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之脫變——婉兒、漣嫣篇 ”上身”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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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慕容景天離去的背影,張氏雖然隻是輕聲的一歎,其實心裏翻騰不已,轉眼看了眼站在那裏低頭不動的紀曉婉,她又笑了出來,“好了,他都走了,你也別這麼緊張兮兮的了!這天兒脾氣是大了點,可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的,你怕他作甚?你看他身邊那些個女人,哪個不是貼他貼的緊,也就隻有你、、算了,來幫我看看這帕子的花樣兒怎麼樣,這可是徐府的四小姐繡的,徐夫人知道我一向對這些個繡品鍾愛,就借了前些時候和我一同上香的機會送了給我。”說著,張氏從衣物箱中找出來一個小盒子,精致的小木盒上雕滿了花中之王,其花蕊處還用了可色瑪瑙做點綴,當打開暗鎖後,裏麵靜靜的躺著一羅白色絹帕。
當紀曉婉聽見張氏說‘徐府’的時候心裏‘咯噔’一響;當看見張氏手中所捧的盒子時她驚異不止;當看見靜躺在盒子裏的繡帕時她更是心酸難耐。徐府的老爺子徐長卿曾是前生父親的摯友,還記得那時候,她十五歲,一向喜愛女紅的她因十三歲時繡了一幅‘九鳳呈祥’的掛錦而在京城小有名氣,就在及笄那天,徐老爺子特意帶了徐夫人來恭賀,席間徐夫人簡直就把十五歲的她誇成了一朵花。母親為人婉約細致,翌日便來到自己的房間,告訴自己繡副絹帕作為回禮,所以自己就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趕出了一幅‘紅梅映月’的絹帕來,那紅木首飾盒還是母親生前最喜的物件。還記得當時徐夫人收到回禮時樂的嘴都合不上了。此時此刻這盒、這帕就在自己的眼前,卻是物是人非,最可笑的它竟成了徐府四小姐所繡;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要真的拿起自己的繡作當別人的來評價,紀曉婉悲切之中嘲笑不止。其實說它是‘絹帕’並不確切,這羅帕要比平日裏常用的帕子大上兩圈,也許叫它‘方帕’會更貼切些,這是當年自家織坊織出的上好柔絹所裁,那時候自己任性,硬是將每塊用料都特意的裁大,還得意洋洋的和母親說,她要的就是與眾不同,還說什麼她的繡品才不要那些個什麼俗人都放在身上用,真正用的自家有就好了,別人有看的份兒就不錯了。如今紀曉婉手提絹帕,淚積眼中,再見此帕真是恍如隔世。
“你這丫頭,怎麼看著看著就哭了?”張氏看了半天紀曉婉的反應,一時不解。
“沒有,奴婢就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夫人,很喜歡這副帕子嗎?”紀曉婉胡亂的擦了擦淚水,勉強的擠出一抹笑意來。
“可不是,看這針腳,看這繡工,特別是這圖的意境真是美不勝收。以前曾經聽老爺說過,說是京城裏有個和我們慕容府有生意來往的陳久,他那女兒的繡藝可是幾十年的老人兒也比不得的,可是前年老爺想趁我過壽之際討來一幅,沒想到她的叔父說,那孩子不知得了什麼怪病,弄的家裏連生意都無心打理,轉交給他後就帶著人四處求醫去了,如今還是下落不明呢!也不知這徐家的四小姐的繡工比那陳家小姐如何?不過呀,依我就這副圖看,世間一時難有能超越之人了!”張氏隻顧著欣賞紀曉婉手中的絹帕,自言自語似地說著,她並沒有發現,此時的紀曉婉情緒有多異常。
陳家——紀曉婉不住的搖著頭,手腳發涼,淚如雨下,腦中一片混亂卻又激進不已,心中的仇恨慢慢的膨脹,心中的不甘波浪般湧起,父親、母親、哥哥、奶娘、還有自己、、那份家產被奪,性命全失的痛,螞蟻食象般的啃噬著她。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那樣的、、他說謊!他說謊——不是的、、不是他說的那樣、、不是的、、是他不顧兄弟之情奪了家產,是他——啊——不要殺我,奶娘——不要!不要、、”紀曉婉一開始猶如喃喃自語,突然她歇斯底裏的丟下手中的繡絹,瘋狂的抓住自己的頭發,搖頭閉眼的拚命叫嚷著,甚至無意識的到處畏縮,好像在找什麼藏身的地方。
“丫頭!丫頭——你怎麼了?丫頭、、你別嚇唬我!怎麼了?、、”張氏徹底的被紀曉婉的失態嚇傻了,要知道紀曉婉一直都是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無論做什麼都是很顧著自己的身份的,這會兒的樣子實在是讓她費解。
張氏死死的抱住發狂的紀曉婉,門外伺候的下人聽見了動靜也不等傳喚就匆匆的跑了進來,再看見屋裏的情況後也都傻了眼的愣在了那裏。
“還看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按住她!”
