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來了。
    韓雨眯起眼睛來，似乎覺得這燈光異常地刺眼。
    司機師傅人很好，停下來之後，忙不迭地從前麵下來，把後麵的車門打開了。
    黃昌邑先把韓雨塞了進去。
    司機說：你坐前麵吧。
    黃昌邑說：我坐後麵，看著點他。
    司機笑笑，好像挺意外。
    車就這樣開走了。
    有一個路段上全都是水，也不知是昨天下的那場雨沒有幹，還是下水道又漏了。記憶中這條路永遠在修，今天填好，明天也會挖開，韓雨一直奇怪，為什麼至今還沒有人掉進過施工的管道裏，後來想想，覺得可能是掉進去了，隻是有人不讓說。
    韓雨閉上了眼睛。
    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身邊的人似乎很守信用，真的一直在看著自己。隻可惜不知道他的眼神是什麼樣的，因為自己不肯睜開眼去看他。
    閉著眼睛的時候，也能知道有人在注視自己，這是人的本能。
    稀裏糊塗地又過了好一會，韓雨的腰上開始痛。睜開眼，卻發現是黃昌邑在捅自己。
    韓雨揉了揉眼睛：真是多謝。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黃昌邑冷笑了：你以為我會把你送回家啊。
    韓雨愣了愣，視線從暗色的車玻璃穿過去，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黃昌邑說：我哪知道你家在哪。今天先住我家吧。
    這兩句話說得無比自然，仿佛本該如此一樣。
    韓雨什麼也沒說，隻是點點頭，眼睛裏似乎有了些感激。
    已經不早了，但還不能說是太晚。本打算進了人家屋裏，先跟人家父母打招呼，可事實是有人告訴黃昌邑：你媽媽頭有點疼，先睡了；你爸爸說開完會再回來。
    於是黃昌邑直接把韓雨領到了自己房間。
    韓雨進屋之後，愣愣地看了半天，然後說了一句話：
    我們走錯了吧。
    黃昌邑說：沒錯，我就住這。
    韓雨說：可這是雙人床。
    黃昌邑掃了他一眼，似乎很有些不忿：我晚上睡覺不老實，他們給我買了個大的。
    韓雨點頭，然後沒經過任何允許就倒在了床上。
    黃昌邑吼他：總得把鞋脫了吧？！
    韓雨立刻爬起來，把剛剛換上的拖鞋脫了，然後再一次往後一倒。
    這一倒就是一宿。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早餐都被送到屋裏來了。
    黃昌邑已經穿好了衣服，又或者是昨天和自己一樣，根本沒脫過衣服…反正他現在正在床頭邊上坐著，喝著新榨出來的豆漿。
    韓雨爬起來，問：幾點了？
    黃昌邑答非所問：你去洗漱吧，用樓下的洗手間，我屋裏的的那個水龍頭壞了。
    韓雨點頭，然後就開門出去了。
    結果下樓之後還是沒有看到黃昌邑的父母，隻有昨天那個打掃衛生的大娘。
    大娘說：要洗漱吧？都給你準備好了。
    韓雨看到水池子邊上的擺設愣了愣：大娘，我還是不刷了，漱漱口得了。
    大娘說：怎麼呢？
    韓雨說：我就用這一次，這麼好的牙刷糟蹋了。
    大娘笑：你這孩子嘿…用吧，隻有這樣的了。都是備用的，沒事。
    韓雨隻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