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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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之後,天城近郊
又是一個柳綠花紅的夏季,大中午林中樹枝上吸飽樹汁的知了撐的又開始了不停的知了知了的鳴叫,擾的人燥熱難耐。
林邊的溪水嘩啦嘩啦地流淌,那叮咚叮咚的流水順著那無邊的河岸流向了不知名的遠方。溪水清澈見底,那一尾一尾的魚兒在水裏嬉戲的玩耍,那尾巴一擺一擺掃出一圈一圈的漣漪,蕩出的波紋緩緩地蕩漾開來,碰撞,然後消失,再碰撞,然後再消失,擾亂著一溪的夏水。那魚肚子下的五彩卵石若隱若現,陽光照射在水麵上,碰撞出七彩的霞光,熠熠生輝。
郊外的小路上不是有一個活著兩個人伴著匆匆的從這裏經過,或是推著貨車進城裏做買賣,或是背著一個背囊進城裏尋親,又或者有從城裏外郊外走去出城的。那來來往往不多卻也不少的人卻幾乎從沒人注意到,那成片的綠色裏有一個身穿碧綠紗裙,頭戴碧綠鬥笠的女子坐在溪岸邊,一動不動地手拿一個釣竿在那裏釣魚,那碧綠的紗裙和那一動不動的身影早與那成片的林子融成了一片,不仔細瞅著還真是很難發現。
女子身旁放著一個魚桶,隻是那桶裏除了半桶的溪水,剩下的卻是空空如也。可以看的出來這女子在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卻是一條魚都沒有釣著。
朝著那清澈的溪水裏望去,依稀可以看的出那釣魚的魚鉤卻是直的。魚鉤都是彎的,她的卻是直的,無怪乎她在這裏坐了一上午卻是一條魚也沒釣到。
雖說如此,卻也不見那女子有絲毫的著急,仍舊不慌不忙地在那裏坐著,高大的樹枝伸出的枝幹在她的頭頂蓋下了一片的清涼,那悠閑的樣子真讓人懷疑她來這裏是為了釣魚還是來乘涼來了。估計後者的可能性居大。
真是無趣,樓裏的姑娘們都是白晝顛倒的生活,這會子正睡的正香,樓裏靜悄悄的,除了幾個打掃的丫鬟,真是一個人都看不見,更何況是找個說話玩耍的人了。就連紅哥哥也整天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次又是要出去一個月,就更沒人陪自己了,雖說有一個半夏陪著自己解悶,那丫頭卻是個愛臉紅的主,守規矩的很,逗一逗就臉紅,可是,可是,可是真的好無聊啊,我在心裏哀號著,沒有電腦,沒有電視,沒有一切好玩消遣的東西,這日子真是不好過啊。
紅哥哥來信說,今天晚上就回來了,時間真的是過的好慢啊。我坐在樹蔭下頭腦亂哄哄的瞎想著。
來到這裏已經6年了,早已沒有了初到這裏的忐忑與不安,我逐漸習慣了這個“落後”的世界,習慣了每天天黑就點蠟燭,用蠟燭照亮天黑的寂寞,習慣了那用毛筆一筆一畫的字跡,習慣了…習慣了紅宇斯的陪伴,我的每一天,每一天幾乎都有他的身影。
吃早餐時的嬉鬧,練習輕功的認真,還有那一天比一天魅惑的眼神,讓我有一絲不安,有一絲竊喜,又有一絲羞澀。我隱約的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意思,可是我卻下意識的不想懂,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真的融入這個世界,我還沒有忘記嵐楓,那二十年似乎是一個夢,卻又深深地紮根在我的心裏,不能忘,不敢忘,帶著我的愛,也帶著我的恨。也許我還渴望著回到那個讓我傷心卻又甜蜜的地方,因為那是我心裏的一根刺,如果沒辦法消除這個心結,那這根刺就隻能永遠地硬生生的插在自己的心裏,擺脫不了,掙脫不下。
紅哥哥對我真的很好,我卻很是奇怪,那個紅媽媽怎麼就沒反對自己的兒子跟自己這個青樓女子走的這麼近,她不是應該命令我離她的兒子遠一點,然後讓我再也見不到紅宇斯嗎?畢竟,沒有一個母親希望自己兒子與一個青樓女子在一起。可是她不但沒有這麼做,甚至對此沒有一點反對的表示,每一次她來到樓裏,我都會發現她時不時的看向我,那眼神沒有了第一次見麵的銳利,很柔和,很…很溫柔,可能是愛屋及烏吧?我在心裏不確定的想著。溫柔?我搖搖頭不再想這些實在是讓人想不通的事情,這古代人的思維比之現代人的思維的複雜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概因為我和紅玉樓的少主的關係很緊的原因,也可能是紅宇斯暗中的庇護,我並沒有想其他被賣進樓的姑娘一樣被逼著在樓裏拋頭露麵,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倒是過的有些千金小姐的意味,給我配了一個照顧我的丫鬟,這大概這是紅宇斯知道我實在是不會穿這麻煩的女裝還有不會梳那複雜的頭吧,特地給我的照顧,否則一個青樓裏名不經傳的女子憑什麼受這樣好的待遇?
一開始給我配這丫鬟的時候,確實很多人對此頗有微辭,有人還專門告訴了紅媽媽,卻不知道那紅媽媽對那打小報的人說了什麼,從此以後再沒有人這件事說一句不滿了。並因此全樓的人都知道我深受老板的重視,每個人呢都不在明地裏欺負我了,我成了紅玉樓裏的一個特殊的存在。
為了報答紅宇斯吧,也為了不吃白食(其實是為了打法無聊的時間,因為我實在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有白食吃為什麼不吃,反正這麼多人多我一個也不多,吃也吃不垮他們),我偶爾會寫幾首曲子,讓樓裏的姑娘去唱。
並經融合了中西方文化的精華,再加上5千年的文化積澱不是這個時空的樂曲可以相媲美的,每一次的歌唱都很成功,借此也奠定了我在樓裏的特殊地位,不再依靠紅宇斯的庇護,而是靠自己的努力讓每個人心服口服,再也無話可說,證明小蒼蘭是有資格享受這些特殊待遇的。
那之後每個姑娘都努力的討好我,好多討到幾首好的曲子來抬高自己在樓裏的身價。她們對我都很好,最起碼是表麵上是很好,對我很尊敬,對我在樓裏的特殊位置沒什麼話,可誰知道她們內心是怎麼想的呢?我知道她們肯定有對我不屑的,有嫉妒,可是我是個懶人,我不管你是怎麼想我的,隻要你不惹我我也不管你,任你隨便想。
紅宇斯經常對我這想法表示不讚同,說我這樣遲早要吃虧的。我隻是討好地對他討好地笑著說:“有紅哥哥保護魚兒呢,我不怕。”每次這麼說紅宇斯都是無奈的摸著我的頭發,把我抱在他的懷裏說“紅哥哥一定會好好保護好我的魚兒的,可是魚兒也要好好保護好自己才好啊,萬一哪一天哥哥正好不再你該怎麼辦呢?”那聲音裏有著被信任的喜悅,卻更多的是深深的擔心。
我知道他可能在做著什麼危險的事情怕危及的我,所以才這麼擔心,“我會好好讓自己變強的,不會拖哥哥的後腿的。”我堅定的對著他說。
“姑娘,姑娘,你在哪裏啊?”一聲聲呼喚在溪邊回蕩著,打斷了我對這六年時間的回想。
是半夏,她來這裏幹什麼,出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