有了張氏的一句話,眾人呼啦而上,終於將紀曉婉束縛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的安靜下來,睜開的雙眼毫無焦距,其間卻隱現著莫大的恐懼和傷痛還有仇恨,眾人見了這樣一雙眼睛全都不約而同的鬆了手,不敢做聲的看向張氏,而張氏見了這樣一雙眼睛,一時也無法從震驚中回神,隻好輕輕的撫/慰著紀曉婉的頭,柔聲說道:“丫頭?婉兒丫頭?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沒人要傷害你,沒事了!”
在張氏的呼喚下,紀曉婉終於回複了理智,眼中的諸多情緒慢慢的隱去,一雙清亮的眼睛漸漸恢複如前,淚痕滿麵、發髻淩亂的紀曉婉慢慢的轉頭看向呼喚自己的人,隻是低低的喚出一句‘大夫人’後便人事不省。
待紀曉婉醒來的時候,她沒有想到的是青音陪在她身邊,她嚇的猛然坐起,下意識的認為自己一定是被送回‘秋意園’了。
“你上午發的哪門子的邪風?這下好了,全府裏都傳的沸沸揚揚了,說我們‘秋意園’裏出來了個瘋子!”青音見她醒來後的舉動,一把將她又按倒在了床上。
“我、、青音姐姐,我、、”紀曉婉剛想問自己是不是被送回了‘秋意園’了,定神一看居然還是自己在‘蔓汀居’裏大夫人給安排的房間,一顆心終於落了地,“青音姐姐怎麼會過來?”
“你還好意思問,你發的什麼瘋?連老爺那裏都驚動了,你不想活了?”青音不客氣的用手點著紀曉婉的頭數落起來,“你好日子過膩歪了是不?還是想回園子怕沒借口,還是怕你這個被爺送出園子的丫頭不是眾矢之的?原以為你出了園子鬧騰的事情就少了,咱們姐妹的也就不用為你多操心了,這可好,別以往還不省心,以前最多就是園子裏鬧鬧,可也沒這麼大的動靜,如今全府上下無人不知你,無人不曉你,你滿意了吧?”看著躺在那裏一臉愧色的紀曉婉,青音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最可氣的就是為了安撫你,竟然把大夫人心愛的什麼似的一塊絹帕給踩毀了,你就說你、、那帕子就連我和三夫人身邊的月奴都繡不出來,想補都補不了,你就說,你都幹了什麼好事了?”
“那帕子毀了?”聽到帕子毀了,紀曉婉心裏有絲抽疼,必定那是她在今生唯一見過的前生裏的東西。
聽了紀曉婉的問話,青音有些不大明白,不過轉念一想,那必定是大夫人的物件,也許紀曉婉是因為害得夫人沒了心愛之物內疚吧?“就算吧!大夫人拿了那絹帕去找了月奴,月奴又找了我,那帕子的絹絲本就薄如紙,哪禁得住眾人的踩揉,那會兒都在顧著你,誰還能注意腳下。大夫人拿著那絹帕唉聲歎氣的一下午了,還說呢,人家送的這幅模樣拿回去請人修補實在是不好,也隻能等到再有機會再求一幅了。”
“我、、”
“行了,小姑奶奶,你就別你呀你的了,到底你是怎麼了?聽來的老大夫說,你是急火攻心,府裏的下人們傳的更厲害,說你發了瘋似的東躲西藏,還叫著什麼‘不要殺我’,誰呀?誰要殺你?你那後娘?不會呀!你那後娘人是不招人待見了點兒,可是還沒有殺人那個膽子呢呀?小丫頭!你倒是說話呀!”
