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語雙關 第十三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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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國都城,城門街道擠滿了圍觀的百姓,在見其車隊中那金光燦燦的禦駕馬車,百姓們頓生鼎沸,不約而同地席地膜拜,嘴裏還念念有詞:“神子福恩,佑吾熙國萬福。”
行駛車隊短小又精簡,如一體又似為三節,第一節以羅太師所承馬車為中心,前後兩旁各簇擁著若幹護衛兵,其著裝的是熙軍軍服;第二節則是啞兒所承的禦駕馬車,而所有的護衛兵著裝的卻是禦衛軍服;第三節則是押運救災物資的運糧車隊,而其中也列有一馬車,而車內之人正是魏醫士。
車外百姓一片沸騰,禦駕馬車內卻一片寧靜。
蕭啞盤腿坐在絲質地毯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躺在長椅上雙眸緊閉的人,甚是疑慮:[死小孩不是應該在皇宮裏吃齋念佛嗎?怎會睡在這兒?該不會是又偷跑出宮了吧?這都快要出城了,是不是叫醒他問一問比較好?]
奕瞳其實從啞兒上車那刻便醒了,隻是從眼線中見幼孩那目瞪口呆的可愛樣,忍不住起了玩心,靜靜地裝睡,時不時地眯出眼線,偷眸沙簾下那可愛多變的神情。
蕭啞搖遙晃晃地站起身,走到長椅邊舉起手想推醒長椅上的幼皇,可手舉到半空中又愣愣地放下了,湊近點盯看幼皇睡臉片刻,不免皺起眉:[這死小孩該不會晚上都夜出沒睡覺吧?不然怎麼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要不要叫醒他?算了,還是先別叫醒他,讓他再睡會兒吧。]
奕瞳見幼孩竟皺起了眉,玩心全無,心存疑惑地睜開了眼。
蕭啞猛然大驚,反射性的向後退了一步,本身步子不穩再加上處於馬車的晃動,他漸漸失去了重心,身子不禁向後傾去。
“小心。”奕瞳驚叫一聲,騰身坐起,眼疾手快地拉住幼孩,將其擁入懷中。
車廂外傳來了阿根急切的詢問聲:“公子,您沒事吧?”
奕瞳眸了眼懷中驚魂未定的人,稍怒,威言道:“沒事,將馬車駕穩點。”
“諾。”
歸於平靜的馬車內,奕瞳輕拍了幾下幼孩的背,柔聲道:“沒事吧,有沒哪痛?”
蕭啞抬頭,對上幼皇放大的俊臉,臉從脖子紅到了耳根,害羞地推了推幼皇,示意讓他放開自己。
奕瞳愣了會,低笑了兩聲,將幼孩打橫抱起,讓他坐在自己旁邊。
“撲通…撲通…”蕭啞聽著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聲,惱羞成怒地用手輕捶了兩下胸脯,憤憤道:[幹嗎一見到死小孩,你就跳個不停,發癲呀!]
奕瞳愣了再愣,擔憂地開口:“馬車是不是很悶,不舒服?要不孤將車窗打開?”言後欲要起身去開窗。
蕭啞聽著車外那無比吵雜的人群聲,再看看眼前這本不應存在的人,連忙拉住幼皇,搖了搖頭。
奕瞳順從地坐回長椅,盯看幼孩片刻,又道:“孤幫你將紗簾取下來。”
蕭啞愣了會兒,點了點頭,因為紗簾對他來說很礙事,而且這次翠菊不知道是怎給弄上的,他自己想解下也無從下手。
奕瞳笑笑,細看了一下,拔出幾根固定的發氈,溫柔地幫幼孩揭下紗簾。
車廂內再次傳進阿根的聲音:“公子、神子,要出城了,路會有點顛簸。”
蕭啞愕然驚醒,怔怔地盯看幼皇,微啟雙唇,道:“你不下車?”
奕瞳疑問道:“為何要下?”
[回皇宮呀!]蕭啞指指皇宮的方向。
“為何要回皇宮?”奕瞳愣道。
蕭啞盯看幼皇,一臉疑惑,心道:[不回皇宮,你要上哪?]
“孤要陪汝下瀘溪,怎麼?汝不高興。”奕瞳笑笑。
[呃?]蕭啞愕然,他之前雖抱怨過小皇不陪他去,可真到這刻他卻揪心了,盯看幼皇,悶悶道:[你可是皇帝呀,怎能隨隨便便就離宮,要是讓領國知道了那指不定還會有危險,還有這太後又怎肯讓你出來?你該不會是自己偷跑出來吧?]
奕瞳看著幼孩那臉的茫然,思慮了一番,道:“汝是否在想,為何太後肯讓孤出宮?”
[又猜得八九不離十了,真懷疑他是不是會讀心術。]蕭啞老實地點點頭。
“孤能出來,可都是托汝的福。”奕瞳笑得一臉深意。
[咦?我?關我什麼事?]蕭啞轉悠眼珠子,瞥嘴看幼皇:[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
“神子說過,兩縣欲救,亦需真龍天子親臨。”奕瞳說謊眼都不眨一下。
蕭啞皺起柳眉,撅著小嘴,雙手插腰,瞪看幼皇,道:[我何時說過這種話?這分明是你自己造的謠。]
奕瞳被逗樂了,捧腹樂了好一會兒。
蕭啞坐在一旁,臉則越來越黑了,不免憤憤道:[笑,還笑得出來,要是皇上出宮下瀘溪的消息走漏了,說不定會有刺客殺過來,到時候你若出事了,那可怎麼辦?]
奕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才悠悠道:“莫擔心,皇都有掌權的太後及據有兵權的蕭將軍在亂不了,同時也發了皇榜,孤在兩縣平災前都會在宮中閉門祈齋,祈齋在各國是神聖的儀式,沒有人會猜測到孤其實不在宮中,而這車隊也僅羅畏、羅太師、阿根、阿亮及汝知曉孤真實的身份,其餘人則已告知孤乃太後遠親公子,得令與神子一同前往。”
蕭啞聽是聽白了,不過不知為何心中還是會焦爐不安,心憂憂道:[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管怎樣,死小孩都不應該跟來。]思此,蕭啞揪揪幼皇的衣袖,指著車簾處,微啟雙唇,一字字咬出口:“你還是回皇宮吧,別冒這個險了,我一個人能行。”
奕瞳見之,樂了,不為別的,就因為幼孩第一次用唇術說出這麼多個字,兩年來幼孩雖偶爾會用唇術開言,不過每次說的都僅是三四個字詞而不是句。
[傻笑什麼?我讓你回去有這麼好笑嗎?]蕭啞一臉茫然地盯看幼皇。
奕瞳笑顏道:“莫非汝忘了孤會武功一事?”
[呃?]蕭啞愣了,他倒還真一時忘了,這兩年來雖經常與幼皇玩在一起,但也沒再見過他使用過武功,因為自妖童一事後,他都一直宅在府裏過著很平靜的生活。
奕瞳接言道:“孤的功夫雖算不上天下第一,但這天下間能傷到孤的也了了無幾,且有羅畏及禦林兵在,汝又有何不放心呢?”
蕭啞思緒了片刻,點了點頭,算是妥協了。
奕瞳見幼孩釋懷了,不免麵露喜色,而心中也悠然道:這次下縣指不定還有好戲看,孤怎能錯過,再則汝才是那令人放心不下的人,孤若不陪著來,定不會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