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航班登機的空隙，穆江岐抽空把清明的安排告訴了叔叔，叔叔非常興奮，急匆匆就想忙著張羅回鄉掃墓。
    “會帶一個人一起。”
    “好的好的，女，女朋友嗎？”
    “男朋友，他想去拜訪他們。”
    叔叔愣了下，幾秒鍾之後才發出聲音，“啊，啊，好啊，沒問題的啊，那帶他來見下叔叔和嬸嬸吧。”
    “好。”
    “我，我們沒那麼多，沒那麼多……你讓他來……來家裏吃個飯，可以嗎？”
    “好，我和他說。”
    穆江岐又與叔叔聊了幾句穆子安出國的計劃，等廣播裏通知可以開始登機，他才掛斷電話，慢慢拖著箱子往隊尾走。
    額日敦巴日這幾日在省城走訪排查，戈壁上動工的企業來自全國各地，僅有幾家願意提供曾經前往過五安縣的員工名單，其他大多數都非常抗拒，想方設法找理由推脫。
    他坐在飛機上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案子，雖然屍骨已經確定是董成名的，可人已經沒了許久，想要查找往日的人際關係一時半會沒有頭緒，就連五安縣附近的居民都對他沒什麼印象。
    一般人拋屍都會選擇自己熟悉的安全區域，2009年的時候帶著一具屍體，不可能跋山涉水，專門跑到五安縣來拋屍。
    除非凶手有車，他在尋找拋屍地點。
    “先生，喝點什麼？”
    空姐的話打斷了穆江岐的思路，“茶，還是咖啡吧。”他回答說。
    速溶咖啡的氣味撲鼻而來，穆江岐聞了聞，卻還是抿了一小口。
    在寒廬的早上，vip層的服務員會給柯邵送來咖啡和煙熏三文魚三明治。
    他們還是不記得我不吃生的，柯邵和穆江岐抱怨了一句，接著打電話要了一份中式早餐。普洱的幽香喚醒事後的早晨，穆江岐把油條泡在皮蛋瘦肉粥裏，再把幾碟小菜一股腦倒進去。
    你還真是沒變，柯邵笑著說，床上一樣，床下也一樣。
    茶不錯，穆江岐的耳根很紅，你第一次帶我去吃飯的那裏，茶也不錯。
    我讓你帶去局裏你不帶，我從柯昭家裏翻出來的，應當不便宜，不過我喝不出來。
    柯邵的嘴裏飄著咖啡的香氣，他彎著腰從後麵抱住穆江岐，玩弄著他額前的碎發說，還是短發看得習慣。
    不過隻離開了幾個小時，穆江岐就開始想念柯邵的懷抱了，他沒有心思再去考慮案子，閉著眼睛，腦子裏隻有柯邵。
    方語堂曾和他說過，自己老婆很反對他出差，有次出去了半年多才回家，老婆幹脆把門鎖換了新的。
    柯邵不會，最多隻會嘴上說些狠話。
    一直以來，都是柯邵在遷就他。
    航班落地已經臨近午夜，額日敦巴日在機場接上他，這案子讓所有人焦頭爛額，即便知曉了屍源也毫無進展。
    “表彰大會還順利？”額日敦巴日問他。
    穆江岐隨便說了幾句便又與他討論起了案子，幾番爭論之後，倆人都認為追查董成名的人際關係似乎更容易一些。
    “2009年的時候還沒聯網，出行也都沒有實名製，如果你們都沒進展，我傾向於從搜查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