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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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宴會賓客戰戰兢兢,情節跌宕起伏,主人暈頭轉向,想打聽的事一件沒問出來,宴會結束小女孩就帶著兩個男人告辭了,皇帝直吧嗒嘴,卻沒法挽留,因為他們是平民,不可能住在皇宮裏,如果隻留下小女孩,隻怕大庭廣眾之下又要被小女孩刮一頓臉皮——她可一點兒也不當他是皇帝。
    “丫頭,你明天還來嗎?”皇太後忽然開口,溫和的含笑:“我很喜歡聽你說話,你能來陪陪我嗎?”
    “這段時間不行,”小女孩搖搖頭,“我正在找房子,我現在借住在昭兒家裏,我想租個房子住著,我在洹都還要待段時間,不能總打擾睿顯親王。”
    “沒有什麼打擾,”睿顯親王和氣的說:“本王歡迎你住在本王的王府,再說你是昭兒的救命恩人,本王怎麼能讓恩人到外麵租房子住?本王今天把話說了,隻要你在洹都,本王的王府就是你的家,你隻管住就是了!”
    小女孩靜靜的看著睿顯親王,並不激動,隻淡淡地說:“我可隻有一頭驢了,不會再有人來搶吧?”噎得睿顯親王半天說不出話。
    皇太後笑著,讓人拿了一塊玉牌給小女孩,:“丫頭,若有人敢搶你的東西,你就拿著這玉進宮來,哀家給你作主。也隨時歡迎你來宮裏玩,有了這玉牌你在宮裏暢通無阻。”
    小女孩接過來,並不覺得多榮幸,也無視眾王公大臣的妒嫉,隻淡淡地說:“我記得了,謝謝你,阿婆。”很好,老婆婆變阿婆了。
    皇太後舒心的笑了,“我老了,就不送你了,讓皇兒送你出去好不好?”得,皇帝成送客的了!
    小女孩淡淡的點點頭,轉身就走,並不跪謝。
    皇帝隻能苦笑著送客,可是,剛出禦花園,小女孩就停了下來,靜靜的望著一處假山出神,卻沒有說什麼。皇帝不解,等了一會兒,小女孩忽然繼續往前走,皇帝讓人去查假山後有什麼,自己帶著侍衛、大臣將小女孩送出皇宮。
    小女孩的烏騅馬已經不見了,所以她沒有駕車來,雪白的毛驢就拴在宮門外,小女孩扶著寒夜的手利落的跳到驢背上,騎著小毛驢嗒嗒嗒嗒的沿著官道走了。
    直到離開的皇宮,寒夜才稍稍收起了戒備,暗自籲一口氣,輕聲問:“你就不怕觸怒皇帝?”
    “你別看皇帝好像一副沒什麼心機的樣子,其實他可是隻老狐狸,”小女孩淡淡的說:“聰明人總是比平凡人想得多,他如果直接問我的來曆,或許我會告訴他,可惜他選擇了旁敲側擊,既然如此我就陪他玩玩。還有,寒夜你要記得,咱們家並不懼怕任何一國,就算三國聯合,在實力上頂多跟咱們打個平手,弄個兩敗俱傷,或者咱們慘勝,但是如果論戰力,他們三國聯手也不是咱們的對手。我說的實力是指金錢,經濟命脈,我說的戰力是指兵力,你懂嗎?”
    寒夜有些震動,更多的是疑惑,“可是,小姐,據我所知,這世上沒有哪個國家能跟三大國相比。”不會是小丫頭被手下人騙了吧?絕對的夜郎自大!
    小女孩淡淡的看寒夜一眼,輕輕地說:“不要不相信我,我知道三國的實力有多少,但是人力是勝不過天的力量的!也就是我沒有爭霸的心,再加上咱們家的成員都在紅塵之外,並不想幹涉人世間的朝代更迭,咱們才保持了中立。”
    她隻是略微提點,寒夜卻茅塞頓開,猛然想起,小女孩說過她的家人有神仙有妖精,那麼她說能輕易滅了三國就絕對不是吹牛!寒夜頓時將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一些,這樣一來,他隻要注意小女孩的人身安全就行了。
    坐在禦書房裏,皇帝臉色陰沉的看著桌子上的小小玉匣,睿顯親王靜靜的背著手站在窗前,“你覺得怎樣?”
