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倉卷  第34章 麻煩找上門之當堂對質(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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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所料,衛名叼了一顆草莓,懶懶的窩在躺椅裏,對於“丞相狀告攝政王的男寵當街侮辱丞相公子,請求皇上予以製裁”這一勁爆的消息,隻以一個單音節“恩”字來回答。
    “名兒,你究竟想怎麼樣,這不是鬧著玩的。”
    楚寒情很是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左一個右一個不亦樂乎的往嘴裏塞草莓的衛名,真的很想把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家夥提過來狠狠打一頓屁|股。
    “名兒……”
    楚寒情剛一開口,就被衛名眼疾手快的塞了一顆草莓。
    “嘻嘻,王爺吃啊,很甜。”衛名舉著一顆又紅又大的草莓笑嘻嘻的等在楚寒情的嘴邊,看楚寒情把草莓咽下去,忙不迭的把手上的送過去。
    “唔……”
    就著衛名的手指,楚寒情乖乖的咬走那顆誘人的草莓,然後順勢的壓到衛名身上,將口中的草莓喂回去,順便狠狠地吻了一回,把豆腐大吃特吃的吃了個夠本。
    “哈……呼……呼……”
    等楚寒情終於大發善心舍得放開衛名的唇的時候,衛名已經快窒息了,臉兒紅紅的拚命補充空氣,那顏色,桌上的草莓都沒他鮮豔。
    “名兒,你想幹什麼,恩?”
    衛名瞪他一眼,慢慢平複呼吸,不理他。
    “嗬,名兒還想再來一次?”
    好你個楚寒情,還真是……真是厚臉皮!
    “那,那你先起來。”衛名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楚寒情,“很重。”
    楚寒情挑挑眉,一個翻身躺到旁邊將衛名摟進懷裏。
    “王爺怎麼說的。”
    “按你說的,當堂對質不是嗎。”
    “那就好。王爺不要擔心,我明天不會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據理力爭而已。相信我,沒事的。哈,現在想想明天丞相臉上會出現的表情,我就很興奮。”
    “你呀。”
    “哦,對了王爺,噬心的緩解藥怎麼樣了,明天過後我可算是和丞相徹底鬧翻了,解藥就指著徐太醫了。”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徐太醫已經在煉藥了。”
    “那丞相會不會對徐太醫下手?”
    “……這個我倒是沒想到,明天我會派兩個暗衛過去。”
    ——————
    第二日,衛名一大早的就爬起來,挑了一件素淨淡雅的青袍穿上,將頭發仔仔細細的束好,隨楚寒情一起出了王府上朝。
    因為帶了衛名,所以楚寒情沒有坐轎,坐了馬車。
    距離宮門越來越近,衛名手心裏的冷汗也越來越多。
    那可是皇宮,是一朝天子與文武百官商討國家大事的地方,何等的肅穆莊嚴,稍有差池,輕則發落下獄,重則人頭落地都是有可能的。眾目睽睽之下,楚寒情作為掌管天倉大權的攝政王即使有心袒護,也是有心無力,救不了他。
    正緊張著,旁邊伸過一隻溫暖寬厚的手掌,輕輕地裹住了他的手,衛名抬頭,撞進一雙沉黑似墨的眼睛裏。楚寒情握緊了衛名的手,順了順他耳鬢的發絲,“名兒,有我在。”
    像是一顆漂泊的心突然找到了溫暖的岸,衛名的心刹那間就平穩了下來,輕輕勾起嘴角,衛名在楚寒情放在自己臉旁的手掌間蹭了蹭,淺淺的“恩”了一聲。
    威武壯觀的皇宮建築群給人一種壓迫感,衛名低眉斂目的跟在楚寒情身後進了大殿,站在了眾大臣的隊末。
    借著人群的遮擋,衛名偷偷地抬眼打量大殿的情形。金碧輝煌的龍椅高高擺在大殿的正上方,左下方一張銀色的座椅,楚寒情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麵。大殿下麵恭恭敬敬的站了四列朝廷命官,肅靜的垂首站著。
    四周看了看,在一群穿著暗沉顏色朝服的百官裏,衛名本來素淡的青袍竟顯得尤為紮眼,衛名不自在的扯扯衣袖,往後麵縮了縮。
    “皇上駕到——”一聲尖利的喊聲過後,龍椅前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吃力的往上爬,衛名看傻了眼,差點笑出來。隻好低了頭拚命忍住,自然也就沒看見文武百官齊刷刷的跪拜下來,等到震天響的“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的朝拜聲響起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抬頭一看,楚寒情正衝他“橫眉怒目”,嚇得他吐吐舌頭急忙跟著跪下來。
