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從理發店出來，穆江岐隨意揉了幾把理完的頭發說，“我覺得可以再短點的。”
    “難看。”
    “唔，你真的沒生氣？”他走快幾步跟上前麵的人說，“我就是沒過腦子，以前也不過這個節日不是。”
    “那照你這麼說，我應該生氣？”
    “不是，哎呀，你當時該提醒下我的嘛。”
    “我又不在意這些，你要是覺得愧疚，七夕那天別再忘了就行。”
    柯邵換了件半高領的白色羊毛衫，沒遮住的部位依稀看見點點紅色斑痕，這家是他常來的理發店，剛才理發師幾次想要打探他和穆江岐的關係。
    “今晚褚洵請我吃飯，早上剛說的。”
    “嗯，去唄。”
    “覺得麻煩，很多人。”穆江岐抱怨著，他不想把時間花在無聊的私人聚會上。
    “又不能說不去，再說你們不能喝酒，也不會鬧到很晚，我在家等你。”柯邵的話語中，勸慰的意思很明顯。
    穆江岐拿起衣櫃裏的兩件長袖襯衣，“幹嘛買襯衣？”
    “你沒有襯衣。”
    “原來的衣服你都扔了？”
    “扣子掉了的阿姨幫忙補了，還有的太破了就扔了，不對，捐了，阿姨扔到樓下捐衣服的箱子裏了。”
    想到今晚的應酬，穆江岐還是換上了柯邵買的衣服，簡單的黑色基本款Burberry長袖襯衣，剪裁襯得他肩寬挺拔。
    柯邵又幫他搭配了一條深藍色的褲子和同色的圓領羊毛衫，接著扔給他一件黑色的polo夾克衫說，“就這樣吧。”
    “你怎麼買這麼多衣服？”
    “還不是要去幫你問那衣服的消息啊，不過你穿著還挺好看，比你原來的衣服好看多了。”
    穆江岐撅了下嘴，“一個月工資穿在身上能不好看嗎！”
    “沒花你的錢，你的工資幫你存著呢。”
    “不，我不是這意思，反正都是你的。”
    柯邵點點頭，“快走，一會要來不及了。”
    褚洵選的地方是個私人會所，穆江岐是開著柯邵的車去的，入口的保安跑過來敬禮時剛想喊三少爺，才發現車裏的人不是柯邵。
    “預訂了位置，688房間。”
    “哦哦，這邊。”
    夜色很黑，穆江岐沒發現他臉上的異樣。
    今晚來的同事不少，除了褚洵手底下的人，還有之前他在京市的同事和朋友，以及他在公大時的同學。
    室內被布置成了一場酒會，葉海和李昊宇是懸案組裏到的最早的，正端著點心盤子往嘴裏塞。
    “世章哥不來了，老方在那邊。”葉海咽下一大口說，“好多白襯衣都來了，褚洵麵子這麼大？”
    “剛破了大案子，又是錦城警方的人，很正常。”穆江岐沒提即將開展的懸案梳理工作還可能是由褚洵領頭這件事。
    “哥，你不去人堆裏湊個熱鬧嗎？露個臉也好啊。”
    “老方不是去了，好好吃你的飯。”
    穆江岐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除了懸案組的三個人之外，這裏再沒他認識的人了，他見來的賓客開始陸陸續續往外走，便拿著衣服準備跟著一起離開。
    會所門口的服務員會幫忙泊車，但穆江岐謝絕了好意，一個人慢慢溜達著往停車場走。
    “穆江岐，穆隊長嗎？”
    身後傳來聲音，穆江岐聞聲回頭，借著月色漸漸看清了身後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