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鐵佛鼎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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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鐵佛鼎
    第二天一早,月亮剛剛下去,天稍稍亮的時候,他們三人便騎著馬開始出門。韻文睡意朦朧,一臉的不高興。樊晉騎著一匹紅棗馬,要護送他們一段路程。無逸拜別了祖母、母親和嬸娘,然後幾人一同出了村子往北麵駛去。樊晉送了十來裏路程,把他們送到了官道上後就作別回去了。走的時候,他再三叮囑無逸要多聽霍貴的話,不能率性而為。他三人騎著駿馬,開始揚鞭奔馳起來。那無逸想到江湖上的種種趣聞,於是把昨天晚上的不快忘了大半,和霍貴有說有笑起來,天南海北的胡亂說著。他三人沒多久就過了成都府,五天來,先後又過了鹽亭、梓潼郡,直達劍門關下麵的漢中府了。他們在漢中停留了半天,在集市上買了一些必備物品,然後又開始翻越連綿高聳的秦嶺山脈。
    這天幾人在秦嶺腳下一個叫白水的小鎮上住宿,進了客棧,霍貴找了一間大客房,有三個床位的屋子住下。他三人剛下樓來到大廳吃飯,就看到幾個江湖人士模樣打扮的人坐在角落裏,警惕的望了他們一眼,然後又開始繼續喝酒。那鐵腳神算霍貴行走江湖多了,生性多疑,心頭一驚,心裏暗自揣度嘀咕著:“難道又是追殺自己的那些人一夥的?”那無逸和韻文畢竟是初涉江湖,一點苗頭也沒有看出來,還在繼續的嬉笑玩弄著在漢中府買的皮影木人。霍貴一邊裝出無事的吃著飯,一邊卻不停的打量著對方。那幾個人,除了一個大胡子腰間插了兩把大斧頭外,其他幾人都是挎著長劍。那大胡子一臉的凶相,一條大刀疤從額頭一直拉到下巴,觸目驚心,仿佛被人一刀砍中過麵部。吃到一半的飯,霍貴才看出了門道,他才鬆了一口氣,原來那幾人根本就沒有關注著他們。那些人關注的對象是他們左邊窗口的,一個一身黑衣打扮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樣子,頭上戴了一些奇特的銀飾,不象是中原人士的打扮。她麵如冰霜,各自靜靜的吃著飯,仿佛沒有把對麵那幾個監視她的人放在眼裏。
    “小二哥,給我切兩斤鹵牛肉來,再打兩壺上好的漢中老窖。”那女子突然對著店夥計說道。那夥計連忙上前,哈著腰笑著說道:“姑娘的菜都還沒有吃完呢!要是再上些來,我怕姑娘吃不了,浪費了您的銀子。”這夥計本是一片好意,哪知道那女子聽了。蛾眉一豎,厲聲說道:“你這小二還真是多嘴,喊你端來你就快端來,難道是怕本姑娘給不起錢?本姑娘吃不完,難道就不能喂狗麼?你眼睛瞎了,沒看到一群餓狗死死的在盯著本姑娘嗎?”她話一出,對麵的那幾個帶劍的人嘩的一聲都站了起來,怒目相對。那腰間插斧頭的大胡子聽了這話卻並沒有動怒,反而攔住了身旁站起來的幾人。店夥計無緣無故挨了她一頓搶白,不再說什麼,隻得按她的吩咐去把牛肉端了上來。