    “平身————”稚嫩的聲音顯然是在極力的想要威嚴起來,可惜聲帶的問題,還是嫩嫩的,好可愛,衛名又想笑了。
    這麼一番下來,剛才的緊張感倒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垂著頭隨大流的站起來,龍椅邊的太監開口:“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殿上的百官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丞相出列,“噗通”一聲跪下來,痛心疾首的悲呼:“請皇上為老臣做主。”聲音淒厲,就差聲淚俱下了。
    衛名不屑地撇撇嘴,哼,要哭也就趁現在還能掉幾滴雨點點了,待會兒讓你想哭都哭不出來。
    “丞相可有何冤屈?”稚嫩的聲音一響,衛名就很想笑,哎,這真是太受折磨了。
    “回皇上,老臣的孽子前幾日在街上偶遇……偶遇攝政王的男寵衛名公子,因一言不合,衛名公子竟然對小兒大打出手,小兒現在還臥床不起。皇上,天子腳下,小小一個男寵竟然膽大包天敢以下犯上,視天子龍威何在,視王法何在,老臣懇請皇上明鑒。”
    衛名汗顏,這隻老狐狸,丟那麼大一口黑鍋給他,小心丟過來的時候閃了腰!
    丞相話音一落,朝堂上的大臣就開始竊竊私語,甚至還有幾個大臣出列提意見:“啟稟皇上,臣素聞七王爺對衛名公子寵愛有加,但衛名公子膽大包天竟敢出手傷了丞相公子,理當降罪,但請皇上明鑒,確保七王爺能鐵麵無私,公平處理。”
    衛名翻白眼,丞相的走狗罷了,還怕別人不知道,巴巴的跳出來亂吠一通。
    楚寒情在銀座上輕哼一聲,“吳大人可是再說本王斷案不公?”
    “老……老臣不敢。”吳大人被楚寒情的冰碴子凍得發抖,戰戰兢兢的回話。
    “王叔,你怎麼看。”
    “回皇上,為了避嫌,如果此案斷的公平公正,臣絕不插手也不會有任何異議。但是——如果有人想要以權壓人,臣也絕對不會客氣。”
    小皇帝繃著一張粉|嫩嫩的臉,稚嫩的眉頭也皺起來:“準了。”
    “不知皇上要讓何人斷案。”
    “朕親自斷案,皇叔輔佐吧,朕信得過皇叔。”
    “是,皇上,臣已經將衛名帶了上來。”
    “那就開始吧。”
    “衛名何在?”
    衛名連忙規規矩矩的出列跪伏下來行禮,“草民衛名,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電視上都這樣演的,沒錯吧。
    “平身吧。”
    “謝皇上。”
    “衛名你可知罪?”
    “回皇上,衛名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丞相狀告你打傷丞相之子,可有此事?”
    “回皇上,確有此事,但草民有苦衷,還請皇上允許草民能與丞相當堂對質。”
    “準了。”
    衛名轉身麵向丞相,勾起嘴角,你今天就準備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吧!哼哼……
    丞相狠狠瞪住滿臉笑意的衛名,眼裏的殺氣一閃而過,卻被衛名看了個仔細。
    “丞相,衛名不知何罪之有。”
    “大膽刁民,剛才你在皇上麵前已經親口承認出手打傷了小兒,現在竟然問我何罪之有!”
    “所謂刁民,是指那些犯了錯還惡人先告狀的人,這刁民一稱,衛名還真不敢當。”
    “那你的意思是老夫冤枉你?難不成小兒的傷是自己打的?!”
    “嗬,丞相還請息怒,現在生這麼大的氣,待會兒可會氣壞了身子,您老貴體還得留著回家教訓您那個孽子。”
    “衛名不否認打了葉卿,但是衛名再怎麼恃寵而驕也不會沒有理由的出手傷人,更何況,衛名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恃寵而驕的人。”
    “丞相大人,不知你可詢問過令郎葉卿為何會被人教訓。”
    “……。”丞相不答,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難道丞相沒問過?那丞相就敢部分青紅皂白的到皇上麵前喊冤,莫不是欺皇上年幼,分不清善惡!”
    “嘶——”大殿之上有人抽氣,這個罪名一旦落實,那可是烏紗不保啊。
    “誰……誰說我沒問過。哼,作為七王爺的男寵竟然還到春情閣那種地方去,小兒不過是跟你搶了一個頭牌,你就出手傷人,皇上明鑒,老臣絕對沒有欺吾皇年幼的意思,這個妖人不但以下犯上出手傷人,還口出惡言,汙蔑老臣!”
