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倉卷 第53章 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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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著夜色回到王府,衛名依舊是笑意盈盈。楚寒情等在未名居,最近見他一麵是越來越難了。
“去哪裏了,現在才回來。”
解下披風,衛名湊到火爐前烤火,“去春情閣啊,今天又要教如藍曲子,還得教似火跳舞,一耽擱就這麼晚了。”
“你最近很奇怪,去春情閣去的越來越頻繁,怎麼了。”
衛名勾起嘴角,奇怪?
“哪裏奇怪了,隻不過想多賺點銀子而已,王爺那二十一萬兩銀子可還壓在我身上呐。”
楚寒情不說話,一時間屋子裏靜默的隻有火爐裏偶爾的‘噼啪’聲。
“悠然呢?”
“天氣很冷,我讓他們都去歇著了。”
“哦,王爺不回去?”
“不回,今晚留在未名居。”
鋪床睡覺,楚寒情看著兩個被卷皺了皺眉,然後手一揮,把衛名從另一個被卷裏扒拉出來,抱進自己懷裏,兩個被卷簡化為一個。
衛名微僵了身子,半晌後苦笑:習慣這東西還真是可怕,哪怕不是出於真心,養成了習慣後,還是會不自覺地完成那個固定的模式。
罷了,這樣的溫暖不知道自己還能擁有幾天,該珍惜嗎?
雖然說衛名不想關注朝堂裏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但畢竟是小皇帝的‘太傅’,經常性的到宮裏串門兒,結果就是不想聽也得聽,不想知道,也不知不覺的就知道了。
被前丞相葉文一案鬧的,攝政王楚寒情最近對當朝官員整頓的厲害,小皇帝楚安洛苦著臉抱怨,“美人哥哥,王叔最近好奇怪呀,每天聽那些大臣跟朕喊冤的時候,朕的耳朵都疼。”
捏捏嬰兒肥的小臉兒,衛名得意洋洋的想:普天之下恐怕還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把天倉的皇帝抱在懷裏,捏臉加調戲的吧,這個不怨他,誰讓小皇帝一見他就往他懷裏爬的。
“恩,王爺這麼做也是為皇上好吧,皇上不相信王爺?”
小皇帝癟嘴:“最相信的就是皇叔了,當皇帝好累啊,怪不得父皇要傳位給七皇叔的時候,七皇叔不要,朕也不想當。”
“噓,皇上,不想當皇上這種話是不能亂說的,知道嗎?”
五月初,朝堂漸漸平靜下來,楚寒情把七王府裏那些被人送來的侍妾全部遣走,隻留下了文妃,禮部尚書的女兒,那是楚寒情明媒正娶娶回來的,沒有理由遣走。
衛名冷眼看著,即便是麵對那些侍妾出府時無盡的羞辱和刺耳的謾罵也麵無表情。福伯看不下去,將衛名拉回未名居,皺著臉琢磨安慰的話,可憐他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動這種腦子。
福伯也不知道怎麼了,隻是覺得心裏悶得慌,自從名名出去度了個假回來後,和王爺的關係就變的很微妙,連他這渾濁的老眼都看出來了。
月中,邊疆又有些小騷亂,將軍顧言主動請纓,準奏。一月有餘,平亂歸來。
脫了戰甲,他依舊是七王府裏的男寵。衛名站在未名居外的水塘邊看已經打苞的六月雪,今年開的明顯要比去年多呢。
這次回來,衛名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碧柳和瀧煙,兩個人驚訝的合不攏嘴。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度假兩次,太牽強,反正他們也不是外人,不會有大問題。
碧柳已經懷孕了,剛剛兩個月,完全看不出來。準媽媽的脾氣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咋咋忽忽,嚇得木頭天天跟在碧柳屁|股後頭,生怕有個閃失,衛名失笑。
碧柳懷孕三個月的時候,衛名把木頭和碧柳趕回老家看父母加安胎,明確指出,沒有坐完月子不準回來。
臨走的時候,碧柳哭的一塌糊塗,死死揪著衛名的衣襟不肯走,羅裏吧嗦的囑咐一些日常要注意的事情,被瀧煙一巴掌拍進馬車裏。
碧柳和木頭也走了,整個未名居空蕩蕩的,就剩瀧煙和悠然兩個下人。
悠然看起來又是瘦弱纖細型的,有些事情,衛名也就自己幹了,比如說燒個洗澡水,打桶水什麼的。
一日午後,衛名正在午睡,悠然不知道犯得什麼抽,自己一個人頂著大太陽在井邊打水,恰巧被楚寒情看見了。
知道未名居裏就剩兩個下人的時候,楚寒情難得的發了火,福伯迅捷異常的撥了一匹小廝和侍女到未名居裏。
衛名心裏冷笑,意味深長的看了悠然一眼。他不喜歡未名居裏突然多出那麼多的陌生麵孔,但是,他可以忍。
夜裏睡不著,衛名呆呆的看窗戶外麵透進來的月光,突然一陣異樣的花香飄到鼻端,衛名屏住呼吸,佯裝昏迷,暗地裏偷偷地把眼睛眯了一條縫。
黑暗中一個纖細的人影偷偷往裏望了望,然後壓低聲音喊了幾聲“公子”,是悠然!見衛名沒反應,悠然又悄悄退了出去。
衛名輕輕起身,運用玄夜教自己的那點為數不多的輕功尾隨而後,看悠然輕車熟路的走到了墨淵閣————楚寒情的住處!衛名隻是稍停了一下,就斂了氣息靠過去。
“寒!”一關上門,悠然就奔過去,被楚寒情抱個滿懷。
“悠然最近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溫柔寵溺,原來冰山也有融化的時候。
“不會,能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的呆在你身邊,我已經很知足了。”
“悠然,很快就可以了,用不了幾天,我就會把你接過來,不是下人的身份,是愛人,我楚寒情的愛人。”
“可是……衛名公子怎麼辦?”
