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岐看著還沒有簽字的筆錄說，“不是他，大概是個嘩眾取寵的小醜，要不就是想報複你們。”
    撒謊者並不像慣常理解的那樣會回避對方的眼神，反而更需要眼神交流來判斷，你是否相信他的說辭。
    額日敦巴日點了下頭，“還記不記得善老漢家裏的女婿，我們找到他女兒善良了，她女兒說那人叫周鴻，羅寧人，被他爹打跑以後自己也沒再見過他。”
    說著他調出一張照片，“善良說周鴻身高差不多175，2009年的時候26歲，之前一直在建築工地上幹活，腿上也有受過傷，這些都與白骨的特征符合。”
    “我先拜托羅寧警方協同調查這個叫周鴻的，如果是的話這案子就差不多結了。”
    穆江岐看著審訊室裏的尕大輕無奈地說，“你們找個理由給這人關幾天得了。”
    額日敦巴日剛想回答，就聽見尕大說，“我看他戴著金色的十字架項鏈以為是黃金，就想搶了走。”
    審訊室裏的兩名警員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了玻璃外的穆江岐和額日敦巴日，這也是尚未公布的細節之一，連當時打開墳土的石高興一家都不知道。
    無名白骨脖子上的鏈子肯定不是黃金質地，所以在重見天日的時候已經氧化成了黑色，是痕檢和法醫細致檢查之後才得出這條鏈子之前可能是金色的結論。
    “那你怎麼沒拿走鏈子？”
    尕大哈哈一笑，“假的唄，那麼輕，這騙不到我，他還跟我說是黃金的，騙鬼呢啊！”
    玻璃外的穆江岐皺著眉頭，旁邊的額日敦巴日說，“他絕對在這認罪之後，一上庭就全都翻供，但他肯定見過死者，能記這麼久肯定是……”
    “死者有可能在溝坨縣出現過，讓當地派出所的同事協同調查，順便把這個尕大的檔案全都調過來。”
    額日敦巴日急忙吩咐下去，穆江岐依舊望著審訊室裏的尕大，他基本斷定這人僅僅是個跳梁小醜。
    案子停滯不前了三四天，穆江岐又回到了庫山市，省城來的法醫很重視這起案子，正在帶著幾名實習的大學生一起重新檢驗屍骨。
    搜索檔案的同事尚沒有結果，穆江岐繞路買了幾杯奶茶溜達著去了檔案室，一起翻看起了堆成山的文件。
    “這個泉石涇街30號是個什麼地方？”穆江岐抬頭詢問其他同事，他手中這本裝訂成冊的死亡證明裏，相同的地址已經出現了兩次。
    “集體戶，這地址我看到過一次。”一人隨口答。
    “我這本裏有兩個人地址都寫的是那裏。”
    “那可能是醫院吧，有些沒有固定地址的人或者外地人就會寫醫院的地址。”
    最開始說是集體戶的那人過來看了眼穆江岐手中檔案的編號說，“一個月三個人嗎。”
    他說著就將地址輸入了旁邊的電腦裏，跳出來的戶籍資料顯示是一處普通的五層民房，所有人為數光耀，男，1943年出生。
    數這個姓氏並不多見，何況還與”婁”相似。
    “這地方還沒拆，上個月的水電費都在繼續繳納。”
    穆江岐拿起兩本死亡證明就往外跑，這個數光耀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