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都鴿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睜開眼，他看見的是潔白的天花板和陌生的環境，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藥味兒。
    白啟趴伏在病床邊睡著了。
    崔都鴿動了動手腕，想要起身，卻不料牽扯到針頭，痛得悶哼一聲。
    聽到聲音，白啟立即驚醒。
    崔都鴿眨眨眼睛，緩慢的側頭看向他：“白啟。”他虛弱道。
    白啟因為熬夜而變得憔悴不堪，胡茬密密麻麻覆蓋住他的下顎，看起來竟多了絲落拓滄桑的男人魅力。
    他胡亂的抓了抓亂的和雞窩一樣的長發，欣喜道：“都鴿，你終於醒了！”
    崔都鴿輕聲問：“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白啟歎氣，“擔心死我了，幸好你吉人天相！”
    崔都鴿輕咳了聲，聲音沙啞，“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白啟搖搖頭，拿起床頭櫃上的小碗，舀了一勺清水遞到崔都鴿嘴邊：“喝點水潤潤喉嚨。”
    崔都鴿乖巧的張口，將白啟喂的水咽了下去。
    “你餓嗎？”白啟又問。
    崔都鴿搖搖頭：“不餓。”
    “不餓也吃點東西吧，別壞了胃，到時候就難受了。”白啟說著，擰開了一旁的保溫桶。
    “你剛醒來，吃點清淡的比較好。”白啟舀了一勺粥吹涼後喂給崔都鴿，
    崔都鴿乖乖張開嘴巴，含糊道：“我不愛喝粥，你能幫我換成紅燒肉嗎？”
    “不可以，你現在還病著。”白啟拒絕，“先喝粥，紅燒肉等你病好了再說。”
    崔都鴿委屈的嘟囔了聲，低頭乖乖吃粥。
    等崔都鴿吃完，白啟扶著他靠在床背上，然後收拾碗筷。
    崔都鴿注視著他高瘦的身影，猶豫片刻，低聲喚他：“白啟。”
    白啟停止手上的動作，疑惑道：“嗯？”
    “你這兩天是不是沒好好休息？”崔都鴿皺眉，“眼圈黑的嚇人，看著很憔悴。”
    聞言，白啟愣了下，隨即摸摸自己的臉頰，笑了：“是嗎？可能最近太累了？”
    他頓了頓，語調漸漸沉了下來，“不過這都不是因為你，別愧疚。”
    崔都鴿垂眸不語，過了許久才低低道：“那個眼鏡蛇，有進展嗎？”
    白啟歎了口氣，無奈道：“我試圖調取監控器錄製到的畫麵，但是那裏的攝像頭損壞了，我沒辦法弄到。”
    “你是指電梯衝突那段視頻嗎？”崔都鴿問。
    “嗯，我懷疑是那隻眼鏡蛇搞的鬼。”白啟咬牙切齒，“真該宰了它！”
    崔都鴿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血液檢測報告單。
    報告顯示，他的身體裏有一種未知病菌，具備很強的傳播性和殺傷力，且潛伏期極短，隻需幾個小時便會爆發，致命率極高。
    崔都鴿皺眉，思考片刻道：“應該是一種新型蛇毒吧？或者其他類似的病毒感染。”
    白啟點點頭，讚同道：“有可能。”
    雖然目前尚不確定崔都鴿究竟中了什麼毒，但這並不妨礙白啟的猜想。畢竟這個位麵本身存在許多不科學的未解之謎。
    崔都鴿沉吟一瞬，建議道：“我中的毒之前也有動物中過，或許我們可以換一個思維，去看看那些同樣中毒的動物現在的狀況。”
    白啟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就忘記這件事呢！”
    “你好好休息，我去查查。”白啟說著，轉身打算離開。
    崔都鴿忽然叫住他。
    “我和你一起去。”崔都鴿道。
    “你現在還沒好透，你……”
    白啟的話被打斷了。
    “我已經沒事了。”崔都鴿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我們現在就走吧。”
    白啟拗不過他，隻好扶著他下床。
    崔都鴿的身體依舊虛弱，但是精神卻不錯，一副不顧一切，誓要破案的模樣。
    白啟看的無奈，隻得任由他折騰。
    “護士小姐，我想問一下，和我同樣病症的其他患者現在怎麼樣了？”崔都鴿問護士，“有沒有恢複意識？”
    護士答道：“基本都半死不活。”
    “我能見見他們嗎？”崔都鴿問。
    護士遲疑了下，點頭：“當然可以，我帶你去。”
    “謝謝。”崔都鴿道謝。
    白啟攙著崔都鴿跟著護士去探訪其餘病人。
    他倆穿過重症監護室，來到一間特殊病房外。
    “這裏麵的病人，就是和你同樣的病例。”護士推開門，介紹道。
    “它是被一條眼鏡蛇襲擊了，當場送來醫院搶救。搶救結果顯示，他的呼吸係統遭遇攻擊，心髒衰竭。不過它的運氣很好，被救回來了，但是身體機能嚴重受損。”
    病房內擺滿各式儀器和儀器，除此之外，就隻剩下一個戴著氧氣罩，渾身插滿管子的白鴿躺在床上。
    它雙目緊閉，胸膛微微起伏，明顯還有生機。
    “他還能活多久？”白啟問護士。
    “最多一個半月。”護士說，“如果能盡快找到血清就可以救他了。”
    白啟蹙眉：“血清……哪有那麼容易找到……”
    護士欲言又止，看了崔都鴿一眼，“你的朋友中毒了，但是恢複的不錯，或許我們可以從他身體裏提煉出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