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卯之花烈):許多年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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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裏,破浪清風是最完美的。
記憶裏,破浪清風是最瀟灑的。
記憶裏,那個最愛的他/她說:如果不幸福,就算強求下去也不會幸福,所以我會放手,不讓彼此都不快樂。
記憶之後,破浪清風依舊不變。
緊握著手術刀,揚起頭,黑色的眸遠遠的看著遠方,卻找不到落腳點。
是啊,她已經多少年不去回憶曾經了?
如今她除了歎息外,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緋紅,你每次都會問:為什麼?
隻是可惜,她根本找不到答案可以說。
記得當年,她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刻。
那個風華絕倫的少年。從初相識開始,就一直吸引著她的眼。每一次,她都會起到下一次的會麵。
她自己,就如情竇初開的女生,一般。
隻是,她明明已年過半百卻還如剛剛成長的女生一般。
總是幻想著,可以找個相愛的人一起生活。
有些時候,就算是死後的人,他們的生命裏,也是有很多遺憾的。而她自己的遺憾,就是沒有守住留住……破浪清風這個人。
剩下的,隻是破浪清風唯一留給她的,記憶……罷了。那段,久遠到讓會讓她覺得有那麼點不真實的感覺。
可惜的是,她,卻像個傻瓜一樣,拚命的守著那些早該被丟棄的過去。
不肯放。
當年的相識,是她永世都無法忘記的曾經。
那時,他真的儒雅的可以吸引任何的女性。
作為卯之花家的長女,她知道自己肯定要繼承家族的醫學。
因為卯之花一族,從開始到最後,都是為了救人而存在的。
不管對方是死神,亦或者是虛。
隻要受了傷,就必須治療。
顯然,卯之花一族不屬於靜靈庭也不屬於虛圈,甚至包括王族。
他們是自由的。
卻,逃不過命運的捉弄,最後……還是被滅了族。
從此以後,隻剩下她,一個人……
沒有了家,沒有了父母,她的心依舊單薄孤寂。
傷感,是有的,卻找不到複仇的心。
「你好,是一個人嗎?」
清雅的嗓音,秀氣的麵容,帶著柔和儒雅的笑,破浪清風就此出現在她的眼前。
從此以後,她的眼裏、心裏就隻剩下……眼前這個男子。
或許,破浪清風就是她——卯之花烈的劫數。而且還是永不改變的劫數。雖然會痛會苦會澀,可是仍然讓她義無反顧。
寧可孤獨永世,也不願忘記他!
而被那樣的嗓音吸引,她抿著唇邊的一抹苦澀笑容,搖了搖頭,淡然的說:「是呢!我一個人,已經沒有家了……」
對的,已經沒有家的她,是一個人……
永遠的一個人。
那天,並不是出於任何的理由或其他。
隻是想,所以就說了。
「和我一起生活,如何?」
溫軟的話語,平靜柔和的笑臉,還有那關懷的眼神。
清風的一切,都印入了她的眼簾。
心,開始蕩漾了起來。
刹那之間,再也無法平複。
從未想過,那樣的心,會一直保留千年,不變。
太過於執著的愛,會讓人變得愚笨。
而她,就是這其中之一的,笨蛋。
還是甘願如此的,笨蛋。
之後的人生裏,她發現,原來笨蛋與天才隻有一線之隔。
所以她是,清風也是。
這個儒雅男子的問題,讓她聽見自己的回答。
「好。」
啊,好的,她和他一切生活,就不會寂寞。
隻是沒有想過,那才是寂寞的最初及永久。
從此以後,寂寞再也不會離開她。
清風是柔和雅嫩的;清風是儒雅溫和的;清風是秀氣瀟灑的;可是他,卻不能為為任何一個人停下他的腳步。
這點,是在與清風相處的第二年後,發現。
同一時間裏,她還發現了清風的真實,那件事讓她恐懼害怕和不安。
結果才恍然知曉,清風早就已經不拿自己當作一個女子來看待。
她,早就已經變成了——他!
