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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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太極殿北的兩儀殿召見了崔晨。皇帝一身富貴黃色的圓領袍衫,坐在堂上顯得比較隨意。這不算是朝廷大事,君臣在兩儀殿商量事情禮節也不比在太極殿多。皇上時不過三十,魁梧的身軀,威儀飽滿的麵龐,一舉手一投足都顯示著一個大國君主的氣度。
行過君臣禮,崔晨開始上奏。“啟稟皇上,皇上讓微臣給皇子公主找的少傅,微臣已經有了人選。”“哪位青年俊才呀?”皇上大笑著問到。“回皇上的話,此人並不在朝為官。他乃錢塘湖畔的大才子趙雪生。”皇帝一聽,眉頭皺了一下。“以前怎麼沒聽說過?”“此人年方十八,容貌俊美。我與安禮大人都已見過,認為是最佳人選。”崔晨察覺到了皇帝的表情,趕緊把安禮也見過趙青彥的事情說了出來。皇帝一聽說趙青彥才十八,心裏就像橫了一道坎。“這個趙雪生不會是愛卿的親屬吧?”皇帝站了起來,走下台去問崔晨。“回皇上的話,微臣在此之前並不認識趙雪生,是別人向微臣舉薦的。”崔晨沒敢說是他兒子推薦的。“這個人四書五經可讀過?”“讀過。而且精通老聃的《道德經》。”崔晨差點把這事忘了提。皇帝聽了,踱了一下步,很是猶豫的樣子。他的這些個皇子公主可都是唐王室日後的希望,容不得在這裏出差錯。但是這個老臣的作風他是向來了解的,要不然也不會把這樣的事交給他來辦。但是趙青彥的年齡始終是他心裏很難釋懷的問題,他不太擔心交給這些孩子學識不夠,而是擔心擔心她太過年輕,又沒有仕途經曆,在一些方麵會不知道分寸。崔晨看皇帝來回踱了好幾次步,心想這事是難成了。
過了好一會兒,皇上才開口了。“還是煩勞愛卿再費神了。”皇上雖然沒有明說,但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崔晨隻得識趣退下了。
“皇上讓我再找找。”崔平暢有些急了,“皇上是哪裏不滿意?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要是個女的,我早上門提親了!”“不要胡說!”崔晨也是沒有辦法了。“看來還得岑蔚出麵。”崔平暢說著就到將軍府去找岑蔚了。
岑蔚一聽說這事,找了個時間就到皇宮裏去了。趙青彥還不知道這件事,崔平暢決定等岑蔚的情況出來了以後再告訴她。
皇帝這回是在禦花園裏見了岑蔚,岑蔚到禦花園的時候,皇上和長孫皇後正在小亭子上下棋。亭子旁邊綠草青青,粉色的、黃色的、紫色的花競相開放。“皇上,臣妾覺得牡丹開起來雍容華貴,不如移幾株到禦花園來?”長孫皇後棋子一落,驚走了停在欄杆上的藍色蝴蝶。“就依皇後所言,讓人移幾株到禦花園來,皇子公主們肯定也喜歡。”帝後正說著話,太監領著岑蔚過來了。
岑蔚穿著朝服,很莊重的樣子。皇上看到他,舉著棋子笑道:“岑蔚今日何其莊重也?”岑蔚行完禮後答道,“微臣此來是有事要同皇上商量。”岑蔚站在小亭子的石階下。皇上一聽,看他臉上並無著急顏色,料想也不是緊急的事。仍舊與皇後下棋。長孫皇後見岑蔚在石階下站著等皇上說話,皇上還顧著看棋,於是停下手中的棋子。“皇上還是同將軍商量事情要緊。下棋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岑蔚,說說你有什麼事?”皇上還是盯著棋局。“啟稟皇上。岑蔚想向皇上舉薦一個人,他滿腹經綸,出口成章。”宮女們在帝後身後為他們輕輕扇著風,這個季節的早上靠近中午,太陽已經不顧人了。琉璃瓦在太陽光下金光燦燦,這會兒,禦膳房的太監端著午膳前的消暑開胃梅子湯過來了。“誰?”皇上像是隨口一問。長孫皇後見皇上沒停下來,自己也不能停下,直不過心思都在岑蔚說的這位人物上。
“他叫趙雪生。錢塘人。”岑蔚話剛落地,皇上準備放下的棋子停在了半空中。他轉頭看了一眼岑蔚,有些納悶,“又是這個人。”“先前崔晨大人已經向皇上舉薦過了,可是皇上讓崔大人再找找。岑蔚以為如果皇上不用此人,將是朝廷的一大損失。”“一個十八歲的還沒有仕途經曆的人,不用他何以見得就是我朝廷的損失?”皇上把棋子放下。“會皇上的話,自古不以年歲大小論才學見識。漢代的司馬遷十歲就開始閱讀古代的史書,二十歲就開始到各地遊曆,學識淵博。甘羅十二歲就做了秦國的宰相。霍去病十八歲的時候率領八百名騎兵第一次迎戰匈奴,不僅大獲全勝,殲滅匈奴千餘人,還活捉了匈奴國王的叔父。他們不也是年紀輕輕就擁有一身本事的嗎。如果皇上不給趙雪生這個機會,那他的仕途又要從哪裏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