件紫色緞衣,剛想動剪裁下,可剪子到了布麵卻又遲遲的下不去手了,要知道這件衣裳還是去了大夫人那以後,大夫人賞的呢!不過、、再看看靜躺在桌上的玉佩,紀曉婉咬咬唇,暗下決心,最終還是狠心的在衣擺下襟處裁下了一圈。用線將衣服邊際鎖好,又將裁下的布料按照自己的要求裁剪妥當,紀曉婉用了一晚上的時間繡了一隻同為玉蘭花開的小荷包,打算趁著早上要與寺內知事告別之際跑去送給貝奇,可惜人才到西廂門口就遇到了那送齋飯的小和尚,經他告知,貝奇昨天傍晚就已經匆匆下山了,這讓紀曉婉莫名的一陣失望。
府裏來辦事的人並沒有留給紀曉婉太多的獨自傷懷的時間,當軟榻進入西廂時,她隻好將那送不出去的荷包緊緊的藏在了胸口處,收起自己的惆悵,偕同小喜將病重的大夫人扶上了榻,匆匆忙忙間,顧不上心底的那份失落回到了慕容府。
身在慕容府裏的貝奇也是幾乎一夜未眠,一方麵他擔心著身份暴露後,在外麵逍遙快活的日子就要結束了,一方麵又害怕宮裏不能安撫住藍翎,最後還是招惹一身的麻煩事,再一方麵想到今後最不濟也可以和紀曉婉同個屋簷下呆陣子,心裏就美滋滋的瘙癢異常。
貝奇早在宮裏的時候就曾聽他的三哥吹捧過慕容府裏‘秋意園’的‘泛舟池’,這次初入慕容府,他首當其衝的‘自告奮勇’要住入‘秋意園’,他沒想到的是他這個要求卻剛好正和了慕容景天的意,如今的慕容府可謂是多事之秋,慕容景天可不想有哪個瘋瘋癲癲的‘瘋女人’招惹了這位小祖宗,回頭他一個不痛快斷了的可就是慕容府的前路,所以將貝奇安置在‘秋意園’那是再合適不過的,至少現在府裏上下還沒有哪個不想要命的可以隨意跑到他這裏逛園子的!更重要的是他還另有打算、、
貝奇入住‘秋意園’,慕容景天本欲騰出自己的主屋給貝奇享用,必定皇子的身份是不容質疑的,更是不容輕覷的!雖然貝奇一再的聲明要隱瞞身份,可是慕容景天心裏明明就清楚他的來曆又怎敢不尊禮數行事?誰知這貝奇貪玩成性,又是戲要做足,愣是自己選了最近‘泛舟池’的‘麝月閣’做了下榻之所,這裏原是建來登高望湖的所在,平日裏邀人賞湖之後便會在這裏閑談休憩,雖然這裏不曾入住過何人,可也是臥榻日用一應俱全的。打發了紫衣派人將內裏收拾妥當,慕容景天帶著貝奇賞玩了一通‘泛舟池’,至美的景致讓貝奇流連忘返,特別是再聽到慕容景天提議待大夫人回府後,調紀曉婉來侍候他,他更是喜出望外。看著貝奇笑的無邪,想著‘普嚴寺’偏殿裏的一幕,慕容景天心裏盤算,唇角卻掛上了一抹極富深意的笑。
繼四夫人喪事後,大夫人病重回府又為慕容府一件大事,‘蔓汀居’自大夫人張氏被抬進府就開始忙活的人仰馬翻,拿行李的,張羅著人抬人的,鋪床鋪被的,打水煎藥的,熬粥做膳食的,喚人請大夫的,還有往各主子房報信兒的,每個人都是腳不停閑。不!有一個人很閑,非常的閑!因為、、紀曉婉的手自從張氏神誌不清的上了軟榻就一直被死死的攥著沒鬆過手,是自然的托付依賴與慰藉嗎?紀曉婉就那樣坐在床頭處看著小喜她們這些伺候的人一個個進進出出,端進端出,再看向床上閉目從下了山就一直處於半無覺狀態的大夫人,紀曉婉腦中一片空寂,這樣的大夫人還能支撐多久?
小喜和另一個小丫頭一同幫張氏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身子,待換衣時因為張氏攥拉紀曉婉的手任是怎麼掰拉也不鬆,這衣服是怎麼樣也脫不下穿不上,想著一會各院兒裏聽了信兒就會過來探望,這樣如何見人?急的小喜團團轉。大家都明知大夫人如今處於暈迷之中,就算是再怎麼想法子也是沒用的呀!這可如何是好?隻有紀曉婉知道,每當大家企圖掰開她們倆相連的手時,大夫人的手就會無意識的收的更緊,好像生怕她一脫手就會再也抓不住這世間的任何東西了一般。
就在大家都無計可施之時,就見紀曉婉附於大夫人耳處不知說了什麼,起身時她又將另一隻手送入已經套上一隻袖子的大夫人手中,奇跡般的就見大夫人曾經緊握的右手慢慢的鬆了開,而左手卻又緊緊的握住了紀曉婉送入的小手。四目相對,難掩心中的驚奇,再將崇拜的目光轉向坐在床沿擰著身子的紀曉婉,真的就這麼簡單就做到了?手腳麻利的將衣服換好,又將發髻簡單的梳理了一下,剛把大夫人安置好,就聽到院外有傳話的喊著‘老爺來了’,小喜兩人急忙的拾起換下的衣物,提起淨身後的水盆往外而去,頭出門的時候,小喜有意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瞧見坐在床沿的紀曉婉又將那閑暇自由的小手送入夫人右手上,成功解救了扭著身子的痛苦,並起身規矩的站立在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