記得,發現的時候,她說:「清風,2年來,你天天出去。到底有什麼事?」
記得,被發現的時,他說:「烈,我在找,回家的路。」
他在找回家的路……
證明,他總有一天會離開她,再也不回來。隻是時間,一年一年的過;答案,一次一次的失望。
破浪清風,依舊留在她的身邊,不走。
對於性別一事,連她都明白,自欺欺人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她從未開口過,一直將清風當作男性來看待。
隻是心底依舊有點點的不快樂,清風沒有認真的拿她當作朋友或家人,他們之間隻是同居者的關係。
同住一個屋簷下,而已……
簡單的,讓人想要抹殺這樣的事實。
時間不停的變化著,她的心從最初的愛慕,慢慢的變了質。
當發現時,連她自己都很驚訝。
朋友,為何會變成了愛人?
明白這樣的感情不能持久,所以她開始刻意的回避,想平複那還未萌生的根。
結果,換來隻是她夜夜的不眠和思念。
想念清風,不停地想念著。
想念……那個酷似男子的,女人。
可是結果……依然很讓人憂愁,因為明知這件事,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了,甚至一點也不反感。
直到,他真的笑著出現在她的麵前,才發現,原來逃避隻是更加的證明。
她愛他的事實。
可是麵對,她要如何才好?
了解清風不會為了愛情留下,也明白清風不會接受愛情。
所以,從那以後她開始慢慢的學著去隱藏心底的那份情。
不能相愛,就讓我們相守。
不能相戀,就讓我們相望。
隻要這樣,她也會滿足的。
然而,清風卻再次的打破了那些她認為的寧靜。
那天,他笑的溫和,語氣上帶了點點的歉意,說:「烈,我終於找到回家的路了!這麼多年的不放棄,總算有了答案。」
可是她看的出,清風的眼底全是高興和快樂,那是對於找到了一直都在尋找的東西後的那種感覺。
可是,自己呢?
好想哭,她真的好想哭,為什麼要打破此刻的一切。
為了她留下來,不可以嗎?
回家,對於已經死後太久的人來說,真的還有家嗎?
而她自己,能回答的,不過是一句:「那很好,清風…終於可以回家了……」
痛,心真的好痛,痛到她都快壓抑不住那瘋狂的淚水。
然而,她卻不能哭。
因為她的話,清風的笑容更加的明朗,那比春風裏的朝陽還要的豔麗。
從來不俊美不帥氣,隻是秀氣的清風卻深深的吸引了她的目光。
燦爛的容顏裏,隻有他溫和晴朗的語氣,他說:「烈,很抱歉,或許你又要再次一個人了。」
那是多麼內疚的話,帶著歉意,卻提醒著她,清風不會留下。
不管出於任何的理由,他都不會停留。
「沒事的,清風。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她聽見,自己如是的回答。
那一刻,她真的好想說:不是那樣的,她希望你陪在身邊,她不願意一個人生活。隻可惜,那樣撒嬌任性的話,不適合她。
說不出,也無法說。
因為他們,隻是同住者,隻是朋友,遠遠不及的戀人。
相識卻不想愛,相知卻不相戀。
從那天的談話結束後,清風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是他們相識在一起的第二十個年。
隻是二十年,他就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不見,再也不回。
她一直以為,清風已經回到了家。
偶爾,回想起她這個曾經的同居者。
隻是沒有想過,再次見麵時,他已經不再記得她。
心,刺痛的比殺了她,更嚴厲。
但那樣證明了,許多年後,她都改不了愛他的,事實。
從清風不告而別後的第二天,她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
記憶裏,隻有家破人亡的那一天和後一天是孤獨一人。之後的每天都會有清風的陪伴。
他的溫柔、他的笑容、他的關係、他的愛護,他的一切都成為了她,心中的夢。
隻可惜,現實是殘酷無比的。
清風,依舊轉身離開,不曾停留。
他,寂寞的比她,更久更久。
當一個人習慣了寂寞的時候,或許就不會在乎是否會突然間的轉身離別。
相處的幾年裏,她了解到,清風是個很殘忍、很無情的人,他不會讓你說再見,卻會對你不告而別。
那是意味著,可以背叛別人的也隻有清風自己,而已。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隨著月與年的開始,她也放棄了找尋清風的想法。
當真央招辦學生的時候,她丟掉了流魂街一切與清風有關的記憶,去了真央。
當,站在真央學校的大門口時,你會問她,憎恨那些死神嗎?
