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環 繞指柔 -陸-受縛之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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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到立海大的門口,隻有稀稀拉拉的學生走出學校。昏黃的陽光將纖細的影子無限拉長,虛空用手捂住了臂上的傷口,眉頭微微皺起,邁步走進了立海大校園。
“誒?你說部長?他不是在活動結束的時候就離開了麼?”被拉住的網球部社員驚訝地看著眼前絕美的少年以及不斷有鮮血滲出的少年蔥白的指,回以“部長不在”的答案。虛空微微頷首以示感謝。
兜裏的手機狂怒般地震動,虛空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現的號碼,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星野虛空。”
——你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麼?
是Linda的聲音,虛空的母親。
“精市在你那裏。”原本空茫的眼神隨著眼睛猛然睜開而變得犀利:“還給我。”
——這就是你對我說話的語氣嗎?星野虛空。你不要忘了我是誰。
“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你還知道自己是誰。”虛空的語氣仿佛是在嘲笑中生生揉入了一把碎冰,電話那頭的Linda猛地一怔。
——……嗬。
一聲短促的冷笑,Linda掛斷了電話。
虛空緊緊得捏著電話,仿佛要捏斷自己纖細的指骨,被血液浸濕的襯衣腥膩得粘在手臂上,手機再一次瘋狂地震動,不認識的號碼。虛空按下接聽鍵:“星野虛空。”
——星野少爺,幸村精市就在這裏。
“目的。”
——就在您的別墅裏。
虛空立即掛斷了電話,向學校外麵跑去。
一路的狂奔,淺金色的發絲被汗水沾濕,濕濕軟軟地趴在額前。
虛空打開別墅的大門,沒做任何停留,徑直走進客廳。
沙發被搬動,正對這門口,精市就躺在沙發上,胸膛有節奏得起伏,虛空送了一口氣。
“早就知道來島有介殺不了你。”聽到這聲音,虛空並沒有轉頭,目光依舊落在精市身上,不過手上已經有了動作,從潔白的網球包裏拿出了武士刀。手臂上的傷口很深,手臂的每一次動作否牽動傷口周邊的痛覺神經。虛空朝前走了幾步,半跪在精市麵前,指尖輕觸精市的麵頰:“對不起,精市。”伸手的動作牽動了傷口,虛空吃痛地皺起了好看的眉。
似乎被虛空對他的無視激怒:“星野虛空,我看你這次還逃得了麼!”
那人向虛空的方向飛奔而來。
將——兵刃相接的聲音,虛空雙手持刀擋下了攻擊。
“那這樣如何?”
虛空猛然轉頭,另一個人正用槍抵著精市的太陽穴,手徒然一軟,虛空將手上的刀扔下,卻依然昂著頭,唇倨傲地抿起。
“早這樣不就沒事了?”麵前的人將刀架在虛空的脖子上,另一隻手拍了拍虛空的左頰,虛空抬眼望著他,眼中是無盡的空洞和冰冷。
那人渾身一顫:那雙眼,仿佛是一汪死水,冰冷的感覺如藤蔓般漫上了身體。
“……你那是什麼眼神?!”他狂怒地叫著,屈膝頂上了虛空的腹部,虛空皺著眉,悶哼一聲,又一次站直了身體。
“虛空?!”身後響起了精市的聲音。
“沒事。”虛空轉過頭,看著背後的精市,抬手抹掉了唇畔的鮮血,再轉過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你們的目的呢?”
“您不會不知道吧?星野二少爺。”那人訕笑著,用刀柄頂了頂虛空臂上的傷口,原本開始結痂的傷口又一次被撕裂,汗珠順著虛空的臉頰滑到下巴,再在猩紅的地毯上暈染開來。
“先放了精市。”
“您當我傻子啊?”那人嬉笑著,從兜裏掏出一個裝有冰藍色液體的小玻璃瓶:“您,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刻意加重了“您”字。
那是虛空從三年前開始,每天必須按時服下的藥。
“嗯。”
“我們的目的就隻是讓您一個月不服藥,一個月而已。”
一個月……麼?真是絕了,比起直接殺了他,情願看著他痛苦掙紮然後死掉麼?