    霍貴見那女子獨自大口的吃著肉,又連飲了幾杯烈酒。心裏想道:“這女子舉止怪異,身份一定大有出處。”他把那女子周身看了個遍,也沒有看到她帶有什麼兵器,更猜不出那女子是何門何派的了。霍貴心裏想道,這女子一定使的軟兵器,比如自己使的鞭就時刻纏在腰間。那女子吃完飯後,把剩下的牛肉一咕嚕的摜在地上,然後又朝桌子下麵噴了一塊肉筋出來。隻見她猛的站起身來,從腰間摸出一塊二兩的銀顆子來,啪的一聲打在桌子上。四周的人和那小二都是一驚,連忙回過頭來張望。這一看更是吃了一大驚,原來那女子竟然將一塊銀子用手陷在木桌麵裏麵去了,露出一點頭角來。霍貴看了也是一驚,心裏想道:“沒想到這麼個纖柔的女子有如此大的腕勁!她這樣的功夫,好似少林的金龍手。少林的功夫天下遍布,分支也是眾多,就是不知道這女子是少林那一派係的。”那女子露了這一手功夫後,就大咧咧的上到樓上去了。無逸悄悄對霍貴說道:“霍伯父啊,你看那女子好大的勁力,竟然把桌子都弄了個窟窿出來。”霍貴沒有答話,隻是點了點頭。那小二見女子走了,連忙去掰銀子,結果是費了好大的勁也弄不出來。他不停的在那裏用手摳著銀顆子,急得一頭的大汗。店裏的客人見他這樣,都哄堂大笑起來。
    韻文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說道:“無逸哥哥,你功夫那麼好,不見得也能把銀子弄成這樣吧!”無逸年輕氣盛,聽韻文這樣說他,癟了一下嘴說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說完後他不等霍貴開口,就徑直的走了過去,右手一運內力,然後使勁拍打了一下桌麵,那銀子“撲”的一下就被震了出來。他接過銀子,轉身交給了小二,那夥計張大著嘴巴接過了銀子,千恩萬謝。韻文見他露了這麼一手,連忙鼓掌歡呼。霍貴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手,想要攔阻已是來不及了,於是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怪他過於招搖。
    果然不出霍貴所料,牆角那幾個人,原本沒有注意他們多少,這下一來,他們馬上把目光轉移到了霍貴這邊來了。霍貴有些覺得不安,於是催促他們吃完了飯,然後一同帶上樓去。進了房間後,韻文和無逸商量著要去街上走走,看看有沒有好玩的。霍貴一聽這話,連忙擺手,黑著臉膛告戒他們不準亂跑。
    這整個一下午裏,無逸和韻文都在房間內無聊的玩著股子,比畫大小。那霍貴除了下去吩咐小二給馬添水加料後,也是足不出戶。天一擦黑,他們三人就下樓吃晚飯,這一頓飯倒是很安穩,並沒有見到那黑衣女子和那幾個江湖人士繼續爭鬥。吃完飯後,霍貴就招呼他們上了樓,說明天早上要早起,催著早點歇息。
    這幾天連日趕路,大家都覺得很疲倦,上床後沒過多久就開始迷糊起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霍貴和無逸突然被屋頂上的腳步聲給驚醒。盡管對方施展的是輕功,聲音很微弱,但他們這樣的練家子,卻很明顯的就感覺到了。韻文雖然練過幾下招式,但畢竟是個孩子,一點也沒有察覺到,繼續忽忽的睡著大覺。幾下腳步聲過去後,沒過多久又響起了一陣來,很明顯,前麵的是一個人,後麵是一群人。無逸覺得有些興奮,連忙坐了起來,說要出去看看。那霍貴原本想攔阻他不要出去,但一想到也是需要摸清屋頂上的人是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又想到無逸出自峨眉,就憑他現在的功夫在江湖上也算得不錯,尋常的江湖中人是決計傷不到他的。於是他囑咐了無逸幾句要小心的話,就放他出去了。
    無逸飛身上了屋頂,隨著前麵的那幾個黑影去了。那峨眉功夫出自少林,少林輕功燕抄水和流星步都是成名絕技,也被匾囤一同傳到了峨眉。無逸於是施展流星步,沒幾下就跟上了他們。趁著月光,他發現前麵的那群人,果然是白天裏在客棧帶斧頭佩長劍的那群人。而前麵奔跑的那一位,身材嬌小婀娜,不用看麵部也知道是個女子,無逸猜想那一定就是那要用牛肉喂狗的姑娘。
