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不知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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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確實打對了主意——雨中作戰對體力的消耗本就十分嚴重,且墨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隻會令疲憊來得更快。
墨染逐漸力竭,原本重量適宜的苗刀此刻握在他手中隻覺得異樣的沉,每次揮出去都像要把胳膊抻斷,令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還有力氣能再舉起來。
君不知問清位置以後,不顧大雨衝出殿外,閃身消失於雨幕之中。
巷子裏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黑衣人,一望無際,從灰蒙蒙的雨幕裏不斷衝出來,像是永遠也殺不完。
墨染疲憊的喘著粗氣,隨著動作被甩出去的雨水中是否也摻雜著汗液?
身上漸漸留下傷口,被冰涼的雨水一衝,仿佛連體溫都被隨著血液一同衝走,令墨染覺得發冷。
濕噠噠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傷口被雨水衝的泛白,朝外翻卷著。雨水打在上麵,又疼又癢,但他已經顧不上了。
不知是誰,注意到躲在簷下的雲謠及小童,揮劍向他們砍了過去。
墨染連忙去救。
然而本就力竭的他揮刀擋下那一劍後,再來不及回防刺向後心的利刃。
遠處正衝來的黑衣人無聲倒下,墨染雖發覺異常,可已沒有精力去看。
道道飛針衝破雨幕,悄無聲息的收割著黑衣人的性命。
“叮”得一聲,那刺向他後心的一劍被飛針打偏,為墨染爭得了片刻時間,其人斃於墨染刀下。
“咻咻咻”破空之音不絕於耳。
“叮叮當當”格擋之聲連綿不斷。
密密密麻麻的人影接連倒下,一道暗色身影撕開雨幕來到墨染麵前,將招式盡皆擋住。
那條黑衣人組成的無盡長龍終於可以看到盡頭。墨染脫力的放下了刀,輕舒一口氣,笑道:“你我還真是有緣!”
每每遇險,他總會出現。
殺手們被忽然出現的君不知打亂了陣腳,僵持在對麵,一時猶豫著不敢上前。
君不知扶著墨染來到簷下,看了雲謠一眼,把人交給她:“幫我照顧他。”
說完回到墨染扔刀的地方,足尖一挑,將刀接在手中,雙手握住:“既然來了,就都留下。”
沒過多久,巷子裏黑衣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血液不斷被雨水從屍體上衝刷下來,使得滿地泥水都被染紅,像小河一樣流往遠方。
此處的打鬥引來了無憂宮在附近的探子,那探子一見君不知連忙拱手抱拳:“拜見公子。”
君不知看了探子一眼:來的正好。
“查清楚碎玉樓為何要殺他。”
先是冷靜的下達命令,隨即想起墨染小妹也是被販子賣了,他應當會想救販子手裏那些人。
探子正要告退,君不知補充道:“還有他們集中交易人口的地方。”
收刀歸鞘扔給雲謠,將墨染打橫抱起:“跟上。”
此番來的太急,沒能弄清雲謠身份。雖不知這女子為何跟著墨染,但既是墨染同意的,他也懶得去問。
抱著墨染來到最近的一家客棧,不待小二招呼便快步上樓:“三間上房,一盆熱水,再要一床被褥。”
進了房間將墨染放到塌上,扔給雲謠兩錠銀子,一邊檢查墨染的傷勢一邊吩咐道:“準備筆墨紙硯,我要開方。”
雲謠帶著小童出去以後,君不知迅速脫掉墨染身上的衣物。用被子擦淨他身上的雨水,又換上一套幹淨的被褥。接過小二送來的熱水,開始為他細心擦拭傷口。
墨染感覺身子一光,頓時驚的睜開了眼睛,但看清是君不知以後,又安心的閉上——他實在累極了。
他倒是放心。
見他睡去,君不知放輕動作,從懷中掏出一瓶傷藥耐心塗上。
可是看著那被雨水衝的翻卷泛白的傷口,與尚未養好的舊傷縱橫交錯,君不知捏著藥瓶的手指不覺用力,漸漸皺起了眉頭。
雲謠推門進來,君不知連忙扯過被子將墨染牢牢蓋住,而後來到桌旁奮筆疾書,寫好以後交給雲謠:“勞煩你去抓藥,再給他買身衣服。”
沒過多久,探子來報——今日大雨,信鴿飛不了。
雲謠帶著買的東西回來以後,君不知將她及小童趕去休息。幫墨染換好衣服,又伺候他喝了藥,而後便靠在床頭柱子上望著窗外出神。
墨染醒時已是次日清早,起來就見君不知坐在窗邊還在睡著,想來是昨夜守了他整晚。
模糊記得昨夜高燒囈語,但也想不起都說了什麼,隻希望不要太惹人煩。
不過……倒看不出君不知會有這麼好的耐心。
下了樓,與雲謠及小童一起用了早飯,又去向小二新要了一份,熱騰騰的端著回房帶給君不知。
不料房中不見君不知身影,反倒是雲謠蓋著被子躺在他的塌上。
雲謠見墨染進來,羞紅了臉,可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雲謠無能,幫不了大俠,還添了不少麻煩。大俠若不嫌髒,我願以此殘軀聊表歉意。”
她知道,自己於墨染而言隻是個累贅,可她實在不能離開——以她的本事及樣貌,若無人相護,恐怕活不了幾天。
“……”墨染沉默半晌:“髒的不是你,是人心和這世道。我不需要這些,以後別再這樣。”
說完,轉身出去,並將房門關上。
望著墨染離開的背影,雲謠心頭一跳——原本她對墨染隻是感激,可想不到他這般君子模樣,倒令雲謠忍不住心動。
臉頰紅暈更深了幾分——一則是為自己的女兒心態,二則也是為自己以小人之心揣度墨染而愧疚。
既然君不知不在房中,墨染便去櫃台問小二,方知他又開了一間房,已經進去休息。
猶豫片刻,還是端著飯菜來到君不知的客房——竟然就在他隔壁。
試探著敲了敲房門,雖無人答話,但聽呼吸聲可以知道他是醒著的。
推門進去,就見君不知倚牆靠窗站著,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怎麼還不休息?”
照顧自己一夜,他應該累了才對。
“阿染豔福不淺。”
君不知淡漠的語氣中壓抑著怒火——那女子膚白如雪、麵容嬌豔,墨染這一路上隻怕開心得很,倒是自己不請自來,趕來礙人的眼。
墨染想起每次在屋裏君不知總是在靠窗的位置,他為何總要靠窗呢?
或許他心中一直潛藏著不安。
雖不懂他為何語調古怪,可墨染不希望他誤會:“我與雲謠隻是巧遇,並非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