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得怎麼樣？”宇智文不滿我們把他晾在旁邊這麼久，冷冷開口。
    “喏，禦史大夫喬營買賣官爵七職，收取賄賂黃金五萬八千兩。工部尚書劉慶收受賄賂不下於三萬兩黃金，都是一些不良奸商為了建造無質量工程而收買他。禮部侍郎範思奎好色成性，公然豪奪民女，淫人妻女，家中女眷便過百，大多強搶而來，幾乎皆受他染指。朝中一些大臣知道他好這口，便送上一些絕色，望他方便辦事”宇智武說著把幾本折子丟在桌子上，看來是這些罪證的證據。
    宇智文放在桌上的拳頭漸漸握緊，臉上蒙上一層寒意。“這些都是丞相的人，想要動他們，還需要出師有名。如朕直接降罪下去，等於公然跟丞相翻臉，現在還不是時候。”
    “夏貴人有何高見。”宇智文突然問我。
    “王爺高估了，小女子乃一介婦人，能有什麼高見。”我被他的詢問嚇了一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那你硬跟來幹嘛？”宇智文扔給我一句。
    “我是出來打醬油的，嘿嘿。”我傻笑。
    “打醬油？要做菜嗎？”宇智武發出他的疑問，宇智文沒什麼反應。因為這些天跟宇智文相處多了，他都習慣自動略過我的奇怪名詞。
    “就是我隻是路過，什麼都不知道的意思，”我解釋道。
    宇智武似是而非地點下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了。
    “蔚將軍一死，他的兵權丞相必會攬下。但蔚家親兵不一樣，除了朕和蔚將軍，不會為人所用。如今蔚將軍之子蔚翔可以借著吊唁的名義，帶著蔚家親兵回來。剩下邊城的兵將丞相不敢隨意調遣回京，若鄰國來犯，他負不起這個大責。蔚翔親兵大軍少說要兩個月才能到京城邊緣，這兩個月不可與丞相正麵交鋒，但也是時候旁敲側擊，打散他的零勢力。”宇智文嚴肅地分析現今的情況，看來雀國很快會有一場大亂，這內戰避免不了了。
    “丞相手中握有一半重兵，大哥手上的雀符所屬下的兵將，早年已被丞相發配到各邊城守城，這就是丞相的目的，讓你不能隨意調遣。如今京中重要兵令都在丞相手上，若失去蔚家親兵，我們就沒有成算了”宇智武此刻斂去了痞子風範，也是一臉嚴肅。
    “你手上握有的靈符才是至關鍵，當初你封王，朕給你靈符掌管皇家親軍，看似讓你帶去封地，實際是要你安頓好。所以這些年朕讓你留在京城，雖要裝作毋庸之輩，但你在身邊就好過遠在天邊，朕等得就是丞相反的時刻。”他頓了頓，眼神迸發殺意：“就算丞相不反，朕也要除丞相，不然這片黃土遲早要易主，改宇智姓高。”
    宇智武鄭重點了點頭，明白宇智文的意思。
    難得啊，皇家還有兄弟情深。不過也可能是因為要共同對抗外敵，他們沒時間內訌，一旦平了丞相，宇智文還會留宇智武在身邊嗎？無論怎樣，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無法騙自己是在看電視了。
    “其實，我們可以表演個話劇。”我突然想起我看過的一部電影。
    “什麼是話劇，”突然被我打斷沉思的兄弟倆，依舊是好奇的弟弟發問。
    “就是類似你們唱戲的。”我想可以這樣解釋吧。
    “你的腦子怎麼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宇智文也終於受不了我的古怪。
    怎麼能怪我，來自21世紀的我十七年來接觸的都是那些，叫我一下怎麼改。
    左右同時開擊，一把攬住兄弟倆的腦袋往我這邊靠，我把計劃告訴了他們。
    自那晚從畫艇回來之後，宇智文就讓我睡床了。讓我受不了的是，他也睡在床上。第一晚共眠的情況是這樣的：
