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氣溫回暖，晌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射在身上，穆江岐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巧克力塞進柯邵嘴裏，領著人往不遠處的超市走。
    回海寧省的航班是傍晚，他們的時間非常充裕。
    “哪來的糖？”柯邵問他。
    “寒廬拿的，昨天早上吃水果的時候順手揣兜裏了。”
    “以前沒有過。”柯邵遲疑了一下，“我很少吃糖，他們一般不會給我放巧克力。”
    “也許是新來的。”
    “也許前一天還是情人節呢。”
    穆江岐挽上柯邵的胳膊，“家裏的糕點是給我帶去海寧省的？”
    今天柯邵穿的是雙登山靴，略微的鞋跟讓他差不多趕上了穆江岐的身高，他白了身旁的人一眼說，“我留著自己吃不行？”
    “寶寶怎麼這麼好，我沒準備……”
    “為什麼突然喊我寶寶。”
    “你不是說家裏孩子隻能養你一個。”
    柯邵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攬著穆江岐晃了幾下他的胳膊說，“我要吃叉燒。”
    “我不會做，麵筋塞肉可以嗎，原本還打算做粉蒸牛肉或者芋頭蒸排骨的。”
    “肥牛飯？”
    “洋蔥換成金針菇？中午做個拌飯？”
    “你怎麼會這麼多的。”
    穆江岐推著購物車，頭不自覺地低了下來，“初中吧，從初中開始就學著做了，剛開始也是什麼都不會，還是隔壁奶奶幫我換的煤氣罐。”他言語裏的落寞連自己都沒覺察。
    “你叔叔嬸嬸？”
    “不在一個市裏，再說總不能一直麻煩他們，誰家過的都不容易，那時候想著自己也大了，一個人在家也沒問題。”
    這是穆江岐第一次說起從前的經曆，好在半年多之後念了高中，住校以後終於不用天天糾結怎麼吃飯。
    “清明節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你想去我帶你去，我也挺久沒去過了。”
    穆江岐沒說，這個”挺久”指的是考上大學之後。
    他對父母是有怨言的，他們那天本就可以不出門，甚至說等雪小一點再出門，可母親的任性與父親的忍讓與包容讓他失去了一切。
    柯邵握住了他推著購物車的手，“去看看吧，在大曲市？”
    “下麵的村裏，父親原來的祖籍。”
    “穆子安明年是不是就畢業了？”
    柯邵的跳躍式思維讓穆江岐愣了半秒鍾，想到上次回去叔叔同自己說，弟弟不再準備出國，便想聽聽柯邵的意見。
    “我覺得吧，能出去就出去，不過好的學校對英語的成績要求很高，還有如果成績夠好，是可以申請獎學金的，如果去U國的話，一年也就能畢業。”
    柯邵又陸陸續續說了不少留學的信息，穆江岐聽著額角蹭蹭地跳，終於聽到最後，柯邵風輕雲淡地說，“一般留學中介都會幫你搞定，幾個想要出國的同學一起估計還能打折。”
    “我先說服他提交申請，考試和申請很麻煩嗎？”
    “我感覺還好，也許我英語成績不錯，我要吃西葫蘆，和肉片炒的那種。”
    穆江岐答應了一聲，牽著柯邵往前走，曾經的他不會想到有一天的自己能帶著愛人，一邊討論著家裏的瑣事，一邊悠閑地逛著超市，如同幾十年的老夫妻一般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