“少爺也知道這事兒了嗎?”紀曉婉怯生生的問道。
“爺和齊公子出去還沒回來呢,我和紫衣姐姐也是聽了小丫頭們跑來報信兒才知道的,紫衣姐姐不方便往這裏跑,她想的事情多,不像我,想來就找個借口來了。大夫人剛才還在的,這會兒回去陪老爺了,話說回來,你也算是個功臣了,要沒你這麼一鬧,估計這輩子老爺也想不起來進這‘蔓汀居’一步,倒不是老爺存心冷落,實在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何況那兩位夫人還黏人的緊,老爺那是沒時間呀——”青音說到最後還故意的將尾音拉長,也不知道是幸災樂禍還是真的替人惋惜。
‘噗嗤’,紀曉婉還未開口就輕笑了出來,“青音姐姐,要是紫衣姐姐在,一定又要罵你口無遮攔了。”
“是哦!咦?你會笑?你居然會笑?還笑的這麼好看?我的天呀!婉兒,說實話,那怯生生、無波無瀾的小臉實在是不適合你,看這樣多好,這才是咱城裏小有名氣的美人胚子樣兒嘛!我警告你,以後你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少讓我看見,免得哪天本姑娘見了不爽先一個賞你一頓掐。”看著紀曉婉賞心悅目的笑容,青音也開始大大咧咧的開起玩笑來,不過回神一想、、“不對,差點讓你給蒙了,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今天發了這麼一通瘋?”
“我、、”紀曉婉拚命的在腦中思索著要如何解釋今天的事件,可是無論她怎麼想都是說不通的,一時之間,她竟然是啞口無舌、不言以對,但是她心裏明白,不論她說與不說,這件事情早晚她都要有一個解釋,就算別人隻是一知半解的,可是大夫人那裏可是從頭看到尾的,當時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下意識中的言語也許已將秘密拖出也不一定,這到底要讓她如何解釋?
就在紀曉婉苦命的思索中,大夫人張氏陪同慕容老爺子慕容子旭邁步進了來——
“青音見過老爺、大夫人!”
“奴婢見過、、”
“得了,剛醒,禮就免了,你叫‘婉兒’是吧?剛才的事情我聽大夫人具體的說過了,我些疑惑想親自過來問問你。”慕容子旭就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半坐在床上的紀曉婉,開門見山的說道。
紀曉婉慢慢的爬起,跪在床上,垂目等待著。其實她心裏明白,老爺子即將要問什麼,此刻她的腦中在飛快的轉動著,找尋著可能過關的理由。忽然她心中一動,猛然想起前生母親去世後,奶娘帶著她逃到奶娘的老家,雖然在那裏她們並沒有住上多久就又被迫搬了家,可是她依然記得那個村子裏有個王婆,她經常替人捉鬼請神什麼的,還記得她有一次三更半夜哭嚎不止,還用東西砸企圖上去勸慰她的人,甚至是胡言亂語了一通,折騰了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她才好,後來她對大家說是什麼被冤鬼上了身什麼的。也許、、
“我問你,你可曾認得京城‘毓秀布莊’的陳久一家?”
“回老爺的話,奴婢不認得!”
“那為什麼當大夫人提到陳家的事情時你竟突然語發驚人,失態至此?甚至急火攻心?”
