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四十五章:巫術神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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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看了花不發一眼,搖著頭道:“自古‘民不與官鬥,貧不與富鬥。’這天下作官的,官兒越大,那貪賄的手段便更是厲害。豈有幫著老百姓懲治自家官兒的道理?南蠻王若是掛念百姓死活,難道他身邊那麼多大臣,就沒有一個向他稟報這依達州的疫情的麼?”說著便歎了口氣,竟離開花不發二人去了。
花不發聽了,心中頓又是許多感慨。卻想起神州那位皇帝,每日裏也隻知道陪著美人兒吃喝玩樂,哪有一絲憐憫百姓的心思?那心中不由竟湧起許多的失落。心道難道普天下的人作了官便都是這樣麼?若是如此,那普通的百姓哪能有絲毫的幸福可言?又想到自己身世遭遇,那心中便不由的冷了起來。
馮巧兒在旁見花不發問過老者之後,那臉上神情便不住的變幻起來,一會兒愁一會兒歎氣,深知他心中所想。當下不由也暗暗歎息起來,卻向著花不發道:“花大哥,你這一顆仁心,便是在仙界也是少見的了,怎能要求這世間凡俗之人,盡都像你?”
花不發聽了,卻是異常激動,一把抓住巧兒雙手,一迭連聲的問道:“巧兒,你告訴我,這世上還有關心百姓的官兒沒有?這老百姓的苦難到哪一日方才到頭?這天下還有他們的幸福沒有?”
馮巧兒見他如此,隻是搖了搖頭,卻向著花不發道:“大凡世上之人,沒有一個不是自私的。便是嫡親父子、夫妻、兄弟,每每為了蠅頭小利,也會大打出手。何況那些當皇帝作官的人,與這些貧苦百姓素無關係呢?花大哥,你若是不去想這些事情,心中自然少了許多煩惱了。”
花不發聽了歎道:“自從我懂事以來,便是無父無母,做了天下最窮最苦的一個叫化子。這天下富人欺壓窮人之事,也不知見了多少,每每隻恨不得將那些貪官汙吏、為富不仁之輩殺盡。那時我便在想,若是這世上之人再不互相欺壓,而是彼此關心,這個世界該有多好。後來碰見了大師父和我姐姐,不但不嫌棄我是個小叫化子,反倒深深的關心我,體貼我。甚至為我的痛苦而痛苦,為我的快樂而快樂,我便覺得他們便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那時我便想,其實這人性也是可以改變的,隻是找不到具體的方法,不知當如何去改變他們?”
他略略停了一停,卻又接著說道:“後來又遇見了師叔和你,每次行事,卻是懲惡揚善,也深深合了我的脾氣。我便隻盼著有朝一日,能將這世間惡人殺盡,還貧苦百姓一個清平世界。不想自己所到處處,竟都有如此不平事情發生。想來就算我到達天仙之境,又豈能將這世上害人之人殺光?隻消有那麼一兩個貪官汙吏,便讓一地百姓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這天下百姓,豈不是仍然暗無天日?”他說到最後,那語調便漸漸的激越起來,卻咬牙切齒,像是有說不出的痛恨一般。
馮巧兒聽得他這一席話,那心中也是波瀾起伏,當下輕輕對花不發說道:“花大哥,我自從離開家鄉,到達神州之後,便見到無數的不平之事。那時心中所想的,和你現在也一般無二。每見到貪官汙吏搜刮百姓,總想著晚上去偷他一把,卻將偷來的錢財分給窮人。可是我隻得一個巧兒,手段就算再高明,又能偷著多少銀子?恐怕也幫不了多少人罷!所以我便在心中想,每日裏隻做好自己眼前之事,幫助眼前之人便了。至於那些自己不曾見過,聽到的和自己力不能及之事,便不去想了,這樣煩惱自然便少了許多,每日裏也能快活度日了。”
花不發聽她說出這幾句話,隻覺得如雲開見日出一般,心中豁然開朗。卻是異常欣喜,當下輕輕握住巧兒手心,卻凝望著她如花嬌容說道:“巧兒,你說得真好,這‘隻做這眼前之事,幫助眼前之人’的話,我以前卻是從未聽過。若是天下仙俠之士盡皆像你如此想法,身體力行,這人間不平之事定然要少得多了。”
馮巧兒見他誇讚自己,心中甚是甜蜜,卻見花不發眼光灼灼,隻盯在自己臉上,卻又感到許多羞澀。當下低下頭去,卻向花不發道:“花大哥,咱們還是先行離去,早日回到望春州去罷!”
