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樓裏出來吃晚飯已經是淩晨，印學義的案子還沒開始辦，不僅他們仨被人堵了，警車被人砸了，曹英卓直播的視頻還在網上傳得飛起。
    方語堂已經發來了消息，案子一辦完之後，懸案組所有人都去交警隊報道，每個人至少要在那邊待上一周才能回來。
    “這還不如一開始就選去交警隊。”李昊宇抽著鼻涕悶悶地說，他對催淚彈有點過敏，昨晚上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
    而且昨晚的事經過一夜的發酵已經衝上了熱搜前三，即便興雲區分局第一時間發布了藍底白字的初步調查通告，但網上質疑的聲音從未間斷，越來越多的人則因為這件事開始關注印學義的案子。
    會議室裏，穆江岐拿著案卷說，“先說四年前湖山省朱璿的案子，當初發現的時候是一具無名女屍，當地警方找了三年多都沒線索，直到與印學義兒子匹配上了母子關係，我們才知道她叫朱璿。”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關於那具女屍已知的所有線索都來自於印學義，是嗎。”
    興雲區的同事點了下頭，李思源急忙說，“湖山省警方正在趕來的路上，明天應該就能到了，臨近假期，火車票不好買，他們隻好開車過來。”
    “失蹤人口裏排查了嗎？”
    “排查了，這幾天一直在找，不過都沒匹配的，女屍的紋身太顯眼了，但一直沒有符合這個特征的。”
    “年齡和體貌有相似的嗎？”
    “雖然生物檢材已經篩查了一輪，但30-35這個年齡段符合條件的失蹤女子太多，我們也按朱璿這個名字搜查，符合條件的有上萬人。”
    李思源說著瞄了眼穆江岐他們，“所以我們之前的方向一直以勸說印學義同意屍檢為主。”
    畢竟女屍案沒有發生在自己轄區，他們隻需要解決孩子身亡的案子。
    穆江岐沒有點破他的心思，文海區重案組之所以會把兩起案子並案，肯定也有湖山省那邊遊說的意思在其中，他們還真是自己跳到了於和正挖的坑裏。
    “所以除非我們能找到直接的證據證明孩子死於他殺，否則現下我們無法展開屍檢是嗎？”
    李思源嗯了一聲，“我們本想……結果這件事鬧得越來越大，總局的意思是先向民眾發布案情通告，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孩子死於他殺之後再進行屍檢。”
    他握著玻璃杯想要緩解緊張，汗珠順著額角流下，“或者最好可以不進行屍檢就能還原事實經過。”
    “我知道了。”穆江岐應了一句，“那個保姆在哪？”
    保姆叫沈雁，49歲，家裏是京市城郊的拆遷戶，平日裏靠著房租和拆遷款過日子，去印學義家做保姆不過是閑不下來，又喜歡孩子，所以她開的價錢也低。
    那晚的經過已經被她反複敘說了無數次，她說本來以為白天去婚宴幫忙隻需要一個上午就行，因為村裏的流水席都是中午開席，結束最遲不過兩三點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