她很想告訴你,她恨!恨到連她都不知道的地步。
但是,她畢竟繼承了卯之花一族的心,那個救人的心,所以恨,就讓它永遠的埋藏在心底的深處,永不見光吧……
成為死神,成為靜靈庭的一員,這一切都是預料之中的事。
因為,她是卯之花家的最後一個幸存者。
靜靈庭不會放任她留在流魂街的,有天他們也會來找她的。
卯之花一族的滅亡,可以算是他們的禍,亦可以說,是幸。
清風,你看見了嗎?
在你離開後,她做到了對於家母臨終的誓約。
所以啊,不要再回來了啊……
回來的話,她真會更加的愛你。
「卯之花隊長,這些傷員實在實戰中受傷的,請給予他們治療。」
輕柔的語調,溫和的笑容,眼前男子的一切都會讓她聯想到……那個早該被遺忘的人。
原來,時間在變,生活在變,什麼都在變,唯獨她的愛,不變。
「藍染副隊長,我知道了。」
笑著回答,隻有麵對這個酷似清風的人,她做不到黑。
是,她可以威脅任何人,卻唯獨不會威脅清風。而酷似清風一切的藍染,也得到了她給予的殊榮。
那是緣還是孽?
「卯之花隊長,您在看誰?」
不解的口吻,柔和的表情,藍染的問題讓她明白到一件事。
這個男人,並沒有表麵上那樣……簡單。
笑了笑,不語。
是啊,她在看誰?
清風根本就在這裏,就算藍染和他相似,也改變不了那個人早就離開她的事實。
隻是……
她,很想他,罷了。
「不,藍染副隊長,我沒有看誰。」
轉身,走進了和室,為受傷的病患治療。
她,隻要記住最重要的事,就好。
當心開始漸漸放下時,她發現,上天真的很會和她開玩笑。
好不容易決定的,卻再次要讓她打破。
那個黑色淩亂的發絲,有些漂浮不定的黑色眼眸,及那一臉的淡然和疏離的情緒。
那是,她最愛的人。
清風啊,你真的為她,回來了嗎?
錯了,她錯的實在太離譜。
以為分別了十年之久,清風回來了。
隻是忘記了她而已。
對,隻是忘記了她,卯之花烈。
黑色的眼裏沒有那所謂熟知,也沒有那所謂的認知。
隻有不解、疑惑。
忍不住開口問向身側的緋紅,她說:「為什麼安排來我這?」
雪之丞家的主人,那個在靜靈庭出了名的怕麻煩之人,同時也是她第一個傳授的學生,她卻笑的很溫和的說:「因為清風說不喜歡戰鬥丫!」
因為不喜歡,所以你幫忙。
緋紅,你對清風真的隻是朋友的感情嗎?
然而,她還是答應了。
讓自己再次,深陷愛情的漩渦裏,不能自拔。
如果知道會再次失去,那麼她一定不會留下你。
心碎的感覺,再一次的體現著。
腦海裏,還是你最喜歡的那句:愛情,不辛苦。
隻是清風,真的不辛苦嗎?
當你付出的愛,得不到任何的回報時,真的不辛苦嗎?
愛上藍染,卻要離開他,你真的覺得很幸福嗎?
隻是這樣的問題,沒有人可以回答她。
因為,那是許多年之後的事。
而你破浪清風,早已不再他們的身邊。
「藍染,後悔嗎?」
這話,是問坐在她對麵的男子。
這個明明愛,卻不肯麵對的人。
原來人,真的要到了失去時,才會發現……愛情,早就存在。
隻是被自己的愚鈍,給忽略了而已。
「後悔?不知道,但重來一次,她沒有機會離開的。」
堅定的答案,淩厲的表情,執著的態度,都很好的說明了。
藍染,你在後悔吧……後悔,沒有留住她。
啊,多年前的認知了呢?
她愛上的,是個女人,而非男人。
隻是啊,一直都是她,不願放下。
「已經很多年了,可是誰也忘不了她。」
「很多年嗎?忘記了嗎?」
「啊……該放下的時候,就一定要早早的放下。」
「嗬,如果不想放,那要怎麼辦?」
「就去找她吧!一定,可以找到的。」
「……是嗎?」
隻是他,找不到啊……已經找了,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