    他們一路躍過屋頂,來到鎮子的邊沿郊區。進入了一片四周沒有人煙的荒野雜草地裏。那女子突然在前麵一下子停住,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後麵追逐的六七個男子,也猛的停住,然後緊緊握住兵器,注視著那女子。
    “川北鐵佛八狗,你們這一路上一直是纏著本姑娘,陰魂不散,難道是嫌本姑娘的肉骨頭不夠,沒有把你們喂飽?”那女子突然開口罵道。
    無逸一聽,吃了一驚,想到那鐵佛派又稱雲頂派,居在川北雲頂山。嫡屬峨眉派的分支,練的是化門功夫。當代的鐵佛派掌門八臂那吒萬春來,他的三十六閉手如春蠶吐絲,綿綿不斷,施展開來能緊封敵手,使其不能施展招數。聽說那萬春來收了八個出名的徒弟,叫什麼“鐵佛八劍客”的,看來就是眼前的幾位了。無逸又想到那鐵佛派畢竟和自己是同理連枝,現在碰上了更不能袖手旁觀。
    那拿斧頭的大胡子開口說道:“姑娘,這一路上你一直辱罵我們兄弟幾位,我們都是忍住,不和你計較。今晚隻要你交出我們的鐵佛鼎也就罷了,你回你的紅水河去,我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
    “紅水河?難道這女子是雲南紅水河瑤族蘆葦穀紅水姥姥的門人?”無逸心裏揣度著,那雲南蘆葦穀處於紅水河下遊,以前無逸聽師傅神燈長老講習過江湖往事。說那瑤族蘆葦穀有一位老嫗,人稱紅水姥姥,以金鞭和蟠龍拐稱霸一方,是南方邊陲一個獨特的門派。隻是聽說他們很少與中原武林打交道,怎麼突然跑到這川北來了。無逸還沒有想個透徹,那雙方就辱罵了起來。
    “什麼破爛玩意,本姑娘說沒拿就是沒拿!”那女子攤了攤手,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你這臭婆娘,不識抬舉,我們兄弟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師傅又再三叮囑,於是一再忍讓,你竟然惡語相加,罵我們兄弟不說,還要辱及我們師門。臭婆娘,老子是忍夠了,今天你要是不交出我們鐵佛派的神鼎,就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了!”那鐵佛八劍客中一個高大漢子終於是忍耐不住,罵了出來。
    那女子娥眉一挑,接口罵道:“一群不要臉的雜種,你說你們的東西是本姑娘偷的,證據呢?你說說是本姑娘左手拿的還是又手拿的?什麼破爛玩意,本姑奶奶才不稀罕,當夜壺都嫌小了!咯咯……”他的話一說完,那鐵佛八劍客肺都氣炸了,一個個嘩嘩的拔出劍來,將那女子團團圍住。那黑衣女子一言不發,嘩的從腰間抽出一根軟鞭,劈劈啪啪的就是一陣猛掃。鐵佛八劍客中除了那拿斧頭的大胡子沒有出手,其他的幾兄弟紛紛施展峨眉劍術,和那拿鞭的女子鬥在一起。
    自古鞭兵器為代表的有七節鞭、九節鞭、雙鞭、刀裏加鞭、繩鞭、繩標、虎頭雙鉤、草鐮、五合草鐮、六合戰鏈等等。那女子的金絲鞭和鐵腳神算霍貴施展的都是同屬於繩鞭的一種,皆是軟兵器,以纏、繞、拉、擊、裹、絆等手法施展。最能擊人手腕、傷人腳髁、奪人兵器。這瑤族女子的鞭子比起中原來還更加的特殊,原來她的鞭子上下都帶滿了毒刺,隻要傷著人一點你就要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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