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娓 10.泊情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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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梓清凝神闔眼聽奏,似乎眼前由遠而近淡顯出了一副叢林古刹、暮鼓晨鍾的景象。
“削發為尼實可憐,禪燈一盞伴奴眠。光陰易過催人老,辜負青春美少年……”昆韻靜聞如水之音美極,流麗悠遠訴的是幽微蕩人。
“原是思凡啊——”陳念久尾音含抹揶揄,站起身。
俞梓清睜開眼,對上了陳念久的眼睛,“思凡?”
“隔壁院子是柳姨娘的‘曲院’,此處並不清淨,回吧。”說著出了亭子。
才入側院,便看見伴兒提著燈籠尋來,陳念久站住腳,低語道,“尋姑娘的人來了,念久回去了。”說罷未等梓清回答,便向來路走去。
“伴兒真是討打,勞俞小姐久等了”伴兒腳不沾地的走到俞梓清身前。
借著燈籠微弱的光,伴兒的臉上洋溢著一絲喜色,顯得格外高興,這喜從何來卻不得而知。
俞梓清未多話,任伴兒引她穿過側院往西園的客房去了。
翌日,晨光正好。
俞梓清照例早起,預備為昨夜留宿的事情,向陳若楓道謝。
緩步穿過側院,路過“泊湖”的拱門處,不由停住腳步。
這裏與黑夜的景致又不相同。
雖依然美景脫俗,但越加多了分朦朧幽然。
拱門上篆書“泊湖”二字,聯對——“熏風自南至,吹我池上林”。
左右矮壁由青竹掩映,分外清雅。
站在門邊,玉蘭花的味道越濃重。抬眼看去,門內不遠處,玉蘭成林,那味道愈飄愈遠,在晨霧中蕩漾著。
俞梓清遙看玉蘭,正欣賞著,忽得眼瞼用力的跳了下——他明顯覺得到,有種隱隱的“氣”在流動。
她暗暗感應,那氣像發絲一樣遊離,在她身邊纏繞,好奇地打探般。她用手輕揮,那氣又像手一樣在她臉頰輕撫起來……她猛地一掙紮,那氣頓時消逝的無影無蹤。
她抬頭看了眼泊湖內的小樓,當下斷定小樓中有“靈物”居住。
“若是遇到同類,也好問問它,如何才能修煉出人心。”想罷,她輕盈轉身,銀光乍現乍逝便隱去身形,提步“飄”入拱門。
入玉蘭林,行百步。見玉蘭簇擁處顯漆柱碧瓦、雕梁鏤彩一座小樓,樓不大,卻格外精致,每一處彰顯主人的用心。
“泊情隅——”俞梓清“站”在堂前仰望懸匾,細讀忽覺胸口無故的憋悶,她忙低頭捂住胸口退後一步。
“這是怎麼了?”她頓了半天心神,疑惑的四下觀望,似乎這一處景致——她來過?怎麼可能?!否認這樣的想法後,她笑了笑,邁步入了小樓。
樓內熏風湧動,味道清新好聞。原是會客廳堂的兩側擺了幾案,上置了寬大的水果盤,盤內盛滿的新鮮的蓮霧,蓮霧果香四溢,芬芳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