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話裏的男人抱怨完，廣元思才打開免提說，“我們找數光耀並不是為了死亡證明，您還記得泉石涇街30號這個地址嗎，你們和中介簽的租賃合同。”
    “是我簽的，出了什麼事嗎。”
    “有些難解釋，您的妻子在旁邊嗎。”
    龐紹遠嗯了一聲讓幾人等等，然後說了句開免提了，就聽見一個女士的聲音問出了什麼事。
    “我們在重新錄入戶籍的時候發現，1982年的九月份，有許多人的死亡證明上登記的居住地址都是泉石涇街30號，所以我們想來複核一下。”
    “我想想哦。”女聲沉默了一會說，“你們猛地問我，我也想不到是什麼原因，但你要說1982年的話，那段時間我爺爺在棉紡廠第一醫院住院治療肝炎，期間一直都是父親在醫院陪護，其他的我暫時想不到有什麼關聯的事情了。”
    “還是冒昧問一下，您父親的情感生活專一嗎，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一下。”
    即便廣元思說得很委婉，但電話裏數光耀的女兒還是有些惱怒，她的語氣明顯粗暴了不少，“他對我母親很好！對我也很好，從始至終隻有我母親一人。”
    “您父親有兄弟嗎，或者其他還在國內的家人？”
    “有個弟弟，但是很久不來往了，從我記事起他們就斷了聯係，爺爺和奶奶去世的時候他們也沒過來，爺爺的話有個姐姐，但是很早就沒了，再往上我也不清楚了。”
    “您父親的弟弟，也就是您叔叔，有他的有照片嗎，或者名字也好。”
    “這我要去翻一下，如果有的話估計也是幾十年前的照片了，或者你們自己去我家老房子裏找，以前家裏的老東西都放在那，你們是警察我也不擔心丟東西，況且裏麵也沒什麼值錢的。”
    不等對方再多說一句話，廣元思急忙說，“可以嗎，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數光耀的老房子就在市中心，戶籍科的同事調取了數光耀和女兒數梅的檔案信息，數梅在2005年就移居了澳洲，數光耀前往澳洲的出境記錄則是在2010年，這與中介小王說的吻合。
    穆江岐看著堆滿了兩個屋子的整理箱說，“先找找有沒有日記本之類的筆記本。”
    放在現在也許很多人都會說一句，正常人誰寫日記啊，但是在80、90年代，會寫字的人幾乎都會寫上幾筆，何況數光耀還有個初中文憑，女兒也是本科畢業，文化程度應該不差。
    隨行的警員很快翻找起來，箱子裏的物品在整理時就做了標記，分門別類讓他們的速度很快，半個小時之後一名警員就在標注著”資料”的整理箱裏翻出了十幾本印燙著”筆記本”三個鎏金字的黃灰色本子。
    這是數光耀的隨身筆記本，裏麵不僅記載了廠裏的生產日誌，還有每日的生活瑣事，甚至還是賬本。
    他們很快翻到了1982年的那幾本，一名同事在翻動了幾頁之後喊了聲，“找到了！”
    穆江岐他們湊了過去，泛黃的紙張上是快褪色的藍灰色鋼筆字跡，並不潦草，很好辨認。
    ”1982年8月23日，天氣，晴，處暑。今日於醫院遇見一婦人，臨近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