    “她是在警告我們!”皇帝冷冷的說,從天而降的大石不偏不倚的砸進地裏,竟然能跟路麵平齊,可見是經過精密計算得,小女孩的那隻黃金雕是在警告他們不要動小女孩的歪腦筋,因為他們對付不了來自天空的打擊!小女孩在宴會上挑起的事則是告訴他們,他們是一國之主,她卻能與他們平起平坐,所以她很可能不是他們的子民!但是別國的王公貴族斷不敢來洹都這麼囂張,因此她屬於未知的勢力,既然是未知的,又如此敢跟他們叫板,必定是有所依仗,所以他們輕易不能動她,至少在弄清她的身份和她的依仗之前!況且,她並沒有對他們亓家表示出敵意,他們也沒有必要草木皆兵。
    用過晚飯,打發走月昭,小女孩靜靜的站在院子裏賞月,或者說盯著月亮發呆。寒夜走過來,輕聲說道:“天晚了,休息吧!”
    小女孩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輕輕地搖了搖頭,“今晚是血月。”
    “什麼?”寒夜帶著淡淡的疑惑,抬頭看天,隻見應該金黃的月亮竟有些發紅,似乎沾染了不少的血氣。“要出什麼事嗎?”寒夜不會看天象,隻能問小女孩。
    “沒什麼!”小女孩隻是淡淡地搖頭,“隻是,蒼穹修行三百多年,已經渡了三次劫,算得上是半仙之體,但它一直不肯告訴我它究竟活了幾百歲,我也一直當它隻有三百歲,如果它能渡過第四次劫,才真正算是邁進了成仙的門檻。黃金雕本是靈禽,它的修行跟蒼侯不同,蒼侯修行千年才退去妖身成了仙,黃金雕渡的前三次劫卻是脫胎換骨,身體重塑,從第四次劫開始,它就算開始修仙了,等它渡第九次劫就是大羅金仙,第十次劫卻能成仙君的!”小女孩說了這麼多,寒夜聽得雲裏霧裏,不解的看著小女孩,隻聽她淡淡地說:“今天很可能就是它渡第四次劫!”
    “喀嚓——!”一個響雷在頭頂上炸開,月色更紅了,仿佛要滴出血來。寒夜心下驚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小女孩,如果不知道,他也就不會這麼慌亂,就算他再強,也不能與鬼神之力抗衡。
    小女孩身體一閃就不見了,淡淡的聲音傳來:“你跟袁剛先睡吧,我去看看,我不能讓它有事!”
    寒夜很想問小女孩,她去了能幹什麼,可是小女孩卻早就不見了蹤影。他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把袁剛趕去睡了,自己卻坐在大廳裏靜靜的看著天上血色的月亮,聽著那震的人心驚膽顫的旱天雷!
    一直到天色微明,小女孩才回來,雷聲響了一夜,寒夜也坐了一夜,看見小女孩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裏,寒夜竟有種虛幻的感覺,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小女孩栽倒在地上,他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衝過去把小女孩抱起來。
    抱在手裏,寒夜忽然愣住,這是他第一次觸摸到小女孩,也是他第一次抱小女孩,知道她生的瘦小,八歲的孩童卻隻有五六歲大的身體,卻沒想到她的身體竟是如此的輕,以至於他抱起她的時候被閃了一下子,險些把小女孩扔起來。他小心的抱著小女孩,有些六神無主,她的身體輕飄飄的,雪白的衣服沾染了泥土和灰塵並且濕漉漉的,小臉蒼白的沒有半分血色,露在外麵的小手觸手冰涼,如果不是她的身體還很柔軟,他都以為他抱的是一具屍體。
    “少爺,你在幹什麼呢?”袁剛打著嗬欠從屋裏走出來,見寒夜怔怔的站在院子裏,不由得奇怪的問,等他看清寒夜抱著的人,不由得一聲驚呼:“小姐怎麼了?要不要找大夫?”
