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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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上)
大家都覺得很忙碌的新年,櫻木卻在無知無覺中過去了。
對於岡部聽砂那天來醫院隻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流川後就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甚至拒絕自己送她上車的事情,櫻木想了好久都還沒想通。
為什麼媽媽會沉著一張臉衝進來,又一聲不吭的黑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更讓櫻木覺得想不通的是,明明已經過了跟流川聖司約定要交還流川的日子好多天了,流川聖司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已經2月了,不但流川聖司沒有來要人,連流川紫眸都沒回來過。
甚至之前陪著流川紫眸一起來的跟班都不見了人影。
櫻木不想做太多的深想。
他感覺,現在的時間是因為時間老人睡著了,從他哪裏偷來的每一分一秒。
如果哪天時間老人醒了,他說不定就連看流川一秒鍾的資格都沒有了。
2月1日的早晨,已經很久連綿陰雨的東京,天氣很好的樣子,陽光很是燦爛。
櫻木笑著在護士的協助下把流川扶上輪椅,推著怎麼都睡不醒的流川出門去曬太陽。
一路上櫻木都低聲說著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雖然流川一點反應都沒有,但櫻木說得很投入。
或許因為風把周圍樹梢吹得“嘩嘩”作響的關係,好幾次櫻木以為自己聽到了流川弱弱的,但是卻表達讚同的“嗯”的聲音。
好幾次都激動地撲向輪椅觀察流川的反應——卻終究隻是失望。
天色突然暗了下來,似乎蓄謀已久的大雨要在人們措手不及的時候突然來臨。
櫻木急忙將輪椅調頭往病房走,沒走幾步雨點就噼噼啪啪的開始往下砸。
不做他想也不能做他想的櫻木二話不說,一手托著流川,一手抓攏他的兩隻手,背上就往病房的方向跑。
雖說把輪椅棄之不顧就跑回來醫院的人會很羅嗦,可什麼能比狐狸重要呢?
別說被念幾句,就算被罵得耳朵生繭也無所謂。
好容易氣喘籲籲的回到病房,自己的頭發和流川的後背都淋了個服服帖帖。
醫院的護士們拿著幹淨的床單被墊往流川的病房門口跑,卻隻在門口的時候打住。
來往的剛入院不久的病人奇怪的側目,百思不得其解後跑去問在醫院呆了很久的患者:“我也是聽來的,據跟流川桑同期住進醫院且就住隔壁病房的患者說,本來那個紅頭發沒來之前這些事都是護士在做的,可那紅頭發的大個子來的第一天,就把護士大罵一頓後轟出了病房,並揚言說誰以後再敢隨便亂碰流川桑的身體,他就廢了那個護士的手==說話的人告訴我們說當時那個紅頭發的表情很恐怖,以致嚇得那些護士到今天都隻敢在除了例行檢查的時候接近流川桑一點之外,其餘時間幾乎是繞開流川桑的病房走的。”
眾人嘩然。
信或不信者各占一半。
但不管如何,等護士進去換床單床墊的時候,眾人隻看到櫻木把衣著整潔,連一根濕頭發都沒有的流川往備用的急救病床上放。
明了的人笑笑,不明了的人也笑笑,各自散開。
等護士們都弄好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
該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櫻木洗完了澡,覺得頭有點暈。
用力甩甩,發現不但沒好,反而更加不舒服了,立刻意識到也許是因為淋了雨後沒有馬上處理的關係,現在有可能感冒了。
於是立馬拿過一包感冒藥就著開水服下,順便打電話拜托洋平送點吃的過來後,往流川的床邊一趴,馬上就見周公去了。
洋平送飯來的路上,天空開始下起雨夾雪。
當趕到病房的洋平看到睡得正香的櫻木,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叫醒他的比較好。
把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幾度,再從衣櫃裏抽出一條薄毛毯搭到櫻木的身上以後,洋平急急忙忙的往回趕。
不知道今天來喝酒的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下雪了,生意反而好的不得了。
三井一個人,恐怕應付不過來。
等想起這是從十年前到現在的第一場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而櫻木醒來的時候,隻看見洋平留下的食物和字條,以及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最初櫻木以為自己睡昏了,再不就是還沒睡醒。
等到看清病床上睡著的確確實實是流川的時候,櫻木才確信自己沒看錯也不是沒睡醒——東京真的下雪了!
好多年都沒有下雪的東京······怎麼會在今年下雪了呢?
意識到不是在夢境中的那一瞬間,櫻木笑了。
很猖狂的笑。
有種瘋了的感覺。
其實櫻木真的瘋了也不一定。
正常人,沒有誰會狂笑地指著天罵:“十年前,楓離開我的那年你下了這麼場大雪冰封了我的愛恨情仇,讓我活在回憶裏十年之久!十年後你還要故技重施想本天才封心鎖愛?!你算什麼東西!!別說是你,就算是現在躺在床上的那隻臭狐狸來跟我說讓我死心、讓我離開,本天才也絕不會答應!什麼命由天定!本天才和狐狸的命運,要由我們自己來定!!企圖阻止的人······”
“哢嗒”一聲,病房的門被人扭開。
櫻木來不及,也不想收回滿身的戾氣回頭往門口看去。
一腳踏進門的流川聖司,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傳說中的紅毛惡鬼。
即使在“非邪”那段不停廝殺的日子裏,也沒見過這樣的畫麵。
身經百戰如他,也禁不住被嚇得倒退了一步。
更別提他身後從小就是被養在金絲籠裏的流川依,被嚇得尖叫出聲也是正常。
發紅的雙眼,憎恨的表情,七橫八豎的紅發,活生生就是一頭被困在牢籠裏的野獸。
欲突破命運的牢籠,卻屢屢頭破血流。
若不是那兩行清淚,恐怕連岡部聽砂都要被嚇一大跳。
她的兒子,此刻的表情不用人說,全世界有眼睛的人都明白,他恨!恨這個世界!
特別是眼睛掃上流川聖司的那一刻,簡直變成了刀。
閃著一種名叫“同歸於盡”的光芒。
可是看向她的眼神卻明顯渙散。
岡部聽砂的眼淚不聽話的掉下來。
因為,這一刻她在櫻木的眼中,不過是個陌生人。
在看著櫻木指著流川聖司和流川依說出那句:“絕不,絕對不會把狐狸還給你們”的時候···她就知道。
她的兒子,這一刻的眼裏,已經沒有她了。
原來,愛一個人愛到能夠瘋狂地步的這種事情···是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她的兒子,那個即使被打倒無數次還能笑得陽光燦爛的兒子···這一刻為了最愛的那個男孩,瘋了。
連曾經最愛的媽媽也認不出來的程度的瘋癲。
花道,你為什麼不再多等那麼一下?
你十多年都忍過來了,為什麼不堅持到最後一分鍾?!
花道,我最愛的兒子,不但是我,流川的爸爸也同意你們的事情了,你為什麼不多等那麼一下?!
難道···堅強的人一旦崩潰就像兵敗如山倒這句話,要應驗在你的身上麼?
花道,求你醒一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