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行之主 第十六章:黃帝心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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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蟾蜍馱著花不發三人,在宮殿門口停下,花不發三人便從它背上跳將下來。正待向殿中走去,卻見那宮門已然大開,裏麵竟衝出一個虎頭人身的怪物來,卻是黑麵虎須,穿著一身湛藍色衣袍。花不發從未見過這種非人非獸之物,不由的定睛細看。卻聽得身畔馮巧兒“啊”的一聲,卻掩了頭臉,連忙躲到自己身後。花不發素知馮巧兒膽大,此時見他如此,當下不免暗暗笑道:“莫非我這巧兒兄弟病了一場,竟把膽子也病小了不成?”凡兒卻不甚懼怕,指著那怪人道:"這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大胡子。每次我要進大房子,他總是不許我進去。”
那怪人見了凡兒,喉嚨裏發出“嗬嗬”一陣怪響,隨即向花不發三人衝了過來。凡兒人小機靈,向旁一閃,躲到花不發身後,卻正好插在巧兒身前,卻將花不發望前一推。花不發得她一推,已與那怪人近了幾步,卻見那怪人來勢如風,伸著右臂,向自己肩頭上直抓了過來。
花不發情知此時後退不得,當下運起焚訣,手指上冒出盤盂般大小一朵火花來,便向那怪人手臂上點去。那怪人模樣雖是蠢笨,身形卻甚靈巧,見花不發火光攻來,卻猛地向上一縱,在空中翻了個筋鬥,右腿卻順勢向前一鏟,直向花不發頭頂擊來。
花不發修道隻是短短時光,卻從未學過臨敵間的招式變化。此時見了那怪人招式,不由的暗暗叫好,心道這怪人應變倒是好快。當下不及思索,仍是運氣於指,向怪人腿上一指點去。
那怪人見了,那身子在半空中稍一扭轉,雙腿有如剪刀一絞,頓時將花不發指上火光劈開,雙腿餘勢不衰,卻仍向花不發頭上擊來。此時花不發已是防守不及,那臉上頓時著了一下,隻覺得熱辣辣的甚是疼痛。這幾下一招三勢,便如行雲流水,綿密無比,頓時將花不發擊中。
他這一下中招,隻聽得身後“啊”“啊”兩聲驚呼,卻是馮巧兒和凡兒兩人同時叫了出來。隻是一聲中甚是關切,另一聲卻暗含失望。
花不發脾氣向來便倔,此時被那怪人一擊,不由便動了那好勝之心,卻將真氣運入腿上,圍著那怪人遊鬥了起來。他身法極快,每每與那怪人擦身而過,便是一指火光點出。那怪人變招雖是神速,奔走之間卻較為遲緩,被花不發如此一鬧,頓時處於被動局麵。此時隻聽得凡兒在一旁吹呼聲不斷,花不發甚是得意,指上火光不住點出,那殿前便如開了千百朵煙花,豔麗非常。那怪人被他如此一鬧,卻是無計可施,一時竟顯得狼狽無比。
隻見那怪人冷哼了一聲,見花不發靠近,身形向左一閃,將花不發指上火光避了開去,卻隨即身子一翻,便如鯉魚躍水一般,一爪便向他肩胛上抓了下來。花不發“哎呀”一聲,步子急向左轉時,右肩上已被抓了一下。卻喜那怪人手下卻不甚重,隻將他身上衣袍抓了下來,否則,這一下便要叫花不發重傷。
那怪人一擊而中,卻向著花不發不住“嗬嗬”怪叫,倒像是向他央求什麼?花不發甚是奇怪,卻聽得凡兒在一旁叫道:“大哥哥,大胡子叫你不要躲,隻要你近身打贏了他,他便讓你進那大房子裏去。”
花不發心道這怪人招式精妙無比,自己繞著他遊鬥尚要吃虧,與他近鬥,豈有得勝之理?當下不由便搖了搖頭。那怪人見了花不發神態,臉上甚是焦急,口中卻不住連聲的“嗬嗬”了起來。隻聽那凡兒向花不發說道:“大哥哥,大胡子說他已經守了這宮殿兩、三千年,你若是不把他打敗,他還要守了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頭。他說你不是打不過他,隻是沒學過臨敵間的招式變化,這才讓他占了便宜。”
