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同學們，這次開學測試的題目就是，前往白塗山！”妹喜手裏拿著幾份厚厚的彩頁書，大力敲了敲講台，成功的揚起了漫天粉塵，坐前麵的幾個倒黴蟲有苦難言地捂住口鼻。
    “白塗山是哪？”陳秋小聲問坐旁邊的祺祥。
    “笨蛋！”坐另一邊的水月君大聲道，“連白塗山都不知道。”讓大家一瞬間把注意力都投往了這裏。
    陳秋丟人到不想說話。趴在桌子上隻祈禱大家無視自己好了，轉頭，發現祺祥也采取了跟自己一樣的舉止……
    “喔……”妹喜似笑非笑地看著水月君：“瘋水母，你有意見可以下課提，上課請勿喧嘩。”
    水月君“砰”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站起來，衝妹喜吼：“我叫封水月！還有你！現在擺出一臉正經的樣子，自己還不是沒那個樣兒！”
    “啪！”妹喜將手裏看起來分量很足的“書”往講台上一甩，臉色很不好地瞪著水月君：“不錯嘛，才第一天上課就想跟老師對著幹了啊！”
    “對著幹又怎麼樣！”水月君不甘示弱地，“沒戲沒戲，你這名字聽起來就沒戲！”
    妹喜先是一愣，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講台後，伸手，搬住講桌的兩頭，陰沉地問：“你說什麼……”同時，地麵微微晃動起來。
    “我說”
    “閉嘴！”陳秋幾乎是尖叫著將水月君扯坐了下來，一邊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再說出什麼刺激性的話來，一邊拚命對妹喜道歉：“老師對不起老師對不起老師對不起……”
    水月君明顯很不滿陳秋的舉止，還在掙紮著試圖說著什麼，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
    坐第二排的白薔也在第一時間衝上了講台，小聲地安撫著妹喜。
    過了好一會，妹喜才抬起頭，高傲地瞥了眼水月君：“算了，今天放你一馬，免得人家說我跟小孩計較。”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打算將手中已經抬在半空中的鐵皮講桌給放下。
    你已經在計較了好不好！陳秋在心裏不滿抱怨。
    水月君聽到這句話後，掙紮的更凶了，讓陳秋不得不整個兒壓在他身上。
    “七班的，有新通……知？”猛然從後門衝進來的鄭十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整個兒傻掉了。
    班級也就不到二十個人，已經亂糟糟地鬧起來了，但各個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除了緊張得不得了的陳秋以及被他努力壓著的水月君。
    陳秋旁邊趴著裝死的祺祥祺靜倆兄弟，講台上，本該放講桌的地麵已經裂開一個大洞，班長白薔手裏拿了本書，一邊翻，一邊笑眯/眯地說著什麼，做為班主任的妹喜手扛著沉重的講桌，擺出了奧運會選手投擲鉛球的姿勢……
    有別的人闖了進來，讓喧鬧的教室暫時安靜了下來。
    “……你們，在做什麼。”還是鄭十最先發出聲音。
    白薔朝鄭十擺出了甜美的笑容：“隻是在玩而已喔，前輩。”
    “對啊。”妹喜從齒縫擠出幾個字，“隻是在跟可愛的學生玩玩。”
    鄭十臉色有點詭異地看著教室內的情形，頓了半晌，道，“是喔，呃……”同情地目光投向了還在壓製水月君沒空管自己的陳秋。
    “前輩？”白薔叫了聲發呆的鄭十，“我好像聽到，你說有新通知？”
    “啊，對。”說起這個，鄭十終於恢複嚴肅表情：“妹喜先生的白塗山測驗不能繼續下去了，因為塗君他，也入魔了。”
    “啊！”這下，發出驚呼的是教室裏的大半學生。
    妹喜皺眉放下手上的講台：“……這是怎麼回事？”
    “具體情況也不清楚，但是塗君確實加入了妖魔們的陣營，這是千真萬確的，昨天中等二班提前在白塗山進行了開學測驗，結果已經有兩名學生重傷，還有一名，下落不明，隨即院方收到了調查組的調查證明，證實了此事。”鄭十簡明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妹喜思索了半晌：“好，我知道了，這個事我之後會去院方詢問清楚的，有勞了。”
    鄭十點點頭，合上門離開了。
    教室裏恢複了安靜。
    確切來說，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樣子。
    隻有陳秋，完全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眼下這樣沉重的氣氛，他也不好說什麼，隻得跟著沉默。本來想跟祺祥祺靜搭話，但看到他們凝重的表情，也不好說什麼，隻好再次幹巴巴地發呆。
