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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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赤玨殿,紫落加快了速度往離自己最近的朱雀門奔去。“臨走了還好死不死地撞見了最後一個皇子,要不要那麼倒黴啊。”紫落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眉頭輕皺卻絲毫不減腳下的速度。一旦有人發現我不見了,司馬玨便會說出我是這個時候經過赤玨殿離開的,皇帝要追查起來自會輕鬆不少。唉,月盞,你家小姐我這次玩得有點小過了。但是,皇室已經有人盯上了我,兔死狗烹的道理我還不明白?等我讓皇後順利產下龍子,誰還會顧我的死活?更何況說不定我還活不到那個時候呢。我可沒那麼傻待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即使這次能活著回去,也不代表下次不會有同樣的事發生。天家的人,我惹不起,也不想惹。
不過……我離開可不是為了被皇帝追殺著玩的!嘴角挑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紫落眼裏掩不住逼人的光彩。早在她離開醫館的那天,紫落就囑咐月盞安排好醫館的事情後帶上足夠的錢悄悄去碧落國東南的梧州以一個富家少爺的身份置一座宅院幾間鋪子,隨意做點小生意安頓在那裏等紫落的消息。除非紫落讓她回醫館,否則就一直隱藏身份待在那。雲棲鎮在碧落的西南部,帝都華琴在中部偏上的位置,而梧州在東南。等皇帝的人馬追到雲棲鎮發現人去樓空再往別處找時,紫落和月盞已經安排好一切舒舒服服地過日子了。
一番思量之間,紫落已經到了朱雀門。遠遠地看到門口和周圍巡邏的士兵,她輕笑一聲,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藥粉,閃身掠向城門。士兵們隻來得及看到一個黑影,便紛紛倒地,昏迷不醒。瞥了眼不遠處即將走過來換班的士兵,紫落略一提氣,霎時閃出幾丈遠,再一提腳,幾起幾落便把朱雀們遠遠拋在身後。紫落不敢停留半刻,以最快地速度風一般地奔往城南馬行,留下銀子,騎上一匹良駒就走。等衝出城門奔出數十裏,她才稍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駕著馬往梧州奔去。
幾個時辰之後,夜幕悄然降臨,此時紫落已經來到離華琴很有一些距離的小城烏豈。早在進城前紫落就易容成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模樣,進城後又去買了套布衫換上,埋掉玄色華服,並且再次改變相貌扮成一個不起眼的書生。此刻她坐在福來客棧的一間客房裏,悠哉地喝著粗糙的茶水,腦補著月盞親手泡的雨後初霽。想著宮裏的那些人發現自己不見了時的樣子,紫落邪惡地笑出了聲,卻在腦海裏閃現出一個人的臉時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而此時,皇宮之內已然亂成一鍋粥。
司馬冽在得知朱雀門士兵被神秘人迷昏後便知事情不妙,火速趕回自己的宮殿發現紫落不在,夜殺躺在紫落的床上昏迷不醒,頓時心就像空了一塊般。
“他走了,被我氣走了。”一句話艱難地從喉間擠出,司馬冽覺得心口難受得緊。如果不是今早自己失控,紫玄就不會走。他自責地想著,嘴角溺出一絲苦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對一個男子……
猛地搖了搖頭,想到紫玄不顧母後和腹中胎兒私自離宮,司馬冽恢複了理智,握緊了拳頭:“紫玄,我定會把你找回來!”
“殿下,皇上緊急召見,說是有要事要馬上見殿下您。”門外響起太監總管徐公公的聲音,把司馬冽的思緒拉了回來。司馬冽瞥了眼仍昏迷不醒的夜殺,衝暗處的暗衛吩咐道:“弄醒他,確定他沒事後讓他自己去領三十鞭,再去夜生那拿藥。”語罷大步朝門外走去,跟著徐公公見皇帝。
一進禦書房,司馬冽便朝皇帝跪了下來:“父皇,兒臣辦事不利,讓紫玄私自出了宮,不知去向。請父皇責罰!”