花不發點了點頭,正待上馬,忽見城門外緩緩走來兩騎,馬上之人,卻認得是顧寧與其師兄韓勇二人。花不發與馮巧兒見了,連忙避在一旁,卻聽得那顧寧在馬上說道:“三師兄,昨日我打聽到那苗刀下落,已是不在楠林寨中了,竟被那胡剛猛奪回到五壩崗上了。”
韓勇聽了,皺了皺眉頭,向顧寧道:“小師弟,師父令咱倆取那苗刀,想來是為了得到那天翼功訣。咱們若能取得苗刀,也是大功一件了。隻是那胡剛猛與咱們素無往來,便到得五壩崗上,他也不會待見你我,隻得來請大師兄幫忙了。”
花不發聽二人講到苗刀之事,卻是心頭留意,當下與馮巧兒牽了馬匹,悄悄的跟在二人身後。隻聽得顧寧笑道:“那五壩崗雖與霸州接壤,終究也還是咱們南蠻境內。大師兄平日與各州管事之人,素是交厚,若是他肯出馬,想來胡剛猛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韓勇歎了口氣,卻向著顧寧道:“師弟不可太過樂觀。那苗人漢子,素重血氣,卻不比那子薑等輩,常常一言不合,便要動刀動槍。他若不當你是朋友,想來你就算殺了他,也是見不到苗刀的。”
顧寧聽了笑道:“大師兄在南蠻替師父主事,至今已有四五年之久。我就不信,那些苗民在他麵前也敢放肆。若是惹得大師兄脾氣發作,恐怕連他整個寨子,也都要鏟平了。”
韓勇沉吟道:“師父既讓我倆來找大師兄,想來心中自有打算。此事咱們不須議論,隻聽從大師兄安排便是了。”兩人邊走邊說,卻向那州府衙門中去了。
花不發與馮巧兒對視一笑,當下也不忙著出城,卻找個客棧住下了。兩人都是藝高膽大之人,雖知那言明德是顧寧大師兄,手段必然了得,卻也並不害怕。到了晚間,花不發便帶了巧兒,隻將那土行秘術運起,竟潛到州衙之中去打探消息。
這州衙布局,卻是天下一般。花不發兩人在地底下穿行一會,便在那府衙後院中,找到了言明德住處。此時卻見顧寧與韓勇一齊坐在房中,正與言明德商量那苗刀之事。原來那言明德白日與州中知府商議政務,卻到此時方才回來。
隻聽得顧寧向言明德說道:“大師兄,你打算如何處理此事?”那韓勇卻不說話,隻將雙眼放在言明德身上。
隻見言明德站起身來,在房間踱了一會,方向著二人說道:“那苗刀上天翼訣,雖是上古神通,卻隻限於防風氏血脈才能修煉,於咱們並無益處。師父想要苗刀,想來定然是要再創奇功,想藉此訣參考罷了。我看此事不須鬧大了,待我囑咐當地官員,先與苗族諸人搭上關係。將這關係理順了,日後到了五壩崗,隻借他們苗刀一看,將刀上花紋描摹下來,便可叫師父稱心了。這事不必著急於一時,須緩緩圖取才是。”
韓勇、顧寧二人聽了,隻覺得正是此理,不由的諾諾稱是。卻聽得言明德又道:“目前依達州中倒是有一件大事,我本來打算親自處理。既是二位師弟來了,不妨幫上我這個忙,不知兩位師弟意下如何?”
顧寧聽了問道:“師兄有什麼事情?隻管吩咐就是。”
言明德歎了口氣道:“師父令我到依達州征收神費,因此州人口較少。我無法可想,隻得施展化物神功,在本州布下幾場瘟疫,引那愚民求問巫神,將神費略略的抬高了些,以足數目。不想那青殤山中一班羌民,卻是強拒不交。十多個寨子聚在一處,公然與我巫門弟子和官府作對。本州知府雖幾次派兵清剿,卻被他們仗著山高林密,占了優勢。我已打聽得這班羌人中,為首的叫做塔索,你二人隻須將其擒來,想來那一眾羌人,自然便都散了。”
那韓勇卻是不愛說話,聽言明德如此一說,隻是點了點頭。卻聽得顧寧問道:“那塔索有何本事?如何便引得一眾羌人聽從於他?”
言明德徐徐說道:“塔索此人,我以前也曾見過,卻是平平常常常的一條漢子。但是我布下這幾場瘟疫,這州中並無他人生疑,隻被他一人識破,又能施法解去。恐怕他巫術修為,至少也不在你二人之下了。並且那青殤山中各寨羌人,對此人甚為擁戴。你二人此去,隻作平常羌人打扮,千萬不可讓人知道你們是巫門弟子,以免激起民變。若能抓捕得此人歸案,自然是大功一件。另外,將塔索抓來之後,也不須送來府衙,隻須如此如此。”當下便走到顧寧二人身前,向他們耳語了幾句。
隻見韓勇、顧寧聽了,盡都點頭。那言明德便又說道:“你二人且在此歇息一晚,待明日我與知州商量過了,便趕往青殤山去。若將此事辦成,我自會在師父麵前替你二人請功。”
韓勇、顧寧二人聽了,當下站起身來,一齊向言明德拱手笑道:“謹遵大師兄安排!”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花不發在地下聽得此人憑一人之力,竟可以發布瘟疫,禍害一州,不由的咂舌不已。卻又見此人心計縝密,且又狠辣無比,臉上也不免動容。此時隻見巧兒將自己衣袖輕輕一扯,在自己耳邊說道:“花大哥,這賊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將那什麼塔索擒來。咱們便走在他們前頭,先到青殤山中通知此人,將他計謀破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