    寒夜混沌的頭腦忽然清醒過來,立刻抱著小女孩向外跑,就見一大早,王府裏竄出一條白色的身影,飛簷走壁衝進一家藥店。
    回春堂的孟大夫一直有早起的習慣,他覺得這有利於養生,當那個滿臉煞氣的男人抱著一個像是死了的小女孩從院牆翻進來的時候,孟大夫一口漱口的青鹽水咕咚一下子就咽了下去,氣得他七竅生煙,好在他行醫多年,也懂得有些人是不可以惹得,再說醫者父母心,也沒跟寒夜計較,就讓他把小女孩放在診塌上,穩穩的給小女孩切了脈。診完脈,孟大夫回頭上下打量了寒夜一番,鼻子裏不屑的哼了一聲,走到桌案前提筆寫了兩張方子遞給寒夜,“年輕人,人做事要憑良心,多給自己積點德,免得來世投進畜牲道裏。”
    寒夜聽得莫名其妙,也沒搭理他,拿了方子就要去抓藥。忽然聽到一聲:“拿來我看看。”他吃驚的抬頭,小女孩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正伸著手對著他。寒夜急忙把方子遞給小女孩,並小心的把小女孩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
    “丫頭,躺下、躺下,你身子還虛著呢!”孟大夫急忙說道。卻開始奇怪兩人是什麼關係。
    “你這個庸醫!”小女孩淡淡的說,不知道是沒有力氣還是習慣使然。
    孟大夫跳起來,“我怎麼庸醫了?你說來聽聽!”好心當成驢肝肺!
    小女孩指著一張方子,淡淡的說:“我脾胃失調,身體虛寒,你用溫熱的方子給我補倒沒錯,但為什麼加上人參、鹿茸這樣大熱的東西?我天生玄脈,體質偏寒,幼時多有損傷,寒氣入了肺腑筋髓,應當湯藥薰泡,佐以火灸,切忌熱補。還有這張,倒是養元氣的方子,可是用的卻是虎狼藥,這個身體損傷太大,就算要補,也隻能從淡淡的溫補開始,沒有幾年的調理,打下一定的根基,貿然用這種強身健體,固本培元的方子,豈不是要我的命?我哪裏還有本可固,哪裏還有元能養?”
    孟大夫瞪大眼睛,“你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
    小女孩淡淡的說:“我是怎麼活下來的隻有我自己知道。”然後她抬起頭看寒夜,“嗨,別一副我要死了的樣子好不好?我不要緊,隻是太累,沒了力氣,休息一下就好了。”說著,打了個嗬欠,漸漸垂下眼睛,“你放心,沒有救出我娘親,我不會死的……”
    寒夜心裏五味交雜,眼睛又些發脹,悄悄地抱緊了又睡過去的小女孩,小女孩醜陋的麵容在他眼裏是那樣的孱弱,仿佛風雨飄搖中一棵柔弱的小苗子,被雨點打得七零八落,隨時可能折斷的樣子,卻依舊搖擺著,堅持著……
    “這娃娃不是你女兒?”孟大夫有些呐呐的問。
    寒夜橫了他一眼,幸虧小女孩醒了過來,不然一劑藥灌下去,小女孩出了什麼意外,他就是想哭都找不著地兒。
    孟大夫訕訕的退開,“我以為……哎,這丫頭多大?這麼小的身子就七癆八傷的,是給哪家裏做工的?這主家也忒狠心,就算上了年紀的,我也沒見過誰家的傭仆身子操勞成這樣,更何況這孩子還是玄脈……”
    寒夜聽著孟大夫嘟嘟囔囔,猛然想起小女孩既然是玄脈,那就不可能習武,那麼,她那身法、手段究竟是武功還是……她到底是什麼?不對,她定然是人,精怪縱然能化成人形,脈卻不同,老大夫既然給她把過脈,並沒有發現異常,那麼她就不是什麼精怪。那她這一身本事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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