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高照，群鳥嘰喳，微風清揚，吹動著如薄翼般的窗簾。
    曹光硯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猛地翻身坐了起來，腦袋開機剛緩了幾秒，伸手拿起立了一晚上的手機，早已經因為電量不足而自動關機，便隨意地扔在了床上的一角，無力地揉搓著已經蓬鬆到不行的頭發。
    “睡醒咯？”
    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偏過腦袋一看，蒲一永正端著一盤三明治和一杯牛奶走了進來。
    “要不要叫曹爸再給你做一份？”
    蒲一永看到曹光硯無意露出來的右肩，尷尬地移了一下目光，把早餐端在了書桌上。
    “……不用了。”
    曹光硯晃了晃還在迷糊之中的腦袋，他有點記不起來昨天晚上完整做過的夢了，隻覺得那個男人真可憐，想成為的成為不了，不想成為的可偏偏就是。
    “待會一趴要過來，你不換一身衣服嗎？”
    蒲一永背對著曹光硯，大口大口地咀嚼著三明治，臉頰明顯到在身後的曹光硯都看得一清二楚。
    “……哦哦，好。”
    曹光硯被他這麼一提醒，才忽然發覺自己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想起睡前跟蒲一永的對話，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曹爸爸，光硯起來了嗎？”
    不隔音的樓下傳來了陳褚英的身影，得到曹爸肯定的回答後，就立馬聽到了噠噠噠上樓的腳步聲，嚇得曹光硯撈起外出的衣服就躲進了旁邊的洗漱間。
    房間沒有其他人後，蒲一永連忙狂拍了幾下胸脯，翻著白眼，終於把腮幫子裏麵的大半個三明治給咽了下去，又灌了一大口牛奶。
    曹光硯的穿著風格總是偏日係風，幹淨利索，再加上大大的眼睛，白淨的皮膚，給人一種他可能三四十歲也會看起來特別的稚嫩。
    “光硯啊，你昨天做了什麼夢，你還記得嗎？又夢到那個人嗎？”
    推開門的曹光硯一眼就看到陳褚英一條腿踩著凳子邊緣，身體前傾，像是逮住犯人一樣，壓製著蒲一永。
    “這混混居然睡著了，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試試盯著別人睡覺的痛苦啊！”
    蒲一永撇著臉，不滿地反抗到，擰了幾下身子，都沒有把專業擒拿術給鬆懈下來。
    曹光硯對天翻了個白眼，這家夥明明在自己還沒有睡著之前就先睡了，哪裏有什麼痛苦啊！
    “你們倆夠了啦！”
    曹光硯抱著枕頭坐在了床沿上，說起昨天晚上還能記起來的片段，更多的是說出自己當時感受，壓抑而痛苦，仿佛夢裏的自己就是曾陪著他經曆痛苦磨難的哥哥。
    “……他即是王小秋，又是林季子，他否認自己曾是王小秋的身份，又強製將林季子的身份安排在了自己身上……”
    “……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洗腦，否認自己的舊身份，強調自己的新身份，無止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