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理？是叫我別管嗎？你是認為我在多管閑事嗎？”
    “不，您多慮了，這是我的名字。”莫澧無可奈何地躺在地上解釋。
    “站起來。”那人突然溫柔地對他說。
    突然的溫柔讓莫澧無從適應，遲緩地從爛褥子上爬起來，站到了他的麵前。眼睛卻依然不敢與他直視，莫澧能清晰地聽見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那人輕輕的握住他的雙手，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過。
    “不想看，就把眼睛閉上。我不會幹什麼事的。隻是想好好地看一下你。”
    明明剛才還一副怒發衝冠的樣子，現在卻像一隻柔順的貓，多喜怒無常的人？莫澧開始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下定決心似的緊緊閉上了眼睛。在他閉上眼睛的一瞬間，男子便放開了他的雙手轉而抱緊了他的腰身。渾身僵直的莫澧還處於錯愕之中，嘴唇上便傳來了冰冷的觸感，像觸電一般。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如同萬年冰窖的雙眼。他想伸出雙手去推這個可怕的怪人，男子似乎能清楚地知道他想什麼，一邊用手按住他的頭，一邊迅速地用另一隻手把他還沒有動作的雙手反扣起來。
    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縫隙，如此近的距離，那雙惶恐的眼睛觸怒了男子。他用力地握緊莫澧的雙手，像要把他揉進身體一般。過大的力度讓莫澧咬起了下唇，為了逃避那雙猶如毒蛇一般的眼睛，他死死地閉上了雙眼。
    “看著我。”男子微眯著雙眼命令。得到的卻隻有靜默。他憤怒地咬破莫澧的下唇，用舌|尖輕添傷口，清淡的血腥味讓他更想快點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看著依然緊閉雙眼的莫澧，他鬆開了按住頭部的手，他並沒有錯過莫澧鬆了一口氣的放心。
    “以為我會放過你嗎？”他戲謔地問。那一瞬間又築起的防禦，讓他看著覺得很有意思，“既然你還期待著，那我就成全你。”
    “嘶————”
    話音剛落，莫澧身上的衣服也應聲而毀。震驚地看著眼前肆意妄為的男子，莫澧張大了嘴巴，一時不知要說什麼才好。男子趁機又吻上了他，靈活的舌頭在莫澧的口腔內任意掠奪，過多的津|液不斷從兩人相合的雙唇溢出。異樣的感覺讓莫澧渾身發軟，要不是腰上那雙霸道的手，他早就癱軟在地了。他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沒有和祈琅一起睡時的排斥感，明明，都是男人。他居然有點癡迷於這個吻。
    男子看著眼神越漸迷離的莫澧，不著痕跡地掃過他的牙齒，直至掃到靠左邊帶有缺口的犬牙，他才停下。略一停頓，他又不斷加深這個吻。一邊吻著，一邊伸手撫上莫澧的脖子，輕輕地按住喉結的部位。手中傳來堅硬異物的感覺，他知道，這就是他想要找的東西。這兩樣東西都確定後，還有一樣。這兩樣，都可以複製，但剩下的便是獨一無二。慢慢把手往下一，一一撫過鎖骨、光潔的胸|膛、粉|嫩的突|起、平滑的小腹……突然，他停下了。
    “放開他。”
    不知何時，卿旎出現在男子的身後，手中的彎刀也已經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住手！還不快把刀放下！”
    一直躲在暗處的太監總管岑源和侍衛隊隊長墨晉走了出來。看到那把危及當今聖上性命的彎刀，岑源心急如焚地怒喝。這人要是一個不小心把利刃往裏在拉一點，這瀅奕國可就得改朝換代了。
    “岑源，讓他動手吧。”男子漫不經心地道，繼續手上的動作。眼看他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侮辱莫澧，卿旎微蹙眉，跟著他手的速度把刀向內拉。
    “住、住、住手。卿旎。住手。”被眼前突發的狀況驚醒的莫澧感到十分尷尬。現在他全身乏力，緊靠著背後反扣著自己的手而站立在眾人麵前，他不知道卿旎看到了多少，但他知道，卿旎現在很生氣。在自己麵前從來都是淡如止水的人，現在卻蹙起了眉頭。
    聽到他的話，卿旎確實沒有繼續拉手中的彎刀，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用另一隻手把另一把彎刀架到了還在下滑的手。
    “哼。你什麼時候養了這麼頭聽話的惡犬？”男子輕蔑地看了一眼莫澧，鬆開鉗製他的手。莫澧因為失去支撐，一下軟倒在地。卿旎眼明手快地在他掉到地上以前把他摟進了懷裏，還用自己那件鮮紅的血衣把他給緊緊地包裹起來。
    “有祈琅這頭忠犬還不夠，還要這麼頭嗜血的惡犬嗎？多惡心的衣服，真是不知所謂！”
    “別、別汙蔑他們。這條命，是他們救的。如果不是他們，這個身體早就消失了。你不是也在找嗎？你剛剛難道不是在證實嗎？想知道，這是不是你要找的。用這種方法找，真是卑劣！”莫澧麵無血色地癱軟在卿旎身上，血衣下的手緊緊地抓住自己身上的衣服。為自己的失態而感到羞恥。
    “哼，你不是很享受嗎？”男子冷眼譏笑。
    “我連你是誰都不認識，談何享受？怕且您是分不清難受和享受的區別吧？”心有不甘的莫澧半真半假地說著。他雖然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但確實想不起來。其實，隻要是他見過一次的人，他就算是記不住名字，但臉是絕對會記得的。
    男子一臉和善地在莫澧麵前蹲下：“你不認識我？”
    莫澧低垂著眼簾，擋去那張善變的嘴臉，肯定地點頭。才點完，臉上立刻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痛。突如其來的屈辱感讓他的眼眶蓄滿了淚水，現在的他就像一塊泡滿了水的海綿，隻消輕輕一戳就能源源不斷地滲出水來。
    在他打完的一刹那，卿旎也手快地扇了他一巴掌，聲音卻更響亮。
    “你是真不認識還是假不認識？你難道就沒有照過鏡子？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屑照？”男子像是氣極，擦了一下嘴邊的血跡，一陣低吼。這一吼讓莫澧頓然醒悟。是他，是這個身體的親弟弟，是這個國家的皇帝，是人上人！莫澧死心地閉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招惹什麼樣的人。
    現代裏，自己就像一個掃把星，到哪哪死人。在家，剛出生不久便死了父母，回老家，死了外公外婆。上親戚家，親戚也接連意外死亡。到了後來，他隻能通過優異的成績住進學校的免費宿舍。同寢室的人，卻也接連生病去世。大學四年，獨自一人生活著，才終於能避免看到身邊的人死去。畢業後，住在人煙稀少的貧民區，也鮮少看到別人死了。隻是這回，死的確是自己。不，死的還有這個身體的靈魂，聞人紺青。
    他不死，莫澧也不可能到了這裏。
    這一次，卿旎冒犯了他，如此陰晴不定的君王，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