“他?隻是個工具而已,用完了自然就可以丟。”
“寒,你……要殺了他?”
“……不會。”
“那……你……要怎麼處理?”
“目前留著他還有點用處,那張臉和那個身體還是有點本錢的,況且,他也的確出乎我的意料,悠然,他還有一個身份,是顧言。”
“哎?”悠然瞪大了眼,“那個神秘的將軍,顧言?”
“對,所以,留著他還有用。”
“那,你還會去他那裏嗎?”
“有了悠然我不會再碰任何人,以前和他做,也隻是做戲而已。”
“還有外加泄欲吧。”在外麵的衛名隻聽得手腳冰冷,最終一把推開了掩著的門。
悠然顯然受到了驚嚇,瑟瑟的躲進楚寒情的懷裏。衛名冷笑,毫不客氣的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悠然,我平常待你很差嗎,為什麼會嚇成那樣,我一向不苛責下人。”
“悠然乖,你先回去。”待悠然一步三回頭的走後,楚寒情才甩了甩衣袖冷冷道:“你都聽到了?”
“那不是王爺的意思麼,以王爺的功力,還會發現不了我躲在門外偷聽?”
“不吃驚?”
“吃驚啊,怎麼不吃驚。這才是王爺的本來麵目吧,冷血,無情,以前在我麵前的溫柔也好,寵溺也好,都是裝出來的,嘖嘖,王爺可真會演戲。”
“過獎,你不是也在演。”
“我哪裏演戲了?”
“你說愛本王,也是假的吧。”
衛名放下茶杯,苦笑:“不是,在下可沒有王爺那麼好的定力和自製力,說愛了就是愛上了,沒有摻雜一點雜質。”
“衛名公子果然不是常人,一般的人現在不應該聲嘶力竭的要一個解釋嗎。”
“解釋?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解釋唯有愛情不可以,不愛就是不愛,我沒有死纏爛打的習慣。即便是被你利用了,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我說過,在愛情這場遊戲裏,誰先愛上,誰就輸了。”
“念在你為本王做了很多的份上,有什麼要問的。”
“嗬,應該沒有,我也能猜個大概,不就是你怕自己的親親愛人受傷害,先給嚴嚴實實的藏起來,準備鏟除一切障礙後再接到身邊昭告天下麼。恰巧我好死不死倒了八輩子黴的撞上來,就做了替死鬼擋箭牌,幫你把那些躲在暗處的刺引出來,方便你一根一根的拔掉。現在刺拔掉了,我就該‘兔死狗烹’的讓位給正主兒了。王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啊,不要把人都當傻子。王爺保護自己的愛人固然沒錯,但利用別人的感情未免太過殘忍,葉卿的日子不多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王爺不要讓他死不瞑目。”
“哼,你倒是好心,忘了他以前是怎麼對你的了。”
“沒忘,隻是同病相憐而已,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王爺好好休息,在下先告辭了。”
撐起身子走到門口的時候,衛名突然站住,背對著楚寒情問道:“王爺,我不喜歡誤會,所以有話的話,還是問清楚的好。王爺,你可曾對我有一點點動心。”
“沒有。”回答的斬釘截鐵,冰冷無情。
“隻是利用?”
“怎麼你還奢望本王能愛上你?”字裏行間的嘲諷讓衛名恨不得一頭撞死。
“嗬,是我逾越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