“奴婢、、不知!”紀曉婉咬了咬下唇,決然的說道。
“婉兒、、”大夫人急躁的喚了句。
“不知?”慕容子旭眉頭輕挑。
“奴婢、、不敢說,說了老爺也不會信。”
青音暗暗的為紀曉婉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這老爺子是誰?慕容子旭——那可是慕容景天的老爹呀!能生出來那樣的兒子的人,他會是個善男信女嗎?現在青音恨死紀曉婉了,她默默的在心裏罵著紀曉婉,‘你就說吧,這都是什麼節骨眼兒了,還瞎賣什麼關子呀——’
“說!”慕容子旭不語的盯著紀曉婉看了半天,終於從嗓子眼兒裏擠出了一個字來。
“奴婢、、”紀曉婉故意抬起頭,麵露害怕之色的看著一臉嚴肅的慕容子旭,“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奴婢隻記得,當大夫人提到那陳家的時候,奴婢就突然的感覺有些頭暈,當大夫人提到那生病的小姐時,奴婢就不能自控的發起了狂來,起先奴婢還努力的想克製,後來奴婢就隻覺得奴婢不再是自己了一般,身體被什麼控製著,再後來、、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直到大夫人叫奴婢,直到奴婢昏倒之前,奴婢才有了自己的反應。”其實紀曉婉前生今世都沒有撒謊的習慣,更沒有撒謊的經驗,隻是這次情況特殊,她不得不賭一次。
“婉兒?這、、這也太懸了吧?”青音簡直就和聽了天方夜譚一般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大夫人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紀曉婉,一時也無語。慕容子旭深沉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紀曉婉,屋內除了青音起初的驚異直言外,就是沉默、沉默、在沉默。
大約半炷香後,紀曉婉心中已經開始接近崩潰,她不知道自己的說法是否達到了預想的效果,是否能讓她就這樣蒙混過關,身上被慕容子旭盯的好像萬蟻在爬,低垂的頭更是愈加的沒有勇氣抬起去對上慕容子旭老爺子的眼,甚至,紀曉婉連大氣都不敢出,終於——
“這丫頭倒真是玲瓏的很,可惜、、歇著吧!今日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日後不準再胡鬧,成了府中上下的話柄成何體統!潘辰——”隨著慕容子旭的一聲招喚,由外而進一名三十多歲的高挑男子,男子進來後目不斜視的對著慕容子旭一揖,就聽見慕容子旭繼續的說道:“你吩咐下去,今天的事情,我不想日後再有人拿來消閑!”那男子恭敬的應答後轉身而去。
慕容子旭見他離開,也不想多做停留的欲意離去,剛一舉步,就聽見大夫人張氏說道:“老爺,妾身想明日去‘普嚴寺’吃齋數日。”
慕容子旭聽了大夫人的話,頓住腳步轉身回看,細細打量了一番後,他長出了一口氣,似要將胸中壓抑之氣吐出般,“想去就去吧,帶幾個麻利的伺候著,別虧了自己。”
“謝老爺,妾身隻帶婉兒前去就可了,這丫頭剛碰了晦氣,去那佛門境地也許對她也有好處。”
慕容子旭又望了一眼張氏便不再言語的轉身離去,臨走之前那眼神中似乎含了一絲絲愧疚,不過隻是一閃而過。張氏看著慕容子旭轉身離去,她隻默默的對著那背影輕輕的一拂,便轉身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般,查看起紀曉婉的好壞來。紀曉婉和青音看著自家老爺夫人之間的互動,實在是越看越迷糊,青音索性與大夫人張氏道了聲別,匆忙的跑回了‘秋意園’,要知道,她可是聽了一件天大的懸事兒呢!她要趕緊的去告訴紫衣,要是真等著潘大總管發了話,那她再說,可就是犯了戒條了。
暮上掌燈,紀曉婉正在自己的小房間裏收拾明日去廟上的衣物,雖然大夫人張氏的口氣好像隻是要住上幾日,可是紀曉婉敏銳的感覺出,其實大夫人好像是在回避什麼,雖然她不說,自己也沒有資格去問,可是紀曉婉還是預感到,她們將會在那‘普嚴寺’裏呆上好一陣子。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小行李包剛剛打好,就聽見有人推門而入。
