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感謝柯總，能在寒廬裏麵監視是最好不過的。”
    他是有感而發，寒廬畢竟是要開門做生意的，重案組和他們提了一次之後經理猶猶豫豫沒答應，他們也不能硬闖不是。
    而剛才柯邵一個電話就讓那經理連連應下，果然是和二世祖徐世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柯家少爺。
    “人來了，不打擾齊隊長了。”
    “好嘞好嘞，有什麼事都可以聯係我啊！”
    齊陽舟送柯邵出了警局的院子，文海區公安局的院子擠在鬧市區鱗次櫛比的摩天高樓裏顯得有些老舊。
    柯邵是開車來的，他一出來，停在院子裏的奔馳就閃了閃車燈，後視鏡也緩緩打開。
    “你知道地方吧。”沒等穆江岐回答，柯邵就拉開了副駕駛的門，衝他說了聲，“開車。”
    “不怕我再給你撞了？”
    “那正好一起去修。”
    穆江岐隻得上車調整了座椅之後設置好了導航，修理廠是局裏的定點，雖然局長剛才已經說了不需要他掏錢，不過這事是落到自己頭上的。
    那車是整車進口的，光是零件就不好配，能修好還不知道猴年馬月。
    “先去醫院。”柯邵說，“你的頭是不是腫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穆江岐吸了吸鼻子，還是柯邵知道關心他。
    柯邵已經用手機調出了導航，是他常去的私立醫院，穆江岐看了一眼，“不能用醫保。”
    “修你沒有修車貴。”柯邵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去那不花錢。”
    “行，以後我都去那。”穆江岐嘟囔了一句就發動了車。
    柯邵摘了眼鏡，半眯著眼懶洋洋地躺著副駕駛上，陽光灑進車裏，穆江岐瞥了一眼，六年的時間沒有改變他很多。
    穆江岐知道他沒睡著，路上有些堵車，閑著也是閑著，“為什麼帶平光鏡？”
    柯邵眼睛都沒睜開便回了他一句，“一百度，穆隊長觀察得太不仔細了，他們說我戴眼鏡好看，你覺得？”
    “都差不多。”穆江岐模棱兩可地說。
    “怎麼來了京市？”
    “調來的，這邊給的工資高。”
    “小本生意還有工資拿？”
    “我說了，昨天是有任務。”穆江岐低聲說，“你當誰都和你一樣悠閑！”
    “誰說我悠閑了，我可是推了一天的事陪你去看病的。”
    說了這麼久的話柯邵連身子都沒動一下，藍色的長袖襯衣被卷到了手肘，露出一節小臂的肌肉不算緊實，但能看出是鍛煉過的。
    昨天他應該是和徐世華去打的網球，穆江岐看見了車後座的網球拍，他護住人的時候還能聞到淡淡的汗味。
    穆江岐不再開口，柯邵的長相並不像是北方人一貫的粗獷大氣，反而帶著些南方人的婉約，他把頭發染成了深一些的茶褐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映著漂亮的光圈。
    他不知道柯邵的生活環境，但他知道柯邵一定是別人口中的”別人家孩子”。
    幹淨的長相不會讓人覺得過於鋒利，說話的時候即便沒有過多的表情和語氣，卻像是一縷陽光猛地從雲層中撥開陰霾。
    外人都覺得柯邵待人謙和有禮，清冷的外表下偶爾還會帶著一絲孩子氣的靦腆和天真，可穆江岐明白，這幅騙人的外表下藏著的一顆多麼頑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