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語雙關  第十四章:諾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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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臨,月亮漸漸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萬裏一碧的蒼穹,郊外的星空格外澄淨,悠遠的星閃耀著,宛若無數銀珠,密密麻麻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
    顛簸了一天的車隊,在淮州縣西郊外十裏處紮營,淮州乃是離熙國都城最近的鄰鎮,之所以選擇郊外紮營,主要是不想擾官驚民,再則若入城指不定會引起百姓不必要的騷動,而現在瀘溪之行是刻不容緩。
    離紮營地不遠處的小山坡上,一大一小組合的兩人迎風而立,晚風輕輕佛過飄動了他們臉上一黑一白的紗簾。
    他們以天為幕,以地為席,靜靜地站著,享受著晚風的清爽,傾聽著蟲叫鳥鳴,遙望著那綴滿星星的夜空。
    蕭啞靜看著璀璨的星空,飄遠了思緒,不禁回想起前世他孤憐一人站在山上的情景,想起那朵詭異的黑雲,想起那刻骨銘心的悶雷,想起前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奕瞳明顯感覺到身旁幼孩微妙的神情變化,此時幼孩眼眸流露出的情感,亦如他第一眼所見般,那是雙受傷的眼眸,裏麵藏著痛,隱著孤寂。
    奕瞳抻手,牽起幼孩的小手,喃喃道:“汝並非孤身一人。”
    蕭啞聞之,一怔,一股暖流襲上心頭,不禁心生感歎:[是呀,如今我已經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有疼愛我的老爹,有親如姐姐的翠菊,有慈祥如爺的方伯,還有這麼一個??不知該用哪種情感來比喻的死小孩,可是越是擁有就越怕失去,這樣的美好會一直存在嗎?還是會像過雨雲煙般消逝?]
    蕭啞思此,不安地反握住幼皇的手,力氣稍重。
    奕瞳低頭看幼孩,道:“汝為何而感到不安?”
    片刻,蕭啞緩緩抬頭與幼皇對視,微啟雙唇,咬字道:[戰爭。]
    “呃?”奕瞳愣了,他也多少猜出幼孩真正不安的思緒,但對於幼孩所說的戰爭,他卻無言以對,因為他找不到可以令幼孩心安的保證。
    蕭啞眸了眼幼皇,再次啟唇道:“你想要一統四國嗎?”
    “孤想過。”奕瞳如實答道,語頓片刻,又道:“但比起一統四國,孤更願看到天下百姓安樂過日,為此,孤願意與四國相敬如賓過一生,但四國爭戰乃是早晚之事,戰事一起,為了熙國百姓,孤也隻能奮血一戰。”
    蕭啞反愣,不下一刻,卻又心生豁然:[是呀,爭戰是早晚的事,那是避免不了也阻止不了的事,既然無法改變,那隻能即來之則安之。]
    奕瞳盯看幼孩,一臉認真,道:“到那時,孤會保護汝的一切。”
    蕭啞定眼看向幼皇,宛然一笑,啟唇道:“亦到那時,我會幫你。”
    語過不久,兩人不約而同地回望星空,而剛那沉重的對話似不複存在般,此時他們的心已歸為平靜,留下的隻有那兩句悄然刻入心扉的諾言。
    “神子,時候不早了,該回陵帳歇息了。”不遠處傳來阿根的聲音。
    “回嗎?”奕瞳開口詢問,蕭啞點點頭。
    奕瞳笑笑,拉著幼孩的手,緩緩走回紮營地。
    奕瞳與蕭啞步入陵帳不久,阿根、阿亮隨後端進兩木盆溫熱的清水。
    蕭啞見之,轉看幼皇,疑惑的表情似在問:[你也要睡在這裏?]
    奕瞳嘴角微勾,雖不語,但他那理所當然的神情,明著表示:[孤就睡這。]
    蕭啞愣了,鑽了會兒牛角尖,心釋懷道:[豪華的陵帳也就這麼一頂,死小孩睡這也是應該的,總不能讓堂堂皇帝去睡士兵帳篷吧。]
    候在一旁的阿根、阿亮雖然不知道這兩主子間的神情對話,但甚會看人臉色的兩人,見兩主子都沒露出不滿,便趕緊上前伺候更衣、洗漱。
    (過了好一會兒)
    “瞳公子、神子天色不早了,請早此歇下,小的們下去了。”阿根、阿亮端著兩盆水,恭敬地行了個禮,退出陵帳。
    蕭啞轉身走向榻處,又愣了,左右張望了一下,心生疑問:[怎麼隻有一席綢被?]
    奕瞳走到幼孩身邊,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蕭啞指指榻處,又給幼皇比劃了幾下:[隻有一席綢被,怎麼睡?讓阿根他們再準備一套吧。]
    “無需再添置,這樣亦可。”言後奕瞳徑自走上前,掀開綢被躺了上去。
    [啊?]蕭啞瞪大雙眼,盯看幼皇,啟唇結言道:“一,一起睡?”
    “有何不可?”奕瞳裝得一臉茫然,反問道。
    蕭啞一怔,思緒了一番,心中自喃道:[對呀,有什麼不可以,我這麼緊張幹嘛?我們都是小孩子,不對,就算不是小孩子,我們都是男的,一塊睡也不會少塊肉。]
    奕瞳手托額,側躺著看盯看幼孩,淡淡道:“不困嗎?”
    蕭啞撇撇嘴,不禁在心裏嘀咕道:[今天在馬車上顛簸了一整天,早就累了,怎會不困?]
    奕瞳拍拍身旁榻處,接言道:“困了,就快過來就寢。”
    [呃?就寢?]蕭啞聞聲,臉頰發燙,瞬間紅了耳根,莫名地竟會感到害羞,慌慌張張地別過頭,逃離幼皇的視線。
    奕瞳麵色依舊,隻是竊笑在心中,淡淡道:“孤累了,先歇下了。”而後便平躺下身軀,蓋上綢被,閉起雙眼。
    蕭啞獨自木愣了會兒,偷眸了幼皇一眼,見其好似已入夢,不免心生抱怨:[死小孩你屬豬呀,說睡就睡。]
    “塢~~~烏~~~~”一襲動物哀鳴聲傳入耳中,聲源來自很遠,似狗叫又似狼叫,衷鳴帶著野性的淒涼,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蕭啞身子一顫,心驚的同時也提醒了自己,他現在所在的是郊外,晚上郊外什麼都沒有,除了成群的野獸。
    奕瞳眯出眼線,不著痕跡地彈出一顆小鋼珠,帳內的燭火忽地熄滅。
    [啊~~]蕭啞在心中高叫一聲,心驚肉跳地奔向榻處,一股腦兒縮進綢被中,窩到幼皇身邊。
    奕瞳嘴角上揚,將幼孩擁入懷中,像哄小孩般輕拍著幼孩的後背,以緩解他受到的驚嚇。
    蕭啞縮在幼皇懷中,押根就沒看到幼皇臉上的笑容,本能地以為是自己動作太大,驚醒了睡夢中的幼皇。
    。。。。。。。
    夜色越來越濃了,紮營處,羅畏親自領著禦林兵輪著巡視四周,羅太師與魏醫在各自的帳篷內呼呼大睡,陵帳外阿根倚著帳邊眯眼小歇,阿亮則負則留守,他正座在帳口靜靜地翻閱著手中的書集。
    陵帳內,榻上兩人相擁而眠,幼孩沉沉地睡著,唇角一度上揚,似乎正在做好夢;幼皇則淺睡著保留著幾分警剔性,臉上洋溢著從未有過的幸福的微笑。
    一切是那麼的安寧,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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