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悠然隱然篇 第3章 求而不得,愛已成殤(三)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6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睜開眼,還是一室清冷,還是自己一路摸爬滾打,浴血奮戰,冷心冷情的換來的一間小小的臥室。
外麵的天還是黑的,悠然從堅硬而冰冷的木板床上坐起來,呆呆的看外麵黑沉的沒有一絲亮光的天幕,臉上涼涼的,胡亂抹一把居然是濕的,該死的。
悠然暗罵了一聲,起床穿衣服,洗了把臉出去練功,這麼多年了,怎麼會突然夢見那麼久之前的事情呢。
出門以後估計了一下時間,比以往自己起床練功的時辰早不了多少,神不知鬼不覺的竟然又走到了以前的練功場,明滅的火光下,是暗色的地磚,悠然知道白天看的話那是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紅黑色,都是被血浸透的。
從這裏出去的那天起,悠然就發過誓,再也不來這個地方,因為這裏是他的噩夢,那浸染成暗色的地麵裏有多少血是他的,有多少血是他曾經的同伴的,又有多少血是他親手澆灌上去的。
六歲到十二歲,悠然在煉獄裏呆了整整六年。
徹底沒了練功的心情和狀態,雖說是練功場,卻並不是露天的,而是很大一個空曠的屋子,一側有很多小門,悠然隻是看了一眼,就垂下了頭,相比起來,那些小門才是他真正的噩夢,因為每一扇門後麵都發生過手足相殘,同伴之間生死相博的情況,沒有食物也沒有水,連同伴的屍首都能吃,悠然不否認,他能活下來,這些事情他也都做過,所以他現在基本不大沾葷腥。
正對著那一排陰森森的小門的是一排半人高的石台,曾經是關在這裏的所有孩子的飯桌。
關在這裏的六年,悠然沒有吃過一頓安穩踏實的飯,想要填飽自己的肚子就得用搶的,而且沒有椅子,也不許站,每天就是不間斷的,拚命的訓練訓練再訓練,連吃飯的時候都是紮著馬步的。
悠然坐到石台上去,抱著自己的膝蓋發呆,今天很不對勁,為什麼會想起那麼久遠的事情來,他以為自己忘了的,他以為自己應該已經沒有感情沒有心了的。
眼角的餘光再次掃過那一溜兒的門,悠然把臉埋到膝蓋上,直到現在他在潛意識裏還是不想承認隱然討厭他這個事實,為什麼,明明是同根生的親兄弟啊。
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人為,總之他他那個時候沒有和隱然關在一起,如果真要和隱然對上的話,他不知道自己下不下的去手,十成應該有八成是下不去的吧,那麼自己今天也不會在這裏了,因為活不到現在。
隱然的心狠手辣自己是徹底見識了,隱然對自己的恨意自己也親自體驗過了。伸手拂開額前的劉海,悠然摸了摸額角,手下是些微的凹凸不平感,那裏有一個傷疤,是隱然的傑作。
被季淮尤帶回來以後,剛醒,八歲的隱然就能拿起一把比他還要高的椅子下了死勁兒的砸向自己六歲的親弟弟,而且是衝著腦袋砸的,完全就是砸不死不罷休的架勢。
據季淮尤說,當時的隱然完全就不像是個孩子,蒼白的臉,眼睛卻是血紅的,牙咬得緊緊的,因為憤怒和恨意,一張漂亮精致的臉整個都扭曲了。
其實仔細想想,悠然和隱然他們兩兄弟在某些方麵卻又驚人的相似,比如說……在一見鍾情這件事上。
隱然從來都不會隱藏自己對華觴的感情,即便是知道華觴眼裏沒有他,即便是主動送上門兒去,隱然也沒覺得有一絲一毫的委屈,隻要能看到華觴,跟在華觴身邊,隱然就很高興了。
但是悠然不行,他愛上的是季淮尤,可以把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他,卻做不到可以肆無忌憚的粘上去。
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更大的因素是季淮尤和華觴不一樣,華觴身邊美人如雲,隻要你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可以由著你鬧,由著你黏。
但是季淮尤不喜歡鬧騰,他可以把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隻要你敢表達一點不滿,或是粘連出一點的粘性,那麼季淮尤的身邊就永遠不會再有你的位置。
悠然有時候甚至是羨慕隱然的,如果當初自己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華觴,是不是就不會這麼辛苦,也不用這麼卑微。
但是,他看見的是季淮尤,而且愛上的也是季淮尤,悠然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即便當初看見的是華觴,他也不見得就會移情別戀。
“你叫什麼名字。”
小悠然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這個很好看的哥哥。
手腳都很疼,小悠然卻是一聲都沒喊,隻是呆呆盯著眼前的少年,眼睛都不眨一下。
“難不成是個傻子?”
