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發生的事情，我記不很清楚了。
    因為你醒了過來。
    我呆呆地看著你從地上爬起來，呼喚他的名字，拉著他的手，似乎在請求他的原諒。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啊…原本就是他的不對，他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不肯配合呢……
    他坐在床邊，衣衫不整，強壓著怒火，看了你好一會，然後說：我不怪你。
    我在心裏說：偽君子，你的臉已經暴露了你的想法。
    你忽然怒吼道：夠了！
    我吃了一驚。
    我聽出你在跟我說話，因為隻有跟我說話的時候，你才會如此的不耐煩，如此的暴躁…你把全部的溫柔留給了那些傷害你的人，反過頭來，隻會對我吼。
    我在你懷裏，卑微地哭泣了。
    你卻毫不心疼：你滾！快離開我！不要纏著我！
    我死死地抓住你的身體，讓自己像水藻一樣纏著你，我不想離開，我不要消失…我隻是想，讓你開心！！
    我們的糾纏，嚇壞了在一邊目瞪口呆的他。
    他說：小雨，你在跟誰說話？
    你不應聲，牙齒咬得嘴唇青白。
    他又說：小雨乖，你告訴我，你看到什麼了？是不是有幻聽？
    你抬起頭，看著他，好一會才無力地搖了搖頭。
    他從床上俯下身來，最後幹脆坐到了地上，去摸你的頭，想要掰開你緊緊抱住膝蓋的手。
    你忽然說：抱我一下。
    他戰栗了。
    你說：就一下。
    他終於妥協。
    那一瞬，我也感覺到了，那種令人戰栗的、巨大的幸福感，毫不真實，然而讓人沉迷，讓人失去自己。
    其實我們要的，也不過是一個擁抱的溫度而已。
    ……
    你說：我們談判吧。
    我畏怯地縮在你懷裏，不敢應聲。
    你說：下學期就高三了，我總得回去上課吧。
    其實我心裏想的是，你為什麼不能帶著我一起去呢？可是我終究沒能說出口。
    你說：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想要什麼，告訴我，然後消失一段時間。
    我冷笑了。
    交易的雙方不平等，又怎麼能指望交易的公平。
    無論我要求什麼，你都不可能滿足，而我卻不得不消失。一段時間？那是多久，永遠？
    我想起這個詞，忽然覺得寒意彌漫到了自己全身。
    你似乎很不舒服：其實我知道你要什麼。
    我的心開始狂跳。
    你說：隻有這一次，以後不許。
    我咽了咽口水，拚命點頭。
    你的手，伸到了被子裏，觸到了自己的身體某個敏感的部位。
    以前你做的時候，從來都是背著我的。
    不過是自慰而已，每個人都會做，隻是你不得不偷偷摸摸，因為你總覺得我在窺視你。
    現在你肯給我看了麼……
    我貪婪地睜大了眼睛。
    把被子拿開吧，我在心裏說。
    你這次很溫順地照做了。
    我喜歡你的手，看似平常卻能給人奇妙觸感的手…尤其是現在，淫靡的動作能被你詮釋得如此優美。
    你的頭漸漸沉下去，沉下去，最後深深地埋到了枕頭裏。我也就閉上了眼睛，享受著你給我的歡愉。
    要是能一直這樣，多好……
    可是你哭了。
    一邊自己製造著刺激，一邊羞恥地哭泣。
    我知道這是因為我。
    夠了麼？你問。
    我搖頭。還不夠呢，遠遠不夠。你曾經享受過那麼多驚心動魄的夜晚，可是到了我這裏，連看看你自慰都成了奢求。
    你吼過來：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冷笑了，然後在意念裏說：我想要他。
    你警覺：誰？
    我說：那個大夫。
    你吃了一驚：不可能。
    我說：有什麼不可能的。上次，若不是我的動作慢了一點，沒來得及把他的手捆在床頭上，我們早就得到他了。
    你的另一隻手，狠狠地抓夠著床單，對我說：你這魔鬼……
    我笑了：說得好，我本來就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