    “以下犯上?那敢問丞相又是以何下犯何上?”
    “哼,區區一個男寵,竟然敢當街毆打丞相公子不是以下犯上是什麼?”
    “哦?丞相公子可有官職爵位在身?”
    “沒有。”
    “那不就得了,既然沒有,丞相公子就隻是庶民的身份,衛名雖然是七王爺的男寵,但已經脫了樂籍,也是庶民一個,庶民與庶民,何來的下,何來的上?難不成就因為葉卿是你葉丞相的兒子,就可以無法無天,目中無人麼,誰給他的膽子,誰給丞相的權利,讓你們可以狐假虎威的!”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字字鏗鏘有力,竟然震得滿殿大臣鴉雀無聲。
    看著丞相慘白的臉色,衛名冷笑:“更何況,丞相公子葉卿也沒有把實情說出來,既然是搶人,那丞相可否告知大家搶的是哪位頭牌?”
    “是……是春情閣的歌姬忘言!”
    “哈……丞相可是在說笑?人人都知忘言公子隻在月末出現,平日裏行蹤成謎,哪兒來的人讓令公子搶?”
    “你……你怎知……怎知忘言公子那日不是突發奇想?哼,小兒聽人說忘言公子會出現於是就去看看,哪知竟真的碰上了。但是你衛名卻因為沒有得到忘言公子青睞,對小兒大打出手,小兒自小體弱多病,自然不是你的對手!”
    “笑話,難道令公子出門不帶下人?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丞相疼惜唯一體弱的兒子,但凡出門必有四個以上的家丁跟隨。更何況,我跟葉卿……搶我自己做什麼?”
    最後一句輕飄飄的丟出來,滿殿嘩然,這個衛名竟然當眾宣稱自己就是那個豔驚京城的忘言公子!連楚寒情都變了臉色。
    “你……口說無憑,想要借此脫罪嗎?!”丞相雖然麵上嚴厲,但衛名知道他隻是色厲內荏罷了。
    “那丞相想要怎麼證明,讓衛名當堂彈唱,還是,等到月末親自到春情閣確認?”
    “皇上!”
    衛名突然轉身麵對小皇帝,跪下身一臉的嚴肅:“衛名沒有必要撒這個圓不了的謊,草民的確就是忘言,隻是一時興起,才到春情閣獻藝,這件事連王爺都不知道,衛名每次都是蒙麵現身。”
    “對於當街毆打丞相公子葉卿的確是另有隱情。草民與丞相公子有些過節,前些日子在外麵與葉卿偶遇,葉卿借故找草民麻煩,草民本不欲與他糾纏。但葉卿欺人太甚,竟然指使家丁侮辱草民,草民一時氣不過才出手反抗,如果下手重了,那就懇請丞相原諒了。”
    “至於那個小過節,皇上,草民衛名要狀告葉卿草菅人民,藐視王法!”
    “講下去。”
    “一個月前,草民從春情閣出來的時候恰好碰見了丞相公子的家丁當街毆打一個外地的叫花子,原因竟是那個叫花子不小心碰髒了丞相公子的衣擺。如果草民當時沒有遇見並及時阻止的話,一條鮮活的人命就會這樣白白的丟掉。”
    “天子腳下,葉卿竟然如此囂張跋扈,視天子龍威何在,視王法何在?丞相覺得呢?”
    丞相此刻已經一頭冷汗,麵目蒼白,兩腿發軟,自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殿上沉悶的寂靜下來,那種令人窒息安靜被一聲稚嫩的同音打破:“皇叔。”
    “是,皇上。經審定,衛名判為無罪,丞相之子葉卿,橫行霸道,蔑視王法,本應發配邊疆,但念在葉卿體弱,丞相隻此一子,特赦其留在京城,在丞相府閉門思過。但其終此一生不得獲得官職,承襲爵位。丞相可有異議?各位大臣可有異議?”
    各位大臣先是麵麵相覷,竊竊私語了一會兒,然後齊刷刷的低下頭默不作聲,就連原先那些幫丞相說話的丞相黨都老老實實的縮起了頭。
    “退朝——”一聲尖利的喊退聲將丞相的悲呼“皇上開恩”留在了朝堂之上。
    衛名站起來,抬頭對著還站在銀座邊的楚寒情笑笑,眼角眉梢漾著淺淡的自信與魄力,芳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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