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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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俊保證這是自己吃過最難吃的一餐飯了。食不下咽,食不下咽啊!雖然天下第一長得確實賞心悅目,但也稱不上秀色可餐,特別是在對方不知抱著什麼心思的時候,司徒俊就更加吃不下了。
好不容易熬過這一餐,司徒俊正襟危坐,等待天下第一的宣判。天下第一卻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喝茶,看也不看他。廳裏安靜的氣氛讓司徒俊全身像爬了跳蚤似的,一刻也不願坐下去。
待到天下第一喝完茶,吩咐完話,司徒俊已是一身虛汗。送走天下第一,司徒俊又如一灘爛泥一般攤在椅子上,長歎一聲,“吾命休矣!”
司徒俊當真懷疑他究竟是不是自家老爹親生的,居然自小就給他一堆莫名的教育,就為了當這什麼總管。要知道光這幾天他受的驚嚇,就足足是前18年的好幾倍了。哎,好懷念穀裏自由自在的生活啊,不知師父那老頭子沒自己做飯有沒有餓肚子呢?
罷了,反正熬過這半個月也就好了。剛剛天下第一說讓他這半月跟房靖多了解下味一樓各方麵的事情,過完年就立刻走馬上任,當個掌事,跟房靖一塊去北方泉林城再開個分樓。這一去估計沒個一年半載也回不來,雖然遠離了天下第一莊的權利中心,不過,不必再看這天下第一的冰塊臉,也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看來要當上大總管,還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得了的事,他必須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想想刑彥房靖那兩隻狐狸,司徒俊隻能祈禱自己隻要不是到四五十歲才如願就好了。
莊主出關後,莊中似乎就開始忙了起來,先是各地的掌事管事陸續進莊彙報,莊中原本空餘的院子也漸漸搬進了人,好歹是顯得熱鬧些了。要是換了以往,司徒俊定又是半夜不睡爬起來蹲人牆角的了。不過,由於之前天下第一下了命令,他如今每日天不亮就得起身,先是跟著刑彥整理下麵交上來如山一般的冊子,然後又是跟著房靖學習味一樓跟泉林城的信息,再是跑到跟味一樓的胡掌事學習。每日忙得腳打後腦勺,整個人跟陀螺似地轉個沒完沒了,一回到杏林苑就趴在床上睡著了,哪裏還有什麼精力管別家長短。
不過,跟著刑彥房靖還有胡掌事學了短時間,司徒俊當真從中獲益匪淺。看是一個酒樓,真要弄起來,可就要考慮好些問題。因為味一樓泉林樓顧客主要還是當地人居多,所以泉林人的胃口喜好,城內的風俗習慣,客源客流,地段地價,工人,材料,以至施工時的天氣可能對進度的影響等等全部都要考慮。如此下來,司徒俊不由對一個人負責祁川樓的房靖佩服不已。
而這些時日隨著進莊的掌事管事數量漸多,司徒俊這才發現,這天下第一莊中女掌事的數量竟也不少,且每個都是讓人歎服的奇女子。
“喲,這不是司徒小兄弟嘛!”
司徒俊一聽這聲音就不禁麵帶笑意,轉身望向身後。隻見謝芳菲身著一襲大紅,斜倚在花園的假山上,手裏抓了個大紅蘋果,大口大口地咬著。
“刑彥不是說你這陣忙得很,害得奴家到處都找不著,怎麼有空在花園賞花呢?”謝芳菲三口兩口啃完手中的果子,掏出錦帕擦了擦手,一雙媚眼在司徒俊身上飄來飄去,一副“不給奴家一個交代你可休想走”的架勢。
“原來是謝掌事,司徒俊有禮了。”司徒俊拱手行禮。
“司徒小兄弟莫不是在躲著奴家?”謝芳菲纖腰一扭,三兩步便攀在了司徒俊身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似嬌似嗔地罵道,“奴家可是長了三個腦袋,才讓司徒小兄弟這麼不待見?”
