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降世成啞 第十章:神 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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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熙國――金鸞殿(早朝、議政宮殿)
羅太師見蕭雄欲移步上前,連忙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搖頭示意稍安務燥。
蕭雄正值怒氣衝天哪管這麼多,一把抽回衣袖,這才剛一抬腳身後衣裳便又被徐慶一把揪住。
定神再看,這一前一後已鑽空前後夾攻占據利位,使得他一時動彈不得,隻得怒眼瞪看瞑王惡狠狠地冷哼一聲,暫且做罷。
紗帳後傳出一女聲,言語中帶著疑慮:“王爺,此話果真出自夢中先皇之口?”此話一出,殿中竊竊私語之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瞑王咚一聲重跪而下,言辭激動:“太後明鑒,本王句句屬實,這是何等大事,本王又怎敢無中生有?”
聽聞,太後疑慮似一掃而空,隨後傳出急切的詢問:“那,不知先皇可有告知那妖童現何在?”
太後話一出殿中君臣臉色皆變,羅太師、徐慶均及身後幾位良臣麵露不安之色,蕭雄則是怒火中燒,手中象牙所製的笏板被他硬生生地嵌入十個凹印。
奕曈雖麵不改色,但心中卻思緒萬千,王叔雖不算良臣但本性倒不惡,頂多隻是貪及錢財念及美色,平日再怎樣與三將爭鬥也隻限於口舌之爭,為何今日會出此奸計陷害蕭家幼兒,莫非是有人在一旁鼓動不成,如若是如此那此人又是何居心?
瞑心偷嵌一眼熙國三將,見三人麵露憂色心中甚是得意,轉而連忙言道:“回稟太後,先皇在夢中雖無提及妖童所在,但本王耳聞大祭司有通曉靈言之術,故已派人前去請大祭司守候殿外,太後何不傳大祭司前來一問?”(大祭司:主管禮法祭祀。)
太後額首,“王爺先行起身吧。”靜思片刻接著言道:“來人呀,宣大祭司進鑒。”
瞑王叩首謝恩隨後起身,退回朝例時還不忘朝熙國三將投去勝利的微笑。
太監總管德福悄然無聲地朝奕瞳遞去一詢問的眼光,見奕瞳微合眼以示同意,這才亮起嗓音:“傳……,大祭司進鑒。”
一刻鍾過去……
殿門口出現一稍胖的身影,來人一襲黑袍從頭裹到腳高帽遮額。
來人匆匆入殿俯首而跪:“祭祀宮大祭司了塵,前來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千歲。”
太後隨及言道:“大祭司不必多禮,起身回話。”語氣雖平穩但明顯地言語中多了幾分敬仰。
“諾。”大祭司了塵隨後叩首起身。
太後試探地問道:“了塵大師,近來可有神喻?”
大祭司先是一臉惶恐,而後言道:“回稟太後,今早卯時祭祀宮確實迎來一神喻,可下官未經稟報並未將神喻泄露給任何人,太後這料事如神還真驚嚇到下官了。”
太後於紗帳後偷掩手一笑,嫣然道:“大祭司言重了,哀家可沒這等神力,即然有神喻那大祭司就此呈報吧。”語氣雖如常可這懂女人心的都深知此時太後心情甚是大悅。
“諾。”大祭司畢恭畢敬回道,隨後從懷裏掏出一條黃布巾,黃布背麵畫著五行八卦正麵則寫著四行血字,大祭司張開黃布喃喃道:“妖童臨世王者之家,克殺其母禍害其國,罪孽深重落地成啞,殺妖獻祭保國太平。”
金鸞殿聞言色變,大臣們呆若木雞,瞑王愕然幹眼瞪看大祭司,心中甚是一慌:了塵到底在搞什麼鬼?明說好將蕭雄一家趕出熙國便了事,現如今怎麼變成要殺死蕭雄的兒子?
蕭雄臉色瑟白定眼看向瞑王殺氣騰騰,徐慶見狀眼疾手快一指點住蕭雄背後兩處穴位,蕭雄頓時口不能語四肢動彈不得,下一刻怒火功心,悶哼一聲血絲順著嘴角緩緩流下。
徐慶與羅太師雖大為所驚,但都深知蕭雄脾性,隻得顧全大局不為所動。
奕曈坐高俯視而下,將眾人的舉止神態盡收入眼簾,心道:王叔聽信讒言反被人算計此次可算騎虎難下了,可這大祭司為何要害死一蕭家幼子?難不成和蕭雄有私人恩怨?如若不是,那又是為何?不解,實在是不解。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王叔和大祭司這場戲唱得甚是妙,這假的都變成真的了。而現在自己僅是個虛空皇帝,手中沒能握有實權說話份量定不足太後,然而太後又極其信從這鬼神之說,要壞事了。
太後猛地從金椅上騰起,冷決道:“將神喻呈上。”
“諾。”殿中一太監慌忙接過大祭司手中神喻,俯首承上交給太後身旁侍女,侍女再轉手將神喻送入紗帳中。
金鸞殿陷入一片死寂,殿中大臣大氣不敢喘一下,幾個入宮不久的侍奴早已額冒冷汗,大祭司不引人注目地勾起一絲邪笑。
太後將神喻平放手中,重複於口喃喃念叨,斟酌片刻跌坐於金椅上,隨後冷冷道:“蕭將軍何在?”
羅太師和徐慶甚是一驚,不用看也依惜感覺得到蕭雄身上散發出的殺氣隻增不減。兩人麵露難色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內心更是一陣翻騰,心想這穴道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與蕭雄相識三十餘宰也沒見過他如此失態過,當年將軍臨場指揮百萬大軍血戰沙場,那從容不迫鎮定自如的英資乃曆曆在目,蕭雄即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將帥之材亦是一個勘稱罕見的多情種。
奕瞳心中暗叫大事不妙,忙給太監總管德福使了個眼色。
太後見殿中無人回應,冷語再道:“蕭………”
“皇上?”太後這‘蕭’字剛落音,德福那男高音立馬穿插而入,沒等太後和眾臣反應過來,德福已撲通一聲跪於朝殿中,惶恐地言道:“太後,奴才見皇上坐姿極其異端,恐似龍體欠安呀!”
原以蕭雄為焦點的眾人聞言,齊刷刷地看向龍椅上年幼的帝皇,隻見這幼皇雙手緊捂著腹部側身倒靠於龍椅上,劍眉扭皺似做呼吸不均之狀大口喘息,一臉受病痛折磨之相。
太後見狀甚是大驚,心急如焚地步出紗帳走向龍椅,慈眼柔聲道:“皇上?”
奕瞳緊抿溥唇,斷斷續續虛弱地言道:“太…後…,兒臣…沒…沒…事。”這話中說沒事,可這內裏正神不知鬼不覺地運氣逼出冷汗。
太後見奕曈這冷汗直冒大驚失色,一時手足無措。
德福見狀,機靈地從地上爬起,三步並兩步地來到太後身旁低言道:“太後,先退朝,再送皇上回寢宮,奴才會速去醫閣殿宣魏醫士為皇上診治。”
太後聞言不假思索,轉顏對眾臣冷決道:“退朝,妖童一事改日再議。”而後招來身邊兩侍女手忙腳亂地攙扶起奕瞳,慌慌張張地拂袖離去。
正當朝中眾臣還處於呆愣之時,羅太師和徐慶對視一眼達成共識,一左一右架起蕭雄大步流星地退出金鸞殿。
德福見三人已遠去,這才挺直腰板將手中拂塵輕輕一揚,扯開嗓喉高喊:“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