花不發心道這怪人若要讓自己打贏他,剛才讓著自己不就成了,何必非要多此一舉,當下仍是搖了搖頭。卻聽見馮巧兒在身後說道:“花大哥,你道法雖是高明,臨敵間招式卻是不足,如有這怪人指點,你以後臨敵之際,豈不是多了樣技能?你依了他便是。”
花不發聽馮巧兒如此一說,心知正是此理。當下向那怪人拱手一揖,笑道:“前輩既是要成全小子,小子依了便是。”
那怪人見花不發答應,當下向凡兒不住“嗬嗬”大叫。那凡兒聽了,連忙向花不發道:“大哥哥,大胡子說了,你和他打的時候不要害怕,他非但不會傷你,而且要教你運氣出招的法門。”
花不發聽她如此一說,心中顧忌一去,當下朗喝一聲,舉拳進步,便向那怪人擊去,兩人頓時打作一團。馮巧兒見了,知道花不發從此將入高手之門,心中暗暗歡喜。凡兒卻喜得自己終有熱鬧可看,不住的高聲喝彩,隻盼得兩人打個天翻地覆,讓自己看了才叫過癮。
兩人從早上一直殺到黃昏,花不發三人方才告辭回去。待到了穀中,才知病醫生被百裏長河拉去陪穀主飲酒去了,想來這幾日不會回來。花不發聽了,心下不以為意,當下與馮巧兒一齊回房歇息。花不發躺在床上,心中隻不住揣摩今日向怪人所學諸種招式法門。他人本聰明,又是五行真體,經過這一日相鬥,卻也悟得了不少應變之術。
第二日一早,凡兒便又帶了二人,仍去與那怪人爭鬥。兩人這一日好鬥,卻是妙招層出不窮,那怪人與花不發心中均是無比歡喜。隻樂瘋了那小凡兒,便連嗓子都叫啞了。待到得黃昏,三人便仍跨蟾蜍回去,到公孫無恒府中用了晚飯,巧兒便自上床歇息,花不發仍細細領悟招式變化不提。
一直想到半夜,忽聽馮巧兒喚了一聲:“花大哥!”花不發吃了一驚,爬起來看時,卻見馮巧兒仍在夢中,那一床錦被卻被踢到床下了。花不發暗暗好笑,心道巧兒兄弟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當下將被子抱起,替馮巧兒輕輕蓋上,卻見馮巧兒雙手一攬,竟向自己胳臂抱來。花不發自見馮巧兒以來,隻覺他行止之間,與自己大大投契,那心底便把他當成親人一般。此時胳臂被他抱住,卻生怕將他驚醒,當下一動不動,過了半晌,認定馮巧兒睡熟了,方自將馮巧兒雙手輕輕拿開,自己仍回到床上歇息。卻聽得馮巧兒“嚶”的一聲,隨即便無聲息,想是沉沉睡著了。
到了次日淩晨,天剛微明,凡兒就蹦蹦跳跳的來見二人道:“我爹爹一早便被穀主叫去,說是今日穀中來了大人物,今天一天都不回來。大哥哥,我們今天就算不回來也沒人知道了。”卻看著花不發二人,小臉上無比激動。原來公孫無恒府上隻有這麼一個女兒,那府中家人仆役,對她均是無比寵愛。平日裏隻恐逆了她意,又深知穀中向是太平,隨她玩到哪裏也沒人管得了。
花不發見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喚起馮巧兒,三人便仍駕著蟾蜍去了。這一日與前兩日卻甚是不同,花不發通過兩夜苦思,已知應變之術,在於攻防出敵意外,當下不依常法,反打反拿,竟將怪人打得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那怪人見花不發如此厲害,立時便向花不發認輸,卻向花不發拱了拱手,示意他可以進那殿去。
那凡兒隻料今日又可以見到一場狠打,見怪人向花不發認了輸,花不發便進了大殿去,自己卻要在一旁苦等,當下隻覺得興趣索然。卻幸喜馮巧兒立在一旁,便嘰嘰呱呱地和他聊了起來。
他兩人在這裏說話未久,隻聽得那大殿中“呯”的一聲,發出一聲巨響,那大殿傾刻間便倒塌了下來。兩人頓時大驚失色,卻見那大殿中煙土飛揚,卻哪裏還看得見花不發影子?
