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醫生笑著說，“你別往戈壁灘啊，山林子深處跑就沒事，它們更害怕你。”
    輔警接著說，“之前我們這盜獵很猖狂，鄉親們意識也差，不過這幾年改善很多了，縣裏還申請了保護區。”
    沒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小吳醫生的家門口，他把眾人引進院子裏說，“我父親習慣自己手寫一份診療記錄，原先開診所的記錄都在這，後來去了縣醫院這個習慣還繼續堅持了下去。”
    他從床底下搬出了幾個被塑料布裹著的紙箱子，“你們找啥？”
    “我們要找1982年的，這裏有按時間分類嗎。”
    小吳醫生點了下頭，翻看了筆記本脊背上的年份之後，抽了四本出來，“都在這了，用完給我送回來噢。”
    拿到記錄的穆江岐和其他幾名輔警迫不及待地翻找起來，很快一條1982年8月19日的就診記錄映入眼簾，”孫喜妹，西石坨，懷孕8個月+，疑似甲狀腺腫大，患者婆婆拒絕治療，勸說無果。”
    “西石坨？”
    麵對著低喃的輔警，穆江岐隻覺得大事不好，連忙問，“那裏怎麼了？”
    “噢噢，沒什麼，就是常住那裏的沒幾戶人家，我在想……”
    “遊牧？”
    輔警嗯了一聲，“放心啦，現在登記得很完備。”
    西石坨是老一輩人的叫法，三十多年後的今天，那裏已經與幾個村子一起合並為南林村。
    村支書騎著馬在快到村口的地方攔住了他們的警車，他揮了揮馬鞭子說，“我們按你們說的查了下子，檔案裏沒有那個叫孫喜妹的人，我們一起去西石坨找人問。”
    晚冬的氣溫依舊是零度往下，駿馬往外呼著白氣，黃土路上，警車跟在馬匹後麵幾十米遠。
    “別小看那匹馬，可比小車貴多了。”輔警輕笑著說，“前幾年來人想買，開價200多個，他都沒舍得。”
    “你們這邊貧富差距很大？”
    “最近這些年是會這樣，再往上大家都一樣窮，零幾年的時候生產隊免費給大家發了一批羊羔子，養得好的轉年就蓋起了小瓦樓，也有拿到就宰了吃的。”
    庫山市的羊肉質量很好，很多當地人在網上開了網店專門賣羊肉。
    在五安縣縣城的時候就看見快遞的冷鏈車裏堆滿了白色泡沫箱，但也就是這幾年才興起的買賣，以前快遞來都不願意來這地方。
    像是猜到了穆江岐心裏的想法，身旁的輔警又說，“最開始我們自己也沒覺得家裏養的的羊肉有多好吃，還是些去西北自駕的遊客路過，放羊的老鄉就問他們要不要吃羊肉，那時候一隻羊才賣幾百來塊錢，還幫你用柴煮好燉好。”
    “吃的人多了，這名聲才慢慢傳出去，現在哪怕是我們當地人去找牧民買羊，一隻三千塊錢都不一定下得來。”
    穆江岐輕笑著聽他們抱怨，他幾天前就問過柯邵想不想吃羊肉，對方覺得麻煩，他便給組裏寄了一隻回去，明日應該也就能收到了。
    村支書在前麵勒緊韁繩說，“西石坨就在前麵，我剛給他們發了微信，人都在家裏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