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越篇 去年今日此門中  第十七章 輕泉(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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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顛簸,道路崎嶇,我們在馬車裏顛得七上八下,總算是到了輕泉附近。
    “好了,我隻能送到這裏了,下麵的路,隻能由你們自己走了。過了這裏,輕泉的水精靈就會知道了,你們要小心一點,水精靈會製造幻境,將心底最深的恐懼顯現出來,你們要平靜對待,不然,就過不去了!”上官林憂心忡忡的看著我們,目光看到我,又有一絲的釋然,“去吧,後會有期了各位。”說罷,轉身上了馬車奔馳而去。
    我們麵麵相覷,腦中還回響著上官林的話,心底最深的恐懼嗎?
    “好了,我們小心便可。”妖月輕歎,底氣有些不足。
    大家點點頭,邁向唯一通往裏麵的路。
    兩旁盡是繁茂的樹,青苔纏繞著大樹直刺天空。跟現代和外麵不同,這裏的野生樹種自然地死亡倒在地上了,就橫豎地臥在那裏,沒有用人工把它扶起來,或者是把它清除,就這樣保持其純自然生態。在這裏,體驗自然植物的生長、死亡及生死交錯地纏繞。大樹藤條相互纏繞,如同罩上了層層疊疊的大網,也極似暗綠色的海底,一絲陽光也透射不進來。
    正當我們為這身旁的景色驚歎時,耳邊響起了飄渺的笑聲。
    “嗬嗬……嗬嗬……”“嘻嘻嘻嘻……”“嗬哈……嘻嘻嘻……”
    似夢似幻的笑充斥在死一般安靜的森林,顯得詭異且恐懼。
    心似乎提了起來,微微蹙眉,我們集中精神,繼續走著。笑聲依舊在耳邊回蕩,似乎不肯放過我們。
    終於到了森林的盡頭,眼前呈現的是一灘巨大的清澈幽深的碧泉,藍天碧水綠樹,夢幻般的景色。森林中有些倒在泉中的樹木,長滿毛絨絨的白色水苔衣,橫七豎八地靜臥水麵下,不腐,有些樹幹翹出水麵,其上寄生些小喬木和雜草,別有情趣。
    一株老木倒入泉內,枝幹沒入水,被鈣化了的樹隱隱透出乳白鈀的身影,仿佛一條長龍,靜臥水中,鈣化了的側枝,恰似遊龍的足爪,栩栩如生。露出水麵的不長一段樹尖成了其它植物生長的“沃土”。小灌木、雜草、野花,密密匝匝,蓋住了整個露出部分,酷似抬頭張望的活生生的龍頭。柔軟的喬木科植物,那下垂的長長葉片,隨風飄蕩,與龍須無異。“龍須”吻著湖水時,湖麵泛起陣陣漣漪,波光粼粼,好似一條巨龍遊進了湛藍的湖海,無聲地拌動全身的鱗片,躍躍欲騰。這充滿動態的靜止,使人蕩氣回腸,感覺到一種力量的美。
    淡淡的清香散播在空氣中,心曠神怡。
    深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懾,一時寂靜無言。
    “這……我們要怎樣過去呢?”司馬靈驚訝之餘,還不忘說出我們的目的。
    我們看著水的彼岸,有些惆悵。
    四處張望,我們沒有發現類似船的東西,現在來做又太晚,沉思片刻,我說道:“遊過去。”
    司馬靈和妖月讚同的點點頭,滿地立刻皺起眉:“遊過去?萬一這水裏麵有東西怎麼辦?難道我們不會輕功?”
    大家這才想起輕功這個東西,都恍然大悟的試著運功。
    “別忙!”司馬靈突然叫道,“莫非你們沒有發現這裏的特殊氣味嗎?這水裏,摻雜了蝕功散,若是運功,便會立刻全身血液倒流而死。”
    聽聞此言,我們心中一驚。
    “蝕功散?”低下頭,我想了片刻,“那我們隻能遊了。”
    滿地蹙眉無奈的點點頭:“那遊就是。”
    我們正要下水之際,又響起了笑聲,依舊飄渺不定,仿佛在嘲笑我們的窘迫。
    “到底是誰在笑!”滿地微怒,向四周吼道。
    “嗬嗬嗬嗬……”“嘻嘻……”“呀嗬嗬……”“嗬嗬嗬嗬……”
    笑聲依然持續,仿佛還更加多了,更加重了。
    “滿地,不要管了,走吧。”妖月也呼一口氣,語氣有些怒意,“也許,是水精靈在逗我們。”
    滿地不再說話,我們便準備下水。
    剛剛踏入水中,驚異的發現這水真的如傳說中一般,毫無感覺,似乎不存在,可又真真切切的在水裏。
    四人都驚訝的看著彼此,還是繼續走下去。
    “呼!月,我怎麼覺得越走越無力?”滿地額上已有著微微薄汗。
    妖月臉上沉重,沒有說話。司馬靈讚同的點點頭,輕呼:“是啊,怎麼感覺這水在吸取我們的力量!”
    “我……”我剛打算開口,眼前一陣黑暗,隻看見他們每人焦急的模樣,也倒了下去。
    “嗬嗬嗬嗬……”“嘻嘻……”
    笑聲依舊在耳邊,眼前有一絲光線,慢慢的睜開眼,扶額,微微呼了口氣。望向四周,竟是似血一般殷紅的彼岸花,遍地都是。卻看不到盡頭,隻有花。沒有風,花卻依然頗有規律的左右搖擺,妖嬈絕世。
    望著這一片血紅的花地,帶著疑惑,我試著向無人的周圍問道:“你是水精靈嗎?”
    回答我的還是那詭異的笑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周圍。
    心上一緊,莫非這就是水精靈製造的幻境?這就是我內心最恐懼的地方?
    “尋兒?”熟悉卻陌生的女聲在背後響起,我立刻轉身看向聲源。
    呆愣著看著眼前異常熟悉卻又陌生的女人,心中一顫,震驚的眼光遲遲不能恢複。
    “尋兒……”女人焦急的語氣,姣好的麵容,熟悉的味道,想念已久的聲音,處處觸動著內心深處早已被塵封的角落。
    “媽……”我詫異的發現自己的語氣竟然帶著顫抖,顯得激動又有些抗拒。
    “尋兒!”女人急切的擁我入懷,聞著女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的委屈頃刻崩潰。一瞬間,突然想起上官林的話,我立刻推開女人,冷眼看著她疑惑的模樣,笑道:“你是水精靈!”
    女人立刻搖頭,帶著動人的哭腔:“尋兒,是我啊!我是媽媽啊……”
    “你不用裝了!”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意,我向女人吼道,“你不是!你怎麼會是她!那個殘忍的女人!”
    “尋兒,是媽不好……是媽丟下你一個人……對不起……尋兒,原諒我好嗎?”女人低下頭,自言自語,突然慌亂的抬起頭看向我。
    看著眼前女人,思緒混亂,我擺擺頭,毫無表情的淡言道:“水精靈……你猜得沒錯,我媽,是我內心最深的恐懼,是我心裏早已被塵封的角落之處,可是,來了這裏快要二十年,我已經想通了。”
    女人聞言,本來痛哭的臉立刻換上嫵媚的笑容:“是麼?那我不用再裝下去了。”說罷,一陣強光閃過,我馬上閉上眼,再睜開眼,眼前的女人已變成了一位似仙似靈,絕世容顏,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傾城女子,明媚如水的眸子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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