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微微抬眼，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輕聲開口：“第一次見屍體？”
    也不是第一次，程言見過他爸媽的屍體，比這還恐怖，但他那時哪裏顧得上害怕，不像現在，很清楚的看見了人體是怎麼像豬肉一樣被解開。
    “第一次見解刨。”程言誠實的說道。
    “我第一次見解屍，是四歲那年，好幾天沒有回過魂，我師父那個時候都懷疑我是不是這塊料，但我不是害怕，畢竟我見過的屍體不少，隻是不適應而已，所以才那副神色，你可怕？”
    程言搖搖頭，說怕其實沒有多怕，隻是就像秦無說的，不適應罷了。
    “好了，開始記。”
    “死者，男，三十歲左右，頭骨完整，發間無異物，麵部無異常，耳尖缺失，是天生如此。”
    “心髒處被匕首刺傷，肺部沒有異常，肝部，肝部有炎症，看這顏色和擴散的程度，大約病了一兩個月，不是很嚴重，但死者服著藥，胃裏有積食，還未完全消化，死前不久吃過早飯。飯粒，菜樣明顯，大約是在死前兩刻鍾內用過飯。看這菜式，應是寺裏的齋飯。”
    “臍眼無細針，下體沒異常，穀道正常。大腿，膝蓋，後腿窩，小腿沒有異常，腳骨殘疾，是天生的。腳底腳跟沒有異常。”
    ……
    這具屍體大約驗了半個多時辰，速度是很快的，待兩人從房裏出來時，門口也隻剩沈蘇葉，小知了和幾個捕快，趙廣遠帶著人去了寺廟。
    “鈴鐺呢？”程玲是和趙廣遠一起來的，程言剛剛太忙沒顧得上她，出來後也沒看見人。
    “和那個陸公子跟著趙捕快走了，說是幫忙去了。”沈蘇葉給兩人打了水，就放在屋外。
    他們驗屍的屋子是積善寺在楓樹林外麵建的落腳處，平日裏這邊也有僧人在，今日因為被衙門占了官用，那些僧人都被趙廣遠帶著一同去了寺裏。
    “她別添亂就行了，怎麼還和陸家公子一起去了？”程言不爽的擰著眉。
    沈蘇葉抱著小知了，笑了笑：“是那陸公子跟著鈴鐺的，我看鈴鐺沒有那個想法。”
    沈蘇葉一眼就看出來程言在不爽什麼，但還是給他解釋著。
    “怕就怕有想法的是另一個人！”
    “你就別操這些心了，我看鈴鐺很明事理，她知道怎麼做。驗的怎麼樣了？”
    沈蘇葉雖在和程言說話，但還是有注意到一旁低頭不語，忙著洗手的秦無，把話拋給了他。
    秦無起身，摔了摔手上的水珠：“肝部有炎症，其它的都正常，死因是心髒破裂，沒有掙紮痕跡，是他殺。”
    “那凶手應該就是寺裏的那些人了，但是有個不算好的消息。”
    “？”
    程言二人看著沈蘇葉，等著他繼續說。
    “我們有些低估這裏的來客了，積善寺從昨天起就來了很多人，我問過寺裏的僧人，除了寺裏原本的僧人，現在寺裏的香客大約有三四百人。”
    “這麼多？那寺裏能住下？”程言也吃驚，這還隻是一天的人流量，隻是過來聽禪會的，人數有些多了。
    “其實不止這些人，還有很多來上了香就走了的，我說的三四百人，隻是從昨天就在寺裏住下的人。所以這案子要排查的人有些多了。”
    程言和秦無聽了也是擰眉。
    “但死者的身份應該很好查，先找到他家人再說。”秦無把死者身上的缺陷說了一下，隨後就讓人把屍體小心的運回衙門，幾人向山上的寺院走去。
    時間倒回半個多時辰前，秦無和程言進屋驗屍後，趙廣遠就帶著人去了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