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兒。”
    “乖，快了。”
    “……”奇怪地回答讓水素月將視線從窗戶那邊挪到趙之綺身上。
    趙之綺坐在桌前奮筆疾書。
    “綺兒……”
    “哎呀，小祖宗啊，我不是說快了嘛。乖啦昂。快了。快了。”
    “……窗台上有隻鳥。”
    “鳥？”原來不是在問上官雲啊。
    趙之綺抬起頭，果然看到窗戶紙上有個小影子來來回回移動。
    打開窗，把鳥抓進來，從鳥爪子上綁著的小竹管裏抽出紙條。
    “好白的鳥。我能摸摸它麼？”
    “給。”
    趙之綺把鴿子遞給水素月，自己坐下來讀紙條，讀著讀著忽然笑翻了。
    “綺兒，你怎麼了？”
    “一個清蓮教弟子跟一個豔客山莊的弟子好上了，後來腳踏兩隻船，被他相好的發現了。他相好的一怒之下找他們莊主獨孤雁給做主。結果，獨孤雁那家夥，哈哈哈哈哈哈……哎吆，笑死我了，可真是夠絕的，哈哈哈哈哈哈……那個清蓮教的家夥要是不毀容的話，恐怕這輩子都沒人敢要了，活該他半邊毛兒，哈哈哈哈……”
    “……”等趙之綺笑完了，水素月低頭摸了摸鴿子，對著它說道，“綺兒正高興，我要乖不打擾他，那你和我一塊等雲兒好不好？”
    鴿子本能地低聲咕咕著，呆在他懷裏到也安穩。
    “嘖嘖，”趙之綺聽到那話，走到水素月身邊坐下，扯了扯那一點肉都沒有的小腮幫子，“我還道你是被雲兒給拐帶了呢，沒看出來，小樣兒的原來是你把他給拐帶了。嘖嘖，你說說你這傻小子怎麼就這麼可愛呢。真是可愛透了你呀！”
    “疼，疼，綺兒別捏我。”傻小子是真疼的要死，腮幫子都給捏吧紅了。
    趙之綺搖了搖頭，看來，他之前的估計不怎麼準確，要是水素月經常擺出這種讓人想往死裏疼他的小模樣，那被套牢的說不準就是上官雲了。
    “綺兒，”水素月輕輕揉著紅了一大片的臉頰，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雲兒怎麼還不回來？”
    趙之綺扶額頭，又來了！不過轉而心生一計。
    “小可愛乖啊。這樣吧。我有辦法讓他快點回來。”
    “什麼辦法啊？”
    “很簡單的哦。你親我一下呢，他就回來快一點。你多親我幾下呢，他一眨眼就回來啦。怎麼樣，是個好辦法吧？”
    傻小子點點頭，非常誠實地看著他的眼睛說，“是個很好的辦法。可是雲兒說了。我隻能親他，不能親別人，不然就違反了第四條。”
    “第四條？”
    “嗯。違反了第四條，就是惹他生氣了。”
    “……”小狐狸精一瞪眼，“管它第幾條，我隻問你他幾時說過這樣的話？”
    “我們去外麵吃飯，你打架了。後來，回來的路上，雲兒在馬車上跟我說的。”
    “撒謊！”小狐狸精亮出兩把眼刀準備逼供。
    小可愛的眼神當然是純潔無敵，不疾不徐，有板有眼，“我沒有。不信你問雲兒。”
    “嗯，好啦好啦。信你就是啦。”真是的，死雲兒這臭小子，還沒怎麼著呢，就開始搞家教了，“嗯……那你不能親我，給我親一下總行吧？”
    趙之炵跟上官雲一起去辦事了，也離開好幾日了，看不到他，小狐狸精有些心煩意亂。
    傻小子十分認真地搖搖頭，“也不行。雲兒說了，我隻能讓他親，讓別人親他生氣。”
    “唉！蒼天啊！”趙之綺直無力地倒在床上，“算了。就算親了也是杯水車薪。哥~你快回來吧！嗚嗚……”
    之後，水素月還是那句‘雲兒幾時回來？’一遍遍念叨，晚飯也沒吃幾口，一直到吹燈睡覺。
    平中的天又冷了。
    水素月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在茂密的野樹林裏飛，風在耳邊呼嘯，寒氣刀子一樣打在臉上。
    好冷，好冷，好冷！
    一個激靈，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真的在飛，眼前漆黑乖張的枝椏走馬燈似的嘩嘩嘩往身後飛去。
    忽然一陣勁風，冷得他不由自主地就把腦袋往抱著自己的懷裏鑽。
    咦？是誰的懷裏啊？誰在抱著我？
    好熟悉的味道，瑟縮著又把腦袋探出來，再次確認。
    天很冷，但月很圓。
    清冷地月光投下來，照在那人臉上，給了水素月一副英挺深邃的剪影。
    “雲兒……你回來啦。”
    上官雲低頭把臉在水素月的臉上靠了一下，拉下毛茸茸的水貂皮兜帽，嚴嚴實實地蓋住他的腦袋，“好好睡。不然醒來可見不到我。”
    話剛說完，便覺得胸前的衣襟被揪緊了。
    俊臉一笑，收緊雙臂，矯健的身姿箭一般消失在密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