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爭鬥,結束  184、絕別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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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雲疏……激起我心中的不安。
    突然一支利箭疾風迎麵飛來,鬼劍及時拉了我一把:“他們發現了我們,快走。”我抬頭看了看樹梢,鬼劍會意點頭:“得罪了。”說著,摟住我雙肩躍上樹。
    下一秒,底下傳來幾聲腳步聲,我捂住呼吸,靜靜盯著下麵幾人。
    “這兒是皇宮,他們走不遠,追。”
    噠噠噠的腳步聲遠去,我放開掩住鼻子的手,望著消失在庭院的雲疏……那些侍衛喚她為公主……不禁攥緊雙掌,雲疏……
    “宮主,是慕容醉。”鬼劍突然在我耳邊出聲,我忙著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心裏一陣刺痛……那根本不是慕容醉,也不是鬼醫,他是鬼麵,易容成慕容醉的鬼麵……
    數日前到達梁都城之後,鬼箭前來稟告說鬼麵背叛了移花宮。當時我沒有任何反應,心裏非常慶幸我有慕容留下的影子殺手,也終於明白所謂的良知終究抵不過一劑毒……隻是現在親眼所見,心裏還是忍不住會痛啊,那個被我認作大哥的人一夕之間成了敵人……
    “宮主還是先離開吧。”鬼劍打破我的思索,我冷笑:“不,我要看著他們成親,雲疏是從我那兒嫁出去的。”不錯,今夜是慕容醉與司徒靜的婚禮。他們是我拉的紅線,苦果自己嚐才對。我也是為了這個冒險進宮,你們狠心你們愛搞腹黑,我就睜著眼睛好好瞧瞧,縱然會痛,更要看著!
    夜幕降臨那刻皇宮迎來一派喜氣洋洋。
    鬼劍護著我來到這個比較偏遠的庭院,腳尖才落地,拱門外麵響起交談聲,鬼劍敏捷將我拉至庭院的花叢中。
    腳步聲漸近……
    “你放開我。”
    不似交談,偏向吵架。
    “難道你不想為舒馨報仇嗎?”聲音的主人是柳祀夜,我驚出一聲冷汗,閉著呼吸靜靜聽著。
    降雪冷哼:“報仇?是你想他死吧?柳祀夜,你的卑鄙越來越變本加厲了。”
    “閉嘴,所有人都可以說我卑鄙,唯獨你不可以。”柳祀夜近乎大吼的聲音如同一頭野獸,也因為他的大吼聲似乎惹來侍衛的探究。
    隨著侍衛漸近的腳步噠噠聲,柳祀夜拉著降雪離開庭院!
    等侍衛也離開了,我與鬼劍各懷鬼胎從花叢走出。
    入夜的時候我混入了喜娘群中,逮了機會進了雲疏房間。
    顯然,雲疏沒有當新娘的喜悅,身穿喜服坐在梳妝台前,一片的愁雲掩住小臉,見有人靠近才展露霸道的公主性子:“死哪裏去了?還不過來幫本宮梳頭發?”我笑了笑:“就來。”才執起梳子,頓覺眩暈的厲害,下一秒我聽見了梳子的落地聲,然後是身子落地聲,耳邊依稀能聽見雲疏的呼喚聲:“來人,將她綁起來,易容成這個女子。”
    雲疏——我伸了伸手,嘴裏發不出一丁點聲音,我看見了自己的畫像在她手中展示著,艱難抬了抬眼,她……想幹什麼?
    再次醒來,發覺自己身處一暗室,抬頭扭脖子那刻發覺臉上繃緊難受,摸了摸才發現臉上有一塊假的臉皮。
    怪乎慕容從不讓假的臉皮貼在臉上,原來這麼難受,再貼久一些,毛孔全都堵塞了!
    很快,我終於知道雲疏將我易容成誰了,雲疏啊雲疏,你壓根不用將我易容,因為我就是舒馨。
    夜裏的皇宮進入了喜慶之中,沒人想到這樣的夜晚會出現殺戮,身穿新娘服的新娘子會露出猙獰如惡鬼的臉孔。眼前的柳祀寒,是的,身穿盔甲的柳祀寒全身上下透著陰冷二字,他就是破壞這場婚禮的罪魁禍首,連夜率將騎馬踏入皇宮的他勢必在此決一死戰!
