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洵看了眼穆江岐腿上的傷口說，“還以為你傷得很重。”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現在該在擔架上躺著？”
    褚洵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裏麵是一件同色的V字領毛衣和淺藍色的襯衣，他推了推眼鏡說，“沒這意思，碰上持槍的綁匪，穆隊長可謂是速戰速決，就是既然傷得不重，為何要開槍？”
    “本能反應，再說誰知道他會不會抽出來第二把槍。”
    褚洵笑了一下，“別緊張，根據現場的彈殼來看，確實與4。16案現場遺留的彈殼是同一批號，恭喜我們又抓住了一個。”
    “是啊，難為褚洵隊長連夜從羊城趕回來，不知道蔣裕有沒有消息呢。”
    “很抱歉，還沒有，不過我覺得應該會很快，不是嗎。”
    若剛才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應，穆江岐現在則有些後悔開了那一槍。
    這不是在與邊防營的合作行動裏，等著他的是一個月的強製休假和數不清的文書報告，還有來自後勤的心理評估。
    等他們做完筆錄到了醫院，穆江岐躺在病床上對巴魯說，他有點懷念之前隻需要一個名單的日子了。
    “那邊這麼亂？”
    “有句話怎麼說的，就連掃黑都需要一個證據，禁毒還需要一個名單，反恐則隻需要一個坐標，你還真以為我天天就給人抓豬啊。”
    巴魯捂著肚子憋著笑，穆江岐知道他是把抓豬的事當真了。
    一直等到下午的時候，倆人的手機才被錦城警方審查完畢，巴魯把手機遞給了穆江岐說，“柯邵找你，打了二十多個了。”
    穆江岐急忙單腿蹦下床搶過手機，撥回去之後柯邵接的很快。
    “給你打完電話之後手機就送去審查了，然後我們又去做了筆錄，你別擔心我沒什麼事。”
    “你在哪，我在錦城了，你還在這嗎。”
    “啥，唔……你先在家待一會，我這邊要等完全審查結束才能去找你。”
    “你腿上的傷怎麼樣？”
    “都說了沒事啦，小傷，別擔心了。”
    穆江岐又和柯邵保證了好久才掛斷電話，一旁的巴魯撅了噘嘴，給了他一個丟人的表情才開口，“我問了下這邊的同事，褚洵想把後續的審查和評估交去京市。”
    “我都隨便，不就是打穿個手掌，他再站出來點碰上狙擊手就是打穿腦袋。”
    “話雖是這麼說，但流程還是要走，褚洵他們並不想讓你現在就退出，所以想用移交材料的借口拖延時間。”
    穆江岐嗯了一聲，自己腿上的傷雖然不嚴重，但畢竟傷在了腿上，一走路一使勁就疼，但又覺得巴魯給他找來的輪椅掉麵子，堅持自己扶著牆壁挪騰。
    終於等到第二天審查結束，穆江岐急忙喊柯邵過來扶自己回家。
    “怎麼弄成這樣！”
    柯邵一邊幫他換病號服的褲子一邊問，十多厘米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沒有縫針，用免縫膠帶粘著促進愈合。
    “沒注意唄，哎呦呦，你輕點。”
    “我五歲的侄子都能自己穿褲子，站起來，我給你提上去！”
    “扶一下嘛。”穆江岐說著把胳膊搭在了柯邵肩膀上說，“說實話，我正在為老了以後的生活感到擔憂。”
    “沒事，我不會關你呼吸機的。”
    柯邵幫穆江岐站起來之後就給他整理褲子，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穆隊長，有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