“紅狐狸,你可不就是長了三個腦袋嘛!自己也知道嚇人還到處跑,真真個不要臉啊!”一聲爽朗的大笑,一個橙紅色的影子就從天而將,一掌拍在司徒俊肩頭,害得司徒俊幾乎要站不住。“司徒兄弟,你可莫要被這披了人皮的狐狸精給吃了啊!”
“嗬嗬,”司徒俊幹笑著站直身子,又是拱手行禮,“司徒俊見過莫掌事。”
“司徒兄弟不必見外,以後叫我一聲七姐就好了。”莫七豪爽地對著司徒俊又是重重一掌,司徒俊被拍得又是一步踉蹌。
“你個怪力莫七,離司徒小兄弟遠點,把司徒小兄弟拍壞了,老娘饒不了你!”謝芳菲一把揮開莫七的手,手腳又對著司徒俊纏了上去。
“饒不了我?紅狐狸,也不想想去年是誰被打得七零八落,抱著冷秋哭的?你要是不記得,七姐我可不介意讓你再回憶回憶。”莫七就是看這騷狐狸不順眼,一見男人就兩眼放光手腳並用地纏上去,真不知是職業病還是本性如此。
“莫七你欺人太甚!”謝芳菲氣得從司徒俊身上跳下來,抽出袖中鐵扇向莫七撲了過去。
“芳兒,莫要生事。”一個青色人影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把將謝芳菲攬在懷裏,冷聲道。
“冷秋,你別攔著我,看我不撕了莫七那張臭嘴!”謝芳菲掙紮著,卻被冷秋緊緊箍在懷裏,動彈不得,“放手,你要再幫著她,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七姐,以前芳兒多有得罪,冷秋這廂賠禮了。舊事已往,還請七姐往後莫要再提了。”冷秋冷冰冰地道歉,但司徒俊卻覺得他聽到的分明是威脅更多些。
“看在秋兒的麵子上,我就不跟這紅狐狸計較了。不過,七姐還是奉勸秋兒好生管好自己的人,莫要不明不白地戴了綠帽子。”莫七冷哼一聲,向司徒俊拱手告辭,“莫七尋總管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下次再請司徒兄弟共飲一杯。”說完又駕著輕功飛走了。
“冷秋,你又幫著她!你到底是哪一邊的?”謝芳菲見冷秋就這麼讓莫七走了,更是氣得對著冷秋一陣亂打。
“芳兒莫鬧。”冷秋任著謝芳菲發脾氣,兩手一動不動,依舊攬得緊緊的。
“哼!我就鬧,誰讓你幫著那怪力莫七!你說,是不是還對莫白念念不忘,所以才次次都偏袒人家?”
“芳兒……”冷秋無奈地歎一句,轉頭對司徒俊說道,“讓司徒兄弟見笑了。”
“啊,沒有沒有。司徒想起還有急事要去正廳尋莊主,先告辭了。”司徒俊看著眼前這一對,尷尬地擦擦汗,轉身就往正廳奔去。
“莊主在武場,司徒兄弟還是去那找莊主吧。”冷秋的聲音遠遠傳來,司徒俊聽到趕緊換個方向。
白白看了一出戲,司徒俊不禁苦笑,這莊中女子果然都非同一般。莫七與莫白乃是姐弟,小時被老莊主所救,從此效力莊中,任鑒寶樓掌事。鑒寶樓,也就是當鋪,私底下還有些其他的生意,那就是司徒俊所不知道的了。而謝芳菲,司徒俊隻記得她是花滿樓的鴇母,一把鐵扇舞得滿城瘋狂,可謂是一笑傾城的美人。而冷秋則是浮綠茶苑的掌事,與莫白自幼定有親事,後不知為何卻與謝芳菲成了一對。莫七因謝芳菲破壞了莫白與冷秋的親事,見到謝芳菲都要奚落一番,據說每年進莊,兩人都要鬧上一鬧。
“哎,”司徒俊歎口氣,心中暗自佩服自己,百忙之餘還能弄到這麼多消息,真是天賦奇才啊。
一進武場,司徒俊就看見了校練台上天下第一高大的身影。天下第一低著頭,與身邊一身著白衣的女子細聲說著話,不時與身邊的龐掌事商議。