“相信您是一個有信用的人。”那人的嘴角牽起一個略微扭曲的弧度:“不過,我們也不怕您不聽話。我們不能把您怎樣,可是那邊的幸村家的少爺……”
“夠了,我答應。”虛空用食指按壓著太陽穴,血液隨著垂下的手臂,不停地向下流竄,濕了一大片地毯,空氣裏也微微帶了寫鐵鏽味道。
“我們走。”小人得誌的臉消失在了別墅裏。
虛空轉過身走到精市身邊,替他解開了身上的繩子,解繩子的動作讓手臂上的傷口更加劇烈地流血。
“虛空……你的手……”精市的手指剛輕輕觸碰到了傷口外的襯衣,虛空的眉頭便皺了起來,精市便也縮回了手。
“沒事。”虛空說道,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按了幾個數字:“到我這裏來。”然後掛斷。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坐在沙發上,虛空用一隻食指按壓這太陽穴,失去的血液似乎很多,已經開始暈眩了。
不一會,一個染著酒紅色頭發的人懶散地進入了別墅,那人慵懶地睜開眼,瞬間像被雷劈到:“喂!星野虛空,你那傷口是怎麼回事?!”
“先別管。”虛空說道:“你先看看精市身體裏麵有沒有殘留什麼藥物。”虛空很清楚,那些人如果是自己家裏派出的,完全有可能在精市的身體裏留下什麼毒。
“虛空。”精市有些擔心地喚道:“我沒事,先看看你的手臂。”
“小傷。霍拉斯,快給精市檢查。”虛空猛地站起來,卻一個不穩又跌回了沙發。
“星野虛空你這白癡。”被叫做霍拉斯的酒紅色頭發的懶散少年快步走到虛空身邊:“你們家那些藥,我可是清楚得很,憑著雙眼睛就知道有沒有中毒。”一邊說,霍拉斯掃視過虛空受傷的手臂,從隨身的藥箱裏拿出剪刀“撕拉——”剪開了虛空的襯衣,傷口就這樣暴露在視線裏。
原本就很深的傷口,在被汗水浸過後,邊緣已經泛白,兩邊向外翻出,已經開始結痂。
精市看著這傷口秀美的雙眉糾結在了一起,無意識般地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傷口。
白皙得近乎蒼白透明的皮膚上,這個傷口觸目驚心。
虛空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精市的頭發:“沒事,小傷。”
“星野虛空!你這混蛋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嚴重的傷啊?!你那一身好劍術到夏威夷度假去了嗎?!”霍拉斯大聲抱怨著,從藥箱裏拿出各種藥,小心地給虛空上藥。
“疼嗎?”精市心疼地看著虛空有些痛苦的樣子。
“還好。”虛空說道。
“痛的話就叫出來,你這混蛋!”霍拉斯大聲說道:“你這次又是和誰火拚成這樣?”
“我師傅。嘶——”
聽到“我師傅”這三個字時,霍拉斯沒注意,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讓虛空倒抽一口涼氣。
“最近不用幫我配藥了。”虛空向後一仰。
“什麼藥?”霍拉斯似乎從剛剛的失態中回神,無所謂地問道。
難道……霍拉斯有在幫虛空配很多種藥麼?精市這樣想到,又一次看向虛空的臉。
“受縛之淚。”虛空說道。
受縛之淚……麼?就是剛剛那個小玻璃瓶裏的冰藍色液體吧……
霍拉斯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為什麼?”
“家裏的人,似乎想要看到這樣。”虛空無所謂地聳肩。
從霍拉斯的反應,便可以看出那個被叫做“受縛之淚”的東西很重要,可是精市卻沒開口問。——即使是問了,虛空,也不會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