“哥哥叫什麼名字,哥哥長得真好看,比爹爹還要好看。”
在小悠然單純的認知裏,還不知道什麼是帥和好看又有什麼區別,總之他以前沒有見過比自己爹爹好看的男人,也沒有見過比自己娘親好看的女人,但是眼前這個哥哥不一樣,他居然比爹爹還好看。
至於娘親,沒有可比性呀,娘親是的女的,哥哥是男的。
“你叫什麼名字。”
“悠然,我叫悠然,是爹爹和娘親一起給取的哦。”
季淮尤聽了之後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冷笑:“悠然?想的倒美,背叛組織的人即便逃到天涯海角都得不到悠然。”
“哥哥在說什麼?”
季淮尤聲音並不大,悠然沒聽清,回頭看了一眼團團包在棉被裏的小人兒,季淮尤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我叫季淮尤,從今以後就是你的主人了,你最好牢牢地記住,到死的那天都不能忘。”
小悠然用力的點頭,然後也真的牢牢記住了,刻進了骨子裏,融進了靈魂裏,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還記著,季淮尤是我的主人,是我愛了一生一世,即便是得不到一點回報也無怨無悔的人。
季淮尤走了以後,小悠然看了一圈兒,這個地方他不認識,爹爹娘親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哥哥也不在,自己熟悉的家人一個都不在,小悠然有點慌張,也有點害怕,他想掙紮著爬起來,卻感覺到手腳都很疼,是那種凍透了之後的尖利而麻癢的疼。
被子底下的小手四處摸了摸,被子裏很暖和,然後自己居然是光著的。
小悠然無所謂,反正以前夏天的時候,爹爹和娘親給他和哥哥洗完澡,自己也就是這樣光溜溜的上床睡覺的,更何況是現在的被子很滑很軟,比家裏的粗布被麵兒要舒服的多。
小悠然在暖呼呼的被子裏蹭歪蹭歪的,居然就睡著了。
每天都會有人來給他擦藥,擦藥的時候,小悠然才發現自己手腳都呈現一種不正常的青紫色,小悠然當場就嚇哭了:“嗚嗚哇,悠然是不是病了,要死了,為什麼會變色,哇哇——”
“閉嘴。”
季淮尤冷著臉進來,從大夫手裏接過藥瓶,親自給他上藥:“隻是凍傷了而已,要想成為我的人,活下去的話,這麼點不算傷的小狀況居然都承受不了不成。”
小悠然抽抽搭搭的止住哭聲,季淮尤的話他並沒有完全聽明白,但他知道好看的哥哥不喜歡他哭鼻子。
於是悠然自此以後,即便是再苦再累,哪怕是半條命都沒了的時候,也沒有在季淮尤麵前掉過一滴眼淚。
能下床的時候,小悠然就揪著季淮尤的衣角找爹爹娘親還有自己的哥哥,季淮尤並沒有因為他還是個六歲的孩子而生出哪怕一點的惻隱之心,實話實說,半點隱瞞都沒有:“死了。”
小悠然卻還呆傻傻的問:“死了是去哪裏了?”
在小悠然前六年的生活裏,一直都是陽光燦爛百花開的,沒有人在他麵前提過那些生離死別,所以他完全不清楚“死”究竟是什麼概念。
季淮尤皺眉,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給一個無知到有點白癡的孩子解釋,手微微一抬,一枚袖箭就射了出來,季淮尤指著倒在地上被一箭封喉的侍女說:“這就是死了。”
說完理也不理被嚇到麵色慘白的小悠然,直接走了。
而小悠然則是盯著那一地逐漸蔓延開來的豔紅血跡,臉色蒼白,最後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了那灘血泊中。
——————————
嚶嚶嚶嚶,連叔又抽了,把他大病初愈之後的評全部都給俺抽沒了。。。打著滾兒的哭,於是俺是不是可以安慰一下自己不是沒人給俺投枝子,是被連叔給吞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求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