司徒俊一眼便認出那白衣女子正是昨日方才進莊的蕭映雪蕭掌事,執掌古董行聚寶苑與賭場招金樓。蕭映雪也是一屆美人,白衣飄飄,行如弱柳扶風,坐如良家好女,一抬手一垂眸間都是動人心魂的綿綿柔情。司徒俊乍一見蕭映雪也被迷得七暈八素,但在房靖小聲告訴他蕭映雪所擅武器後就立即清醒了。
“莊主。”司徒俊快步上台,將懷中之物呈上,“今早莊人打掃時在莊門旁發現的。”
天下第一接過細看一番後眉頭微皺,司徒俊所說之物是一個小小的匕首,通體黝黑,隻在把手處刻了個水滴狀的記號。
“水滴?”天下第一疑惑地望向蕭映雪與龐鐵,“蕭掌事與龐掌事可有聽過記號是水滴的組織或教派?”
“水滴?老夫不曾聽過這般記號的教派。”龐鐵接過匕首看後,搖搖頭將東西交給蕭映雪,“蕭掌事可有聽說?”
“小女子亦不曾聽過。隻怕非我中原教派。”蕭映雪看後輕輕搖首,又將東西遞還給天下第一。
“司徒,匕首周圍可還有其他痕跡?”天下第一沉聲問道。
“稟莊主,匕首周圍並無其他痕跡,隻是,”司徒俊斟酌了一下,答道,“此匕首深入門柱,盡沒匕身,莊人花了好些力氣才將其挖出。”
“嗯。”天下第一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低頭沉思。
司徒俊看著天下第一、龐鐵跟蕭映雪苦惱的樣子,猶豫片刻,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
“司徒,你可是有話要說?”司徒俊猶豫的樣子被天下第一看在眼裏,心想不知這小賊可有什麼過人的見解,故意出口問道。
“稟莊主,司徒俊在穀中時曾聽師父提過,”司徒俊吞吞口水,希望說完天下第一不要懷疑自己是奸細什麼的才好,說道,“今年漣國有一邪教,行事神秘,以水滴為記號。”
“漣國?倒是離淮國遠得很……”天下第一說完眼神狠厲地盯著司徒俊問道,“司徒可知這邪教叫什麼名字?這邪教既是在漣國,怎會貿然來到淮國,繼而找上我天下第一莊?”
“這邪教,”司徒俊被天下第一盯得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說了,現在被人懷疑了吧。“就叫‘邪教’,教主姓謝,人稱謝教主。師父說,這邪教神秘,因為它打著邪教的名號,似乎並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隻是,其教主好男色,每每遇到喜好的男子必要擄回宮中。”
“莊主,”蕭映雪聽完司徒俊的這些話不由輕笑起來,“這邪教與其教主之名與天下第一莊和莊主的名字當真有異曲同工之處。”
“繼續。”天下第一臉色不愉地命令道。
“這謝教主每每擄人前便會在其門柱上釘一匕首,上刻一水滴。”司徒俊有點擔心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會不會讓天下第一忍不住掐死自己,“這次前來,估計也是因為這般原因。”
天下第一聞言果然臉色鐵青,沉聲令龐鐵蕭映雪繼續訓練武師便轉身離去。剩下司徒俊在台上不尷不尬地與那兩人對望。
“哈哈哈……”龐鐵最先笑出聲來,“莫不是莊主豔名遠播,讓那謝教主動了心吧?且不說他能否擄走咱們莊主,隻是不知到時謝教主看了莊主,會是何種臉色。”
“龐掌事說的是,映雪對這謝教主也是好奇得很。”蕭映雪掩唇一笑,眼中流露出幾許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