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總是背著一個大大的東西，從來沒見他拿下來過。
    走路的時候，那東西就在他背上一晃一晃。夕陽有時落在上麵，淡淡的、金色的光就沿著它一直淌下來，淌到我揚起的臉上。
    我問那是什麼，他照著我的腦門彈下去。
    有時被他抱著，我就伸手去摸。
    那是一個很怪的東西，被油布包得嚴嚴實實，很大，卻很薄，像個大大的搓衣板。
    他不許我動它，每到晚上，它就是我們的枕頭。
    可是我一直不知道那是什麼。
    有一天，他領著我去了一個地方。
    一家飯店一樣的地方，可是又不像是飯店。
    那裏有很多人，燈光卻很暗。男人們說著些我聽不懂的話，女人們偶爾穿梭過來，個數都可以用手指頭數出來。
    在我的印象裏，飯店絕對應該是女服務員居多的。
    所以，怪怪的。
    然後就走過來了幾個人，似乎是他的朋友。
    因為他們手裏拿著瓶子，瓶子應該是酒。
    我困了，他就把我橫放在椅子上，讓我枕著他的腿睡下。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們似乎聊了很久，聊了很多。
    可惜我一句都聽不明白。
    直到有一隻陌生的大手伸過來，怪異地摸著我的頭發。
    我驀地驚醒。
    他似乎很生氣，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把我抱了起來。
    然後我聽到了一句話。
    這句話我似乎是能聽懂的。
    對麵的人說：有點認生啊。
    我想反駁，卻忽然張不開口。
    他說：本來就認生。
    我忽然很不服氣。
    要是認生，我還能跟你這麼久啊。我想說，但我沒說出口。
    總覺得氣氛不是很好。
    我幹脆把頭埋進他的懷裏，讓他半長的發癢癢地搔著我的臉。
    那一晚，我們居然住在了一個有屋簷的地方。
    我問：這裏要不要花錢？
    他說要。
    於是我說：咱們還是走吧。
    他怪怪地看了我一眼，咕嚕了一句什麼。
    我沒有聽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一點，他喝醉了。
    對於喝醉的人就要離得遠一點，這似乎是一條鐵律，可惜我明明知道，卻沒有遵守。
    他把我抱了起來。
    不知為什麼，忽然覺得，這一次的感覺和往日有點不一樣。
    抱得太緊，我快要喘不過氣來，可是，沒有反抗。
    然後發生了一件事。
    他在脫我的衣服。
    我讓他脫。
    脫了之後，我被放在床上，供他撫摩。
    他手指的某個關節處，有繭，厚厚的，有些紮人。
    我微微皺眉，有那麼一點痛。
    可是，很好玩。
    這種被肆意玩弄的感覺…讓人想起玩偶。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隻有女孩子可以玩布偶。
    或者，布偶隻喜歡被女孩子擺弄、折磨。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觀察過女孩子玩布偶。
    我是觀察過的。
    就在奶奶家隔壁，那家人的小女孩，就有一個布偶。
    時而當作寶貝一樣，給它換衣服、抱在懷裏晃悠著，時而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紮它、撕它。
    可是我覺得布偶會很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似乎有一點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