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降世成啞 第十二章:悲 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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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熙國――枰息府(北廂房)
床榻上男人古銅色的俊臉泛起一片蒼白之色,隻見他雙目緊閉劍眉扭皺,雙手緊揪著背單,頭顱不安份地扭動著,毫無血絲的雙唇一張一合喃喃自語:“本帥若不殺了你這卑鄙小人誓不罷息,小人你等著;蓮妹,蓮妹別走,蓮妹別走呀~;啞兒,啞兒別怕,有爹在誰都傷不了啞兒,啞兒………啞兒……。”
白發蒼蒼的老管家滿臉憂愁,眼睛片刻不離床踏上陷入昏迷中的主子,見郎中已收回探脈的手,這才焦急地詢問道:“大夫,將軍沒事吧?”
翠菊原本坐立不安地沿著床邊來回踏步,聞聲狀連忙停下腳步,湊上前急切地問:“大夫,如何?將軍沒大礙吧?這得的是什麼病?要不是緊?將軍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大夫被這兩忠仆你一言我一語弄得都有點渾了,無奈地高舉雙手以示投降,老管家和翠菊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嘴,這嘴是閉上了可這臉色可沒好到哪去,大有一副如果治不好便拿你開刀的架勢。
大夫呆愣片刻,用衣袖擦掉額間的冷汗,這才緩緩道來:“將軍這是怒火攻心,傷及肺腑導致高燒陷入昏迷,這高燒易退心肺難調,此病可大可小,你們要小心照顧,萬不可讓病人再動肝火,現在差人隨我回醫管取藥,藥劑服後如無大礙將軍自會舒醒。”
老管家聽完這才緩了口氣,領著大夫出了廂房又喚來一名奴仆隨大夫離去,這才又快步趕回北廂房。
老管家這一腳才剛邁入廂房,便剛好迎來一聲脆響,害老管家不免一驚。
徐慶端坐在茶幾處,隻見他握拳緊握重重地垂上桌麵,桌上的茶水發出“叮當”地脆響,徐慶喃喃自責道:“哎,都怪我,早知道就不點住蕭兄的穴位了,害得蕭兄受了這麼重的傷。”
坐在旁邊的羅太師伸手輕拍了徐慶兩下肩膀,搖頭言道:“不,你做得對,這穴如果沒點下去,恐怕將軍回的不是家而是監牢了,要怪隻能怪老夫道行不夠,一時無措竟找不出應對之策。”
徐慶支手慌了兩下,一臉無奈地言道:“不,太師言重了,今日之事連太後都插手,又豈是三言兩語便梗塞得回去,太後本就沉迷於佛家之說,如果出言反駁弄個不好反倒弄巧成拙,到那時事情可能就回天乏術了也說不一定。”
“哎。”羅太師和徐慶不約而同地輕歎出聲。
老總管來到桌邊,疑惑地問:“羅太師、徐大人,老奴愚笨實在是聽不懂兩位大人話中之事,還請兩位大人指點一二,懇問我家老爺到底出了何事?”
翠菊見蕭雄已經漸漸沉睡不再胡語,這才放下手中的濕邊圍到桌邊,“兩位大人,將軍今早出門前這身子還好好的,怎麼這一回來就病成這樣,奴婢也懇求大人告知祥情。”
羅太師與老管家、翠菊對視片刻,猶豫多時最終才輕歎一聲,朝徐慶微點頭以示同意,徐慶這才將早朝上妖童一事從頭到尾緩緩道來。
一刻鍾過去了……
翠菊喃喃自語道:“怎麼可以這樣?他們怎能背著良心誣蔑年僅三歲的幼童?少爺患病已經夠可憐了,他們竟…竟…還……,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他們就不怕遭天譴嗎?”“嗚……嗚……”翠菊雙手捂著嘴唇強忍著不哭出聲,豆大的淚珠不甘地從她眼眶中溢出。
北廂房陷入一片死寂,羅太師與徐慶哀愁滿麵無聲地靜坐著,翠菊已顧不上主仆之禮,她六神無主地癱坐在椅凳上漠漠流淚,老管子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嘴唇半開啟微顫著吐不出半個字。
“管家,府外一男童送來一封信,說是要給羅太師的。”屋外傳來奴仆的通報聲。
屋內四人聞聲不約而同地往門邊望去,老管家深吸一口氣,極力地想平緩自己的心情,“進……進…來吧。”然而他言語中還是帶著幾分顫抖。
門外奴仆先是一愣,隨之才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低著頭步入廂房雙手呈上信函,又匆匆地合上門離去。
羅太師拆開信函展開信件,紙上平躺著二行字句:妖童一事故有蹊蹺,最多隻得拖延數日,靜觀奇辨切莫操之過急,三日後密續擇時再告知。”一筆一劃輕重有序鐵畫銀鉤。
羅太師轉手將信件遞到徐慶眼前,徐慶端詳片刻驚聲道:“這……這…可是皇?”羅太師迅速地扯了下徐慶衣袖中斷其言語,不語僅是點頭以示默認。
徐慶默然,連忙將信紙折疊封入信袋遞還給羅太師,翠菊和老管家心中雖然很疑惑,但誰都沒出聲詢問。
羅太師將信件收入懷裏,轉頭對老管和翠菊言道:“蕭家少爺是妖童轉世的謠言,多半明早便會傳遍京城每個角落,你們得事先叮囑府內奴仆不得私自談及此事,小公子年幼若傳入耳中怕會傷及心靈,將軍身體報殃也不可再動怒。”
老管家拱手回道:“羅太師請寬心,怦息府內奴仆都極其敬重逝去的夫人,對小少爺也存有憐惜之情,隻要吩咐下去府中奴仆定會守口如瓶閉口不提此事,隻是……老奴深知老爺脾性,夫人逝去後小少爺便成了老爺活著的寄托,老爺這一醒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會不會?”老管家麵露難色不敢再言及下去。
羅太師會意地點點頭,冥思片刻言道:“寡人離去前會備書信一封,待將軍醒來後再將信呈上,將軍看後應該會稍作冷靜。”
“老奴,先謝過兩位大人,這就前去備筆墨。”老管家說完匆匆轉身離去。
朝霞紅光經由窗戶無聲地映入北廂房,梨花帶雨的少女驚愕地止住淚水拍岸而起:“壞了,這都酉時了,少爺肯定早就醒了。”翠菊怪叫道邊匆忙奪眶而出。
羅太師和徐慶麵麵相覷,一人無奈地輕歎出聲,一人苦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