    “我說，你既然良心發現要讓我睡床，你就去睡榻椅嘛，反正你要上早朝，睡外麵還比較方便。”我推著他出去。
    他卻什麼都不說，攬著我往枕頭一靠就閉眼。
    好，你不走我走行了吧。我想坐起身，腰間的手卻死不肯放。
    “這兩天轉涼了，雖然你沒幾兩肉，但勉強能暖暖被。”他居然無賴地給我回一句。
    “你要暖窩幹嘛不去別的嬪妃哪裏，她們很樂意的，我也樂意自己睡一間床。”我扭身想要掙脫，居然拿我暖被窩。
    “別動了。”他有點壓抑的聲音夾伴沉重的呼吸從頭頂傳來，“現在誰不知道你是朕最寵愛的貴人，我怎麼舍得去別的地方。”他睜開眼睛笑道，眼神裏有不明的光彩。
    我迷陷在他的眼神中，他突然俯身下來。
    “嗚嗚~~~~~~”他居然吻我，我身子軟軟的，想掙脫使不上力。
    他的吻狂卷著我的氣息，急切得快把我融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了我，我也看見了他眼底渾濁的欲/望。
    我大口喘著氣，不用想現在肯定是滿臉緋紅。“你說過不會，不會~~~~~~”我不知如何說下去。
    “不會什麼？不會要你？”他溫柔地挑起我一撮發絲把玩，眼神漸變清澈。
    “嗯嗯嗯。君無戲言”我連忙點頭，說的就是這個。
    “有第三個人聽到了嗎？你現在跑出去說，誰比較麻煩呢？朕反悔也無可厚非吧”他耍賴。
    我語塞，他要無賴，我能奈他何。心底一陣緊張，怎麼辦才好。
    “哎，太久沒吃肉，差點饑不擇食連小白菜都不放過。算了，朕還是沒有什麼胃口吃素，睡吧。”他說完便閉上眼睛。
    我不敢頂嘴，小白菜也好、黃花菜也好，他愛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隻要沒吃的欲/望就好。
    抬眼望他，柔和燈光下的他真好看。其實他對我甚好，我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心機深沉的他卻選擇無理由相信。他這些年過得很苦吧，自從他母後死去，身邊就沒有一個可以表露真性情的人，甚至於他的妻子皇後，都是高丞相的女兒。我心中一跳，怎麼憐惜起他來了，難道~~~~~~
    “你再這樣盯著朕看，朕就保證你今晚沒得睡了。”他突然輕笑開口，嚇得我馬上回神。
    趕緊睡吧，別胡思亂想。
    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見小時候的宇智文，一臉天真的笑容，我不自覺也被感染了，陪著他笑。
    這夜我一邊吃晚膳，一邊把帶骨頭的肉撿給地上的薔薔吃。
    “娘娘，李公公求見。”紫兒走進來說，身後跟著一位公公。
    “夏貴人，皇上命奴才送來這身衣裳，請夏貴人裝扮妥當隨奴才赴宴。”公公說明來意。
    “什麼宴？”鴻門宴？
    “回娘娘，皇上在洗樂宮宴請百官，遂請娘娘前往。”他解釋。
    “告訴皇上，我吃飽了，不去。”麵對文武百官，還是算了，以前登台彈奏豎琴，要我麵對台下的觀眾我都緊張半天。
    “娘娘，這皇上說了，他知道您會拒絕。但今晚的戲您不能錯過。若您不去，唯有報幕時說報上導演是您，好記上您的功勞。”李公公微笑道。
    “紫兒，梳頭。”我拍桌而起，憤憤地去梳裝打扮。
    好你個宇智文，還挺學以致用的嘛，還知道導演。那天畫艇回來後，我就寫了個劇本給他，說請一幫戲子回來，讓他們排出好戲。而我自然也擔起了這導演一職，宇智文在了解我的意圖之後，也就交給我去了。
    他知道我不想出現在人前，自然也不會去參加這晚宴。可如果讓丞相知道了這出戲是我導的，離我去見冥王的路上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