    “喂。”水月君小聲地對陳秋道，“你要壓到什麼時候！”這次，他終於曉得收斂自己的聲音了。
    陳秋這才回神，連忙鬆開水月君：“對不起對不起，不自覺地就……”
    水月君瞪他一眼，整好自己的衣服。
    見水月君似乎沒有生自己氣的樣子，陳秋問道：“那個，水月君，白塗山到底在哪？塗君又是誰？為什麼大家表情這麼嚴肅？”其實，每個字的意思自己都懂，但是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懂了。
    我該吐槽說文字果然博大精深麼？
    水月君瞥了他一眼，道：“塗君住的地方就叫塗山，因為塗君是隻純白色的妖怪，所以那座山全名叫白塗山。”
    “喔……”照大家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來說，那個塗君是個大妖怪？
    “塗君是一隻創世開始就出現的妖怪，算是很古早的妖了，妖的年紀與妖力是成正比的，據說他是很強大的妖，曾經有記載說，在某個動亂的時代，塗君以一己之力鎮壓住了當時所有大大小小的妖怪，之後又做了很多事情……不過，說起來，塗君已經很多年沒有現世了，就算最後一次他現世的記載，都距離現在太久太久。”水月君道，想了想，又壓低聲音道：“所以關於這家夥還有沒有活著，我都表示質疑。”
    “但是，從大家的表情來看，應該是還活著吧，至少還沒死。”陳秋看著教室內大家的神情，這樣說。
    “我不敢斷定他是不是還活著，”水月君道，“不過，想想看，遠古的妖怪，一直避世的大妖，為什麼選擇現在與這個世界為敵呢？或者，又是什麼導致事件的發生？”說著，水月君又低聲嘀咕，“而我的現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證明了這個世界的動亂開始了……麼？”
    陳秋不太明白水月君的話，但是對他那樣否認自身存在價值，而將自己出生的理由僅僅歸於程式化的說法，稍微有點不滿。
    因為他自己，也正是這樣的存在。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總覺得自己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起到了壓製妖怪們增長的作用。
    讓妖怪互相廝殺，最後的獲勝者雖然獲得了最高的獎賞，但妖怪們的總體數量還是被削減太多。
    他不想說出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為他不知該跟誰說。
    除了人類，這個世界還有比人類強大無數倍的種族存在，還會不時爆發一些自然災害，讓脆弱的人類隻能感歎自己的無力。
    有時候，他也會想，創造這個世界的神，到底是厭惡著人類，還是偏袒著人類。
    腦中似乎有一點線索，卻始終抓不到重點。
    “喂喂！”臉頰傳來的疼痛讓陳秋回神。
    抬起頭隻見水月君用力扯住自己臉頰：“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的話啊！”
    “呃啊呃啊呃啊（有啦有啦有啦）！”陳秋拚命搶救回自己臉頰。
    唔，都發燙了！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控製力道啊！
    “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就暫時放你們一馬。”講台上沉默良久的妹喜道，“開學測驗就完成一個小課題好了。”從粉筆盒內拿出一隻粉筆，往黑板上一拋。
    那隻粉筆居然牢牢地豎在了黑板上。
    “最近妖怪們的魔化特別嚴重，在一周內，抓捕住一隻低等妖魔，然後詢問出對方入魔的原因。”妹喜說著，粉筆也在同步在黑板上書寫出漂亮的字體。
    此言一出，底下哀號一整片。
    “怎麼可能完成嘛！”
    “妖魔一般都隱藏的很好，怎麼會讓我們發現！”
    “對啊，就算發現了，我們也不一定抓得了啦，人家可是妖魔耶！”
    “而且，低等的妖魔有些的連形都化不了，我們怎麼逼問啦！”
    妹喜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雙手一抬，示意大家先安靜下來，清了清喉嚨，道：“開學測驗的分數是放在學期分裏麵的，所以大家要是覺得期中測驗和期末測驗能拿滿分，或者能在學校舉辦的其他活動中取得優異成績的話，那麼就算不完成也沒關係喔。”
    “怎麼可能啊！”底下尖叫了起來。
    “在你手上怎麼可能拿滿分！”
    “學校舉辦活動的好處都讓一班那些變/態占去了，我們可是七班耶！”
    “對了，可以自由組隊喔，五人一組，目前缺勤的三位，我會去通知的。”妹喜笑嘻嘻地，“大家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