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 5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9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Andhesaid,whathastthoudone?thevoiceofthybrother‘sbloodcriethuntomefromtheground。
    神說,你做了什麼?你兄弟血的哀泣從大地裏向我哭訴。
    ——《聖經•創世記》
    他腳跟撞回咿呀呻吟的門,尖銳酸澀的悲鳴嗆在訇然的閉合聲裏。鱗皮鞋尖在微光中瑣碎地黯閃。
    他順勢倚住潮膩的外牆,被我一道煙圈吐個正著。
    “Keith,”我嘶聲喚他,將尾音叨在齒裏,微咧開唇間晃若蛇信一抹舌尖,“我不信那位大人會千裏迢迢到中國來關照我的買賣,你們的人都是吃素的麼?還是說……”
    我探出手指點在他喉頭,指尖下沒有惶恐吞咽的挪動。
    嘖,不被我嚇到的人真是無聊。
    指頭順著他麥色的皮膚向下滑動,沿著中線分割的線條仿佛在把他剖成兩爿。指尖的觸感換為冰涼的金屬拉鏈,最後停在他胸口。那裏是分明的突出冷硬,衣下是一小塊吊墜。
    “還是說,你對他,說了什麼?”
    他露出一個淺笑,悲天憫人地叫人恨不能挫骨揚灰。
    他按住我的手壓在衣上,滑手的布料感遍布我每一分掌紋,掌心清晰地按著那個吊墜。
    薔薇羽箭十字架。
    他仿佛不曾看見我警告的冷冽眼光,另一隻手點在我眉心上,“阿門。”*(注)
    我舔舔溫熱的牙齦,五指微屈。
    他當即放開了禁錮我手掌的手避開一步,胸口的布料赫然五個細小的窟窿,露出光滑的幾點皮膚,中心暈開一顆血點。
    還是東方人入眼些。那種人稱Sexy的濃密毛發除了能讓我不斷憶起Blind彌漫在周身那股古龍雜著火鍋的毛絲毫不能引起我任何的綺麗幻想。
    “要知道,Dagger去了鞘,可是萬萬不能亂碰的。”我繃直手指,甲尖裏藏著妖異地反光,“割傷了,可就不好了。”
    鑽石雖不是什麼便宜貨色,那些個黃豆大小的一克拉裸鑽卻也是不值錢的玩意兒。叫Mad削成了刃粘合在指甲裏。
    他拉扯前襟神態平和地理好五個小缺,眼裏焦點卻垂得不辯喜怒。
    我抓下燒灰半截的煙,兩指震下的煙灰在腳邊疊起,我低下視線看銷煙的火點,索性將它也擲在濕滑的地上柔軟扭著踝骨碾熄。
    有些東西,就該是踩在腳底碾碎踩殘。
    我斟酌了片刻,決定施舍給Keith三分餘光,介在無視與蔑視間卡的絕妙。
    “有一種偽善,無藥可救。”
    是的。比如你。比如我。
    踩過一地淫靡的餘韻進Vampire,後跟清脆踩過狼藉的地磚,時而被破碎的布料悶住尖響。我踏上哥特式的繁複旋梯,回首給了荒謬的大廳一記冷笑。
    “真是沒人性。”我嫻熟地從進門的雕櫃上牽過水晶杯,柔滑的輪廓在牆上滾過兩路光軌,“我才回來幾天?又叫我去做事情,使喚的很麻利麼。”
    Boss擎著杯半滿的酒,澄黃的色澤在指尖磨出耐看的琥珀色。他笑三分溫和六分儒雅一分空洞,衝我揚了揚杯底,“抱歉。”
    我俯在桌上同他碰杯,指尖點在他人中上,指下的凹凸被淺淺壓平,“嘖嘖真沒誠意。算了,既然我都把定金收了。”
    他抿了口酒,任由我趁他還沒擱平搶下他的酒杯,麵色自若地拿起我放下的空杯給自己斟了酒,精工的瓶身在手上刻意地一滑,濺出兩滴冰涼酒液打在我臉上,以便他戲弄地舔去,“行思,這次行事要小心,我總覺得這單生意來的太過蹊蹺。他們似乎沒有專程趕來中國委托我們的必要。”
    我起身拉遠焦距,在他玩味的眸光裏拭去眼角舔出的唾液,袖口晶亮黏膩飄著半絲酒香。他倒也真不覺得惡心。“還用你說,我都叫Skeleton幫我留意消息了。他們的動機,可不是不純說的盡的了。”
    “行思,做完這筆就聽我的,在組織做做幕後吧。”
    他麵色未變,隻是向椅背裏沉了些許,繁複的金墜恰到好處地扔出一拋刺眼的亂光。
    乍見的肅然威勢。
    我卻是嗤嗤笑出聲,在他眉心印了一個濡濕的吻。他的肌理在唇紋上緩緩鬆下。
    我曉得,這才是拖去翩然裘衣後,他赤裸真實的溫柔。
    我們都沒有再多言語。
    他懂的。
    脫開廝殺的虎隻是也隻能是家貓。
    我帶著耳機坐在臨街的咖啡廳,車流碾過我玻璃上的浮影。
    冷漠地近乎親切的城市。
    水泥裏藏著膩人的膠泥,河流裏淌著磕人的暗流。
    最簡單的疏離裏都要充出最繁冗的花紋,用禮儀寒暄粉飾成鄙夷。似乎這就叫繁華。
    耳機正徹響到飄到嘶啞歇斯底裏的高吟,Keith插著手坐在了我對麵。
    他挑眉對著我十數分鍾前點給他的藍山,氤氳的咖啡香裏投給我出乎意料的一眼。
    “謝謝。”
    “趁熱。當心涼了。”
    我舌尖抵著上顎不冷不熱地回話,在卡布契諾柔順的口感裏攪動。
    “說吧。”我漫不經心攪花杯沿的褐色水沫,“還有什麼要求盡早提。”
    他遞給我一個略帶驚奇的目光,還是推給我一隻半厚的文件袋,我邊拖過紙袋邊用指尖試探著厚度,無力單薄的紙質間隔著冷硬的金屬。我看著他臉上刻意的歎服,低頭遮去一個冷笑。
    明明是早已預料的結果還要刻意做出激賞,惡人的可笑。
    “確認無誤我就做準備去了。”我將焦點打在他微動不休白皙倉促的指尖,“還有什麼要求麼。”
    “有。”他竟當真接過著刻板諷刺的客套話,“為了任務,這段時間我希望能去你的住處暫住。”
    我指尖一僵,凸著鬱金香的匙滑落下一聲清響,花瓣正沾上一滴圓潤的柔褐色。
    “抱歉,不過我還真看不出,兩者存在任何必然的因果關係。”我從鼻腔噴出道氣,吹的鼻下的咖啡抖出驚栗的波紋。
    我從不介意如此混亂高危的過活,但不代表我喜歡讓人混亂我的生活。
    “當然有關係,”他又露出那種純然的,隱約悲天憫人的淺笑,“沒有我恐怕你很難製定好計劃。”
    我刻意讓眼底的不屑流露出半分,“真的這麼自信為什麼還要找我來出手?”
    “隻是我能幫你完成這個任務,所以恐怕不得不讓我來協助了。”
    “哦?那我倒是想聽聽你憑什麼能協助了。”
    他仍是那副八風不動的溫笑,溫吞的叫人不耐,“就憑,目標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注:阿門[amen]:希伯來語,意思是"但願如此,實實在在的"。
    在公眾祈禱結束後通常說"我同意"。
    所以文裏Keith的意思懂否?=V=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