馮巧兒自與花不發相識以來,雖是花不發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一顆芳心便隻放在他身上。此時見他出事,頓時像發了狂一般,口中隻不住呼喚著花不發的名字,不顧性命的便向那殿中撲去,雖有那怪人在旁,卻哪裏阻止得住?她身形方到殿中,隻見那殿上“撲撲”聲不斷,頓時便不見了身影。凡兒見了此變,一張小臉已嚇得白了。
隻見那怪人指著蟾蜍,向凡兒“嗬嗬”幾聲,凡兒方如大夢初醒一般,兩人指揮著蟾蜍,便從那地底下向大殿中鑽去。
卻見那大殿內有一小殿,大門緊閉,門上隱隱有金光流動。那蟾蜍到了此處,再也前行不得。卻見馮巧兒倒在小殿門口,身上血跡斑斑,像是昏迷了過去。那怪人將馮巧兒扶上蟾蜍,三人便仍從地底下退了出來。
到了園中,那怪人采了幾樣花草,喂馮巧兒吃了。過了一會,方見馮巧兒悠悠醒轉,見了凡兒,不由的將她一把抱住,“哇”的哭出聲來。凡兒人小,想到花不發不知生死,也覺悲傷無比,兩人擁著大哭了起來。倒是那怪人在一旁發出“嗬嗬”聲響,不住向兩人勸慰。
看看到了晚間,三人駕著蟾蜍到小殿前又探望了幾次,仍不見花不發出來,那蟾蜍為公孫一脈守護神獸,向來不在外頭過夜,便勸二人回沉金穀,隻留下怪人一人在此相候。馮巧兒擔心花不發安危,說什麼也不肯回去。凡兒見了,自是也不願回去,令蟾蜍自個回穀去了,自己二人與那怪人便在那園中守候。
到了晚間,兩人隻覺疲倦上來,凡兒已是支持不住,便伏在馮巧兒懷中睡了。馮巧兒卻是徹夜不眠,一動不動的望著那大殿廢墟,隻盼花不發立時便從那裏走了出來。到了次日清晨,那怪人便又在園中采了些花草,讓二人服食,凡兒吃了兩棵仙草,見馮巧兒什麼也不肯吃,自己便也食不下咽了。
兩人在園中又坐了一日,卻不見蟾蜍來到,凡兒幼小,又是一日水米未進,不由便昏睡了過去。馮巧兒抱著凡兒,卻隻是盼著花不發,雖是不眠不食,倒能堅持。看看到了晚間,方見那大殿廢墟上金光陣陣,一道三色光華直衝霄漢。馮巧兒心中大喜,將凡兒輕輕放在園中,自己便向那廢墟中衝了過去。隻聽見地底上砰砰有聲,馮巧兒心知是花不發出來,當下又驚又喜,也顧不得身子疲累,從廢墟中挖出一條路途來。竟連自己雙手已是鮮血淋漓,十指指甲盡皆折斷也不曾感覺了。
待到得那小殿門前,卻見殿門仍舊緊閉如舊,哪裏見得到花不發身影?隻是殿中偶爾響起砰砰聲響,馮巧兒不住出聲呼喚,便連嗓子也喊出血絲來,卻哪裏聽得見花不發回應?過了一會,卻見怪人領著凡兒過來,馮巧兒向二人看了一眼,自己卻坐在門前,說什麼也不肯動了。那怪人心知馮巧兒性子執拗,隻得采些花草過來,勸二人用了,三人便一齊在那殿門前等候。一連幾日,均不見蟾蜍來到,凡兒雖是年幼,此時已隱隱覺得穀中出了什麼事,但花不發既未出殿,自己也無法回穀,隻得陪了馮巧兒耐心等候。
到了第三日黃昏,方見小殿上金光盡滅,那殿門“吱呀”一聲徐徐開啟。馮巧兒又驚又喜,徑直衝了進去,卻猛地撞進一人懷裏。抬頭看時,見到一張熟悉的臉映入自己眼簾,隻感到心裏又是激動又是甜蜜,便什麼也不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