“唉,起來吧。”皇帝並沒有生氣,隻是語氣顯得疲憊。看著地上的兒子疑惑地看著自己,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紫玄這樣做應是有一定原因的。無論如何,他幫我們救了皇後,找到了暗藏的黑手,也算是有恩於朕。至於你母後……”皇帝重重地歎了口氣:“冽兒,朕派你去尋得紫玄,在你母後生產前將其請回來,萬萬不可強行帶回。以紫玄的心氣與能力,來硬的恐怕會生出更多事端。畢竟,我們有求於人家。若你尋到了他,問清他的顧慮,把這個給他,讓他放心。”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塊免死金牌交予司馬冽。
“父皇……”司馬冽接過金牌,忍不住感歎:“要不是父皇仁慈,他這一去可是惹了滅門之禍了。”
“你錯了,冽兒。”司馬淵看著自己最滿意的兒子,輕聲說道:“我這不是仁慈,是行王道。為王,理應體恤百姓,讓百姓信服。朕雖為一國之君,卻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紫玄乃舉國聞名德藝兼備的醫者,窮人敬愛之,富人尊重之。如若我們強人所難以暴令其為皇後助產,百姓們會如何想?再者,紫玄醫術實在高超,若與其傷了和氣,他日我皇族有人重病不愈,再要請他診治便是難上加難了。王道,乃為王者應行之道;切莫行霸道,斷己羽翼,毀己根基。冽兒,你可聽明白了?”
“兒臣明白,定不忘記父皇的教誨。兒臣待今日收集分析完線索後,明日便啟程尋找紫玄。”
“父皇,這可不行啊,應該讓兒臣來尋回紫玄才對。”司馬冽話音未落,便聽得一充滿磁性與不羈的聲音破空而出。
“皇兄。”司馬冽衝聲音的主任行了個禮。來人正是大皇子司馬玨。
“玨兒,你這是什麼意思?”皇帝微眯雙眼,看著眼前這個外貌俊朗無雙,卻總是吊兒郎當的大兒子,心裏閃過複雜的情緒。
“今日那紫玄一失蹤,兒臣的正妃就猝死了。父皇您說我該不該去找紫玄問問清楚呢?”司馬玨悠悠地說道,仿佛說的是他人的妻子去世。
“什麼?!!!嫻兒猝死了?”縱使沉穩如皇帝,也不禁提高了音量。看著自己兒子那毫無絲毫悲傷情緒的臉,皇帝重重歎了口氣。蘇家,朕虧欠了你們啊。
“把嫻兒好好葬進皇陵。玨兒,你帶著免死金牌去找回紫玄,不要為難他。冽兒,你留在宮裏吧,看來最近是多事之秋啊。”皇帝疲憊地閉上了雙眼,呼出一口濁氣。
司馬冽自是知道蘇櫻嫻一死,蘇丞相必定會有很大的反應。偏偏大哥那個樣子隻會讓蘇家更加氣憤,出去避避也好。父皇讓自己留下來無非是幫忙平息這場風波,實在不行再娶一位蘇家小姐作為彌補吧。
娶妻……不知為什麼,司馬冽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美麗的臉,耀眼得讓他心痛。定了定神,他沉聲道:“兒臣遵命。那麼就有勞皇兄了。”說著,將金牌交給司馬玨,轉身離去。
把玩著手中的金牌,司馬玨輕笑一聲:“父皇,那兒臣也告退了。”
“玨兒,不要玩得太過!退下吧”說罷,也不看司馬玨,自顧自地閉目養神。
司馬玨微愣一下,衝皇帝一笑,轉身離去。
而另一邊,離殤殿內,正在作畫的司馬離聽到屬下稟報紫落離開的消息,手一抖,一滴墨便滴在了快要完成的畫卷上。“雙漣,拿去扔了。”說罷輕輕歎口氣,踱步走出書房。
拿過畫卷,雙漣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一玄衣美人抱著藥箱輕盈盈走進房間,衝著自己微微一笑,那雙紫眸流溢的光彩使萬物都失了顏色。倘若不是那不小心滴於畫上的墨,雙漣都要覺得這畫中女子下一刻便會輕啟朱唇,輕輕喚他一聲“雙漣”。
這這這,這不是紫先生麼?怎麼看殿下的畫竟覺得他是一女子?難道……雙漣頓時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似突然明白了自家殿下剛才那聲歎息,雙漣小心翼翼地把畫收好。
司馬離行至院內石桌,坐下,久久未動。突然,他輕聲說道:“準備好了嗎?”
“稟主子,已經準備妥當。”
“嗯。”語閉,便不再言語。
走吧。走了也好。
司馬離輕聲在心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