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鳥動前林，晨光上東屋。銅爐添早香，紗籠滅殘燭。
    曉茹坐在窗前對窗外的竹林發呆，不是溺死人的綠，顯得有些滄桑。也許望了很久，終於有人來喊她。
    咯噔，咯噔。馬車搖晃不停，讓人分不清搖晃的是大地，馬車，還是曉茹自己。風墨和她分開，載在最前的一輛金色布局的馬車上。
    最好下車後就把她忘了吧，她會乖乖離開的。悶著頭，一聲不響，不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就這樣無聲的隱藏。
    下了車，眾人紛紛圍著風墨商討事宜。但是她也被困在其中，進退不得。看來還要遲些才能走的了，跟著人群走進清神殿。
    清神殿位於兩座巍峨的高山之間，兩峰挾峙，林木聳秀，深山古殿，雲煙萬狀。殿內豪華而有不失古樸，殿內十二護法精致而莊嚴地矗立在蓮花底座上，有一種淡淡的香樟木味道，正中的位置是一個仙女，神態秀逸，絲帶涓涓，其下有一水潭，潭中挺立著一支紅蓮，四下有水噴湧不息。
    好一個妙女子，曉茹想。祭祀是門庭封閉，看著風墨那些繁雜的過程，讓她提不起絲毫興趣，曉茹隻當來遊玩一趟了。偷偷瞻仰著這些神明，由於周圍很安靜，她也不敢有什麼大的動作。
    等到曉茹神遊的差不多了，祭祀也結束了。擁擠在殿內的人準備陸續退出，站在門口的人先是打開沉重的木門，一些人漸漸走出，人也走了大半，剩下不過十幾個人準備離開，此中包括了風墨和曉茹。
    就當曉茹也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時，那兩扇寬重的木門突然間關上，難以預料的快速。曉茹一急要衝出去卻又被人擠回來，在人群中央動彈不得。
    她在無措中看向風墨，也隻覺得他臉色變了。有些期待還有些防備，就在曉茹想從風墨臉上找出些什麼的時候，幾十來人從後堂出現，一個個都帶著麵具，全是牛頭馬麵的形狀。手中拿著武器蠢蠢欲動，等待開打的架勢。走出的人越來越多，最終完全把曉茹一行人包圍在中間。
    “喲，祭祀呢，可別一不小心把自己當成祭品了。”帶頭男人張揚而詭異的說著，說完看了眼身後的弟兄們一起哈哈大笑。
    “我早受夠你們蛇妖國了，仗著自己有點能耐就四處欺壓鄰國，爺今天就替天行道，教訓教訓你們。”說完一扔手中狼牙棒，在空氣中蕩了一圈回到手上。二話不說就朝風墨衝來，身後的侍衛趕忙護駕，卻又被其他人攔住。
    “也真夠放肆。”風墨依舊站在原地，凜冽著開了口。
    “老子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手中的狼牙棒發出紫黑色的光，朝風墨的天靈蓋打去。到了這種時候還能這麼鎮定，他是想死吧，曉茹慌張亂想。她急火攻心地找四周有沒有武器能阻止那個男人，周圍的人也一通手忙腳亂。在危機的場麵中，不知誰推了她一把。
    她踉蹌兩步，朝前傾去。她與風墨的距離越來越進，進到最終沒有距離。
    哐，曉茹後背一震，再對上風墨那驚悚的臉。終於鎮定不下去了，曉茹想。可後背的劇痛偏偏拉遠了她的思緒，阻止她的胡思亂想。如數千根針紮入皮膚，時時刻刻提醒她，你很痛，很痛。痛到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她咬住嘴唇，味覺裏充滿了鮮血的味道。這種痛好似會傳染，原本隻在背後，但卻在一瞬間滿意全是。
    一下一下，隨著心跳一次，越疼痛一分。雙腿疼痛的失去感覺，已經變得麻木。咚，已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像關閉了一扇門，阻隔了她與世界的聯係。看來風墨比自己好不到哪去，這是風墨最後一個表情給她的感覺。
    轟隆，轟隆。這是大地塌陷的聲音，聲響掩蓋了原有的美好事物，變成了一個靜止的畫麵，黑色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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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快拿藥。。。”急躁的女聲。
    “她還真是舍身為主呢，真的拿自己去擋。。。。”
    “安靜點，拿水。”
    “紗布。。。”
    “。。。。。。。。”
    風墨趴在院裏的石桌上，看起來很不安。平攤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頭，咚咚地在桌麵錘了兩下，很煩躁啊。
    一個褐衣男人站在風墨背後，與這忙碌的景象格格不入。獨自在享受一個人的安逸，對於風墨的表現也不以為然。抬頭看月，烏雲蔽星。左手幻化出權杖，抬手一揮，雲開霧散。嘴中念念有詞。
    “沒用的，她注定會死。”
    風墨被凍住，手沒有再動起。片刻後，又繼續發呆地對著桌麵，手在上麵滑過。臉上帶著惋惜。
    “沒用的，讓他們停吧。”男子再度開口，臉上依舊是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