“紀曉婉,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解釋!”推門而入的正是紀曉婉怕之又怕的慕容景天,他的身後還跟隨著下午見過一麵的潘辰。
“奴婢見過少爺,總管。”紀曉婉將行李包丟在床上,急忙行禮。
“潘辰,你信她下午說的話嗎?”慕容景天毫不客氣的坐在小桌旁,問著站立在門口處的總管潘辰。
“小人可不知!”那名喚‘潘辰’的男子斯文的一笑,溫文爾雅。
“潘辰,你少和我賣乖,你我相識多年,你來這府裏日子也不短了,什麼事情跑的過你的眼睛,再說,你在外遊曆多年,見多識廣,就這小丫頭的幾句話就能蒙的過你?”慕容景天心裏很燥,可是又不想發火,所以他努力的克製著,並用手不時的敲擊著木頭桌麵,那陣陣的敲擊聲雖然不大,卻直直的衝撞著紀曉婉的心髒。
“這‘鬼上身’的事情本就沒有什麼依據,用何來辯真假我可不得而知。再說了,我出去是遊曆,又不是出家做和尚、道士,這玄冥之說,我可是見過,沒親身試過。她發狂的時候我又不在現場,哪裏知道是真是假?大少爺要是硬讓我說真假,那不是對這位姑娘和你都不公平嗎?要不,大少爺你說,你是讓我說是真的呢?還是說假的呢?我按你的意思辦不就得了。”那潘辰此刻笑的很張揚,不算英俊的臉楞讓這笑意增色了不少。
“你可真是越來越‘貧’了,看來你是誰都不打算得罪了!算了,你去吧,我有話想對她說。”慕容景天本欲發怒的脾氣竟意外的被潘辰的幾句話打擊的煙消雲散。
“得令!”沒點正經的應答完,潘辰轉身離開,正要隨手關門的時候,他又有些憐惜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紀曉婉,“我說景天,這丫頭要真是白天撞了鬼,那可是個力氣活兒,看她瘦了吧唧的肯定吃不消的,回頭你可別再嚇了她,要是留下什麼後患可不好。”
“哈——我說婉兒呀,你看你多招人待見,連我們這情色不動的潘大總管見了你都會憐香惜玉了,你還真本事!”聽了潘辰玩笑似的忠告,慕容景天從胸腔內發出一聲假笑。
“得!你就當我放了個屁,算我啥也沒說!”潘辰識趣的將門掩好退了出去。
紀曉婉聽了兩人打趣似地的談話,心中對潘辰不禁充滿了感激之情,必定他沒有揭穿自己!‘揭穿’?為什麼自己如此肯定他是沒有揭穿自己呢?難道、、
“還跪著做什麼?起來吧!”慕容景天此刻的口氣有些無奈。
“謝少爺!”站起來的紀曉婉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低著頭等著慕容景天訓話。
“別以為潘辰不說,我就不知道是真是假,婉兒,你自以為聰明的小把戲實際上是最愚蠢的!也罷,既是你不想說,我也就暫且不問了,必定潘辰還是第一次幫人說好話,這個麵子我不能不給。不過,並不代表你可以欺瞞主子!自從你進園那晚昏死醒來後,就與之前大為不同,不要告訴我這與你今日發狂沒有幹係,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了如指掌,不要以為你掩飾的很高明,我敢保證,其實今日你所說的,除了那傻丫頭青音相信了以外,就無他人了,她們不揭穿你必有她們的好處,而我、、會很有耐性等到你對我說實話的那一刻!”說到此,慕容景天頓了頓,看著垂目不語的紀曉婉,他又繼續說道:“明天要隨大娘去廟上是嗎?可有什麼打算?”
“回少爺話,奴婢沒有打算。”
“哎,此番大娘去廟中吃齋,實是為了我爹再娶之事,出去靜靜也好,免得窩出病來得不償失。聽說這次要跟去的就你自己,回頭得了機會多勸慰著點,爹雖然老了,可這妻妾之事,哪個男人不貪新。”
“奴婢明白少爺的意思了,奴婢會盡力規勸大夫人早日回府的。”
慕容景天悠然起身來到紀曉婉身前,用兩指輕輕挑起她的頭,“難怪我爹都說你玲瓏剔透,看來,如果不是我捷足先登,我爹他也絕不會放過你這個妙人,你說、、”說話間,他刻意的將俊臉放大在紀曉婉的麵前,嚇的紀曉婉不自主的向後退去,結果卻被下顎處硬生生的捏痛拉了回來。
“你很怕我?每次見了我都想躲,這次是不是正和了你的心思?”慕容景天並無怒意的問道。
“奴婢不敢!奴婢說過,奴婢生是‘秋意園’的人,死是‘秋意園’的鬼。”
“你最好給我記住了!”
丟下這句話,慕容景天甩袍尾轉身而去,獨留下紀曉婉望著那開敞的房門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