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當不當人你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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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的時候,唐終於被叫到了J這個基地的總控製室。
“請輸入編號。”機械女聲重複道。
“X—TRE091231”
“唐·菲利克斯,指紋確認無誤。”
進行全身檢查後,電子門開了。唐看著裏麵空無一人的總控製室,徑直走到內部右邊的門麵前,握住門把手輕輕一轉。
入眼的是大片的純白,標準的特等醫護病房的配置。靠坐在病床上正在進行例行輸液的清瘦男人就是唐在等的人,也是J的隊長。近五十歲的男人頭發接近全白,歲月在男人的臉上刻下的痕跡遠遠超過五十年的分量。
“抱歉沒有立刻讓你過來,諾恩堅持我應該將‘鎮定劑’注射完再見你,他也老了,你知道老家夥的話總是多了些。”男人溫和的語言讓他看起來更像一位英國紳士,而不是退役的狼。但溫和的語言並沒有使唐緊繃的神經斷開,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人的習慣,在過去的二十年裏,他沒少在放鬆神經的那一刻被熱情招呼。這種隻用於敵對人員身上的逼供手法他在這個男人手裏嚐了個遍,左手手腕上那道疤痕就是他最後一次放鬆的那一刻被刀子飛進留下的痕跡。
“想不想知道他還告訴了我些什麼?”
人畜無害的口吻讓唐深深地打了個寒顫,但臉上那不經意的笑還很完美的掛在臉上。他基本可以預感到說“是”的話他下場有多淒慘,但撒謊的話肯定死得更難看。他保持著和男人五米的距離,選擇了沉默。
“恩?”
輕輕地一個疑問詞就讓唐想直接炸開這間看護病房裏50MM厚的防彈窗跳出去,即使外麵就是懸崖!
“他說了些什麼?”唐渾身上下都感覺一種刺痛,當然這從另一方麵說明麵前這個男人對他成功的改造。但這種刺痛不至於讓他失去理智,反而有助於保持足夠清醒的頭腦,這也是他沒有進行過深抵抗的原因之一。
男人拍拍床沿,手指枯瘦,右手無名指被削去半截顯得格外顯眼:“來,坐。”
你他媽是故意的!唐忍住衝上去咬死他的衝動,怒火和深入骨髓的恐懼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奇妙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焦躁。那半截無名指是被唐的鯊魚刀削去的,這也是二十年以來對抗的最好的一次戰績。當然,贏得這個戰果的代價就是他被關在南非地下室連續放血三十個小時,一邊輸一邊放,被死神舔著脊梁骨的感覺差點讓他整個精神崩潰掉!但長年的經驗告訴他咬死男人的想法是不現實的,滿嘴牙掉光雖然能再鑲但還是自然生長用得比較舒服,所以他果斷地走到床邊坐下。
男人輕輕地順著唐黑色的短碎發,“為什麼不想回來?卡珊說你為了在外麵多玩一陣子跟他說肋骨斷了三根還中了一槍被穿了個透?”一邊說,另一隻手摸到唐最下麵的肋骨處,形成一種半環抱的狀態。
靠,誰願意跟一個精神不穩定的虐待狂待一起啊!!唐幾乎想咆哮了。但他不敢動,掙紮的話會死得很慘。胸前傳來的觸感讓他忍不住輕微地顫抖,拿槍的人可以全身都皮糙肉厚,但手指一定要保持最佳的靈敏度。
“瘦了。”男人把頭靠在唐的頸邊,不太滿意懷裏的這具身體的情況。但他的耐心很好,狙擊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慢慢地布著網,等待獵物的掉入,享受獵物的恐懼:“好玩麼,外麵?”
手指的碰觸的頻率讓唐知道男人的獵捕行動開始漸入佳境,這個時候再不回答估計……“哪裏都一樣……”
“啪!”肋骨碎裂的聲音灌進耳裏讓唐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得更厲害。
“說謊。”男人的手指繼續像撫摸寵物一樣溫柔地愛撫懷中人的皮膚,輕柔得好似剛才唐最下麵一根肋骨的碎裂與他無關。
肋骨被生生摁裂,但並沒有刺入內髒,隻是突然的疼痛讓唐猛烈地抖了一下,呼吸稍重,但馬上又摁下了這股疼痛:“我想當人。”
“啪!”又是一聲碎裂。
男人本順著唐頭發的手停了下來,完全環抱住懷中的人,輸液針被不耐煩地丟到一邊:“既然想走的話就不要回頭,這樣乖乖的回來真是讓人又頭痛又心疼。”
肋骨碎裂的疼痛刺得唐整個神經都跟著痛了起來,第二根肋骨碎後刺進了第一根肋骨碎後刺入的部位,沒有傷及內髒,但稍微受過訓練的人都知道疼痛的疊加根本就不是1+1=2的比例!!!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不好和好都一樣回答你大爺啊!!抿著嘴,一言不發。
在被摁碎三根肋骨後,唐終於獲準回房,男人微笑著說:“唐,你應該多學學如何吸取教訓。”DAMN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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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忍住大力踹門的衝動,習慣真是種可怕的事,從齜牙咧嘴爬回房練到笑著挺直背脊走回房也不過是二十年。
基地對自己人還是很優待的,比如說狼崽子們按軍營的規製分配房間,但J的正規成員都能享受單間的特權。
燥熱的蟬鳴聲讓躺在床上的唐心情很好,看著剛來的短信,聳拉的死魚眼也帶上了些許笑意。
一邊調著鎮定劑的醫生嗎啡推了推鼻梁上金絲邊的眼鏡,用著和他那眼鏡一樣銳利的口氣說:“唐先生如果一條短信能令您心情愉悅的話我想您應該是不需要我特地為您準備專用的鎮定劑,不是麼?”
嗎啡是老男人的貼身醫生,也是J的專職醫生,盡管不到五十歲,但他看起來跟一隻腳踏進棺材的八十歲老頭一樣蒼老,據說是在年輕的時候因為拿自己試藥失敗而造成的永久性肌肉萎縮。當然,隻要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老頭子的力氣比他們扛火箭炮的大地還大。
唐靠坐在床上玩著手機,看著麵前這個被一個電話從女人床上召喚來的醫生,沒有任何同情心:“上帝讓我把你從欲望的深淵中解救出來,而代價僅僅隻是一支鎮定劑,哦親愛的你不能誤解你善良的朋友。”說完眨眨眼睛,笑容純潔無辜。
“朋友?”嗎啡挑眉,“有你這種會把朋友吃掉的朋友,真是我的榮幸。”
2004年,在孟加拉灣唐和肖被找到的時候,肖的胳膊被啃得隻剩下骨頭,而唐隻是擦掉唇邊的血爬上J派出的偵察隊的直升機。這也是為什麼在J裏,越老的成員越討厭這個漂亮東方人。
唐笑得很開心:“我很高興你這樣認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故意輕輕舔了舔嘴唇。
嗎啡以最快的速度調配好唐要的藥劑,一秒也不想在這個房間裏多待,返回了自己的實驗室。
唐拿起透明的小玻璃瓶,晃了晃裏麵的液體,收起了笑容,嘴唇輕輕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嘴邊的音節終是沒有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