    “柳祀寒,馬上撤了身後的兵馬,否則舒馨就死在此處。”雲疏一身豔麗的新娘妝在黑夜中如同索命的豔鬼。柳祀寒握劍柄的手顫抖著,突然抬頭:“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舒馨而放棄自己的國家嗎?”雲疏冷笑:“原來你的愛也不過如此,那麼我不客氣了。”落在我頸脖的手加大了力度,我痛苦嗯了一聲,柳祀寒握劍柄的手重重抖了一下,黑眸的寒意足以讓在場所有人凍結成冰。雲疏滿意笑道:“嗬,心還是軟的呀。”
    “你閉嘴,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我柳祀寒不會被迷惑。”
    “朝三暮四?我瞧是因為人家的心壓根沒在你那兒吧,真是可憐至極。”雲疏的言語一字一句刺痛我的心,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雲疏,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閉嘴——”柳祀寒憤怒拔出腰間的劍,雙目通紅指著雲疏:“你這個女人才是可惡至極,枉費馨兒一番苦心。”
    “嗬,苦心?你撫心自問你自己做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縱容雲卿,丟棄舒馨,最後還想得到她的原諒得到她的愛,你做夢去吧。”說著,另一手握住的匕首在我頸上劃了一刀:“隻是我已經不是雲疏了,不是那個事事想著別人的雲疏,本宮是司徒靜,是皇帝的女兒。”
    血液急速從頸脖湧出,這一刻來的實在太快,我想不到雲疏真的會下手……耳邊是雲疏瘋狂的笑聲,此刻我心中竟沒有怨恨。
    這個恨得雙眼發紅的女子跟我一樣,可憐的讓人心酸……
    “疏兒,對不起……”很驚訝自己還有力氣掀開臉色的假臉皮,雲疏一臉驚恐看著我,待兩層臉皮褪去那刻她眼裏的驚恐變成了無盡的恐慌:“小姐?”她丟開手上的匕首,抱著我坐在地上,撫著我頸脖源源不盡的血液:“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她語無倫次,雙唇顫抖的厲害:“不要,不要,不要,雲疏不是故意的,雲疏不是故意的……呃……啊……噗……”突然吐出的鮮血與我頸上的血液融為一體……我瞪著瞳孔不可置信看著她胸前突然出現的銀劍,眼淚與大吼拚發:“疏——兒——”她的身後站著身穿盔甲、因憤怒而紅了雙目的柳祀寒,他腰間的銀劍正插著雲疏的背脊……
    “馨兒——”他推開奄奄一息的雲疏,將我抱起,珍愛護在懷中:“不怕,不怕,這次,你去哪裏都都跟到哪裏?我們再也不分開……”是嗎?我虛弱地扯出一冷笑:“不,我,不準你跟來,不準,不準……你來……打擾我跟……慕容……”他身體繃的很緊很緊,雙手用力將我的頭顱靠在他肩骨上:“馨兒,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臉上幾滴炙熱的液體惹得我抬起雙眸:“你……在哭嗎?”他沒有回答,隻是緊緊擁著我,透著他的咯吱窩我看到了身穿大紅色新郎服的鬼麵蹲在地上緊緊抱著雲疏。
    下一刻鬼麵的頭顱從雲疏懷裏抬起,眼裏的冷意讓我一驚,潛意識地我使出僅剩的力氣掙開柳祀寒的懷抱:“祀寒,我要你好好活著……不準來打擾我跟慕容,而且……生生世世都別讓我再遇到你……”
    “馨兒——”他瞪大瞳孔,欲想伸手拉我,可惜太遲了,我已橫在他跟前,擋住了鬼麵手中那把銀劍……
    “不——”伴隨著一聲竭斯底裏的嘶叫,耳邊一聲劍身插入肉體的聲音,我瞳孔收縮著,嘴巴張得很大,眼裏有東西湧出……臉上被一隻手撫上:“馨兒,我活不了多久了,注定要死,何不死在你懷裏,即便是恨我,也無所謂了……”
    祀寒……眼前的柳祀寒深情溫柔地對著我笑,腦海不斷湧出過往一起的畫麵……我笑:“你,贏了……”心好痛,道不清是什麼感覺。他臉上泛過喜色:“你,原諒我了?”欲打算點頭,他突然大驚,忙著抓著我的雙肩,嘴裏湧出大量血液:“你的,身體?”
    低頭,眼裏閃過恐懼,因為,我的身體在消失……
    “祀寒——”我抬手去摸他那張愧疚焦慮的臉蛋,我想撫平他時常緊蹙的眉頭,可是,我的手穿過他的頭顱,他驚恐大吼,眼裏的淚花溢出:“馨兒,不要走,不要走……”口裏又吐了一灘鮮血,可他不甘,用內力堵住胸口往外湧出的血液,伸手來抓漸漸消失在空氣中的我,狼狽的情景惹得我痛哭出聲:“夠了,祀寒,真的夠了……就讓我走吧……”
    “馨兒,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如此狠心,馨兒——”
    我索性閉眼,一條血淚沿著眼角緩緩往下,如果……這是我的結局,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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