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岐在路口觀察了一陣子之後返回來問他，你叫什麼。
    柯邵身上什麼都沒有，手機、身份證、錢包什麼的全在娛樂場裏，他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也問了穆江岐叫什麼。
    帶他一路狂奔回來的青年把他拉到路燈下，“我叫穆江岐，你臉上的傷應該不會留疤。”
    雖然柯邵酒醒了一半，但也還是暈乎乎的，他剛想說你能送我回去嗎，就聽見穆江岐說，“你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跑去那種地方惹那些人做什麼。”
    唔，自己好像就是他口中的那些人。
    “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去才跑到那種地方的，你家裏人呢，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困難？”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穆江岐一本正經地問著柯邵，他聞到麵前人身上的酒味，皺了皺眉頭說，“他們逼迫你了？”
    “別怕別怕，這是一個法製的國家，他們不能強迫你！”
    柯邵哼了一聲，被酒精麻醉的大腦有點反應不過來。
    “是不是傷口疼，我家裏有藥，要不要上去處理下？”
    望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男人關切的眼神，柯邵說，“可以嗎？”他可憐兮兮地望著穆江岐，又補了一句，“會不會很麻煩你？”接著還用手勾了勾他的衣角。
    “不會不會。”
    穆江岐說著就急忙把人往樓上領，一邊還說著小心腳下，樓道裏雜物堆得多，他拉著柯邵的手臂走得小心翼翼。
    等到了頂樓開了門，十幾平米的小屋子一室一廳，他把人安置在書桌前，就翻出來了碘伏和紅藥水。
    白天的時候醫務幫著處理過了臉上的傷，抹的是促進愈合的凝膠，但也被蹭掉了不少。
    穆江岐借著燈光一點點幫他又清理了一遍傷口，柯邵的皮膚很好，養尊處優的人哪一處都是精致的，他咽了下口水，那群人真是暴殄天物。
    “還有脖子上和背上。”
    “噢噢，好的好的，你把衣服撩起來。”
    柯邵的背上有兩處淤青，脖子上有一道劃痕，穆江岐還找來了紅花油，一點點幫人塗著藥。
    “那個謝謝你，我的東西都在娛樂場。”
    “唔，要我陪你去報警嗎？”
    柯邵忽閃忽閃眼睛說，“他們會抓我嗎？”然後垂下頭說，“我害怕。”
    “沒事沒事，不怕不怕。”
    穆江岐覺得那天晚上的柯邵就是一個瓷娃娃，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家裏的環境太差，在柯邵提出想洗澡的時候，他小聲說，你的傷口最好別沾水。
    瓷娃娃有點難過，但也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衛生間在出去的盡頭，需要我陪你去嗎。”他找來手電筒說，“有點黑，我怕你害怕。”
    瓷娃娃搖了搖頭說，“我能睡在這嗎。”
    這有點讓穆江岐犯了難，屋裏隻有一張單人床，連沙發都沒有，但對上柯邵祈求的眼神，穆江岐還是點了點頭說，“和我擠一擠行嗎。”
    “唔，好吧。”
    柯邵的睡相很好，他喝了酒又跟著穆江岐跑了一路，差不多挨到枕頭就睡著了，隻留下身旁的穆江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等身旁的人呼吸平穩了，才伸了伸僵硬的手腳，碰了碰柯邵的胳膊。
    有些汗，但是滑滑的，手腕上有一片淤青，不像是挨了打，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