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他說那是個好孩子。他說我很羨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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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出院的時候,唐笑笑被抓壯丁來幫忙,唐笑笑抓蘇蘇一起去觀摩怪蜀黍。
小朋友林白明顯對麻煩這樣多陌生人感到抱歉,臉紅紅地低著頭,時不時低低地冒出一句抱歉。唐笑笑好笑地打量他,玩味的眼神讓蘇蘇都想替羅染辯解,這個才是真正的怪蜀黍啊。
從醫院轉戰到羅染的房子,已經差不多要中午了。羅染把林白安頓在沙發上,挽起袖子去廚房忙。
唐笑笑哇哇地怪叫,“啊啊啊!!!小白白,你看看羅染多偏心嘛~~~”尾音黏黏地拖長了好幾個音。
林白小朋友被怪蜀黍唐笑笑忽然的變臉驚到了。
唐笑笑繼續,“小染居然會為你下廚啊啊啊~~~從來都不給人家做飯吃的說~~~虧人家還對他一見鍾情,小染個死沒良心的……”
小朋友天真又困惑的眼神掃來。
唐笑笑被這個眼神煞到了,哆哆嗦嗦向蘇蘇靠去,“啊,明知道我最怕這種純潔又充滿誘惑的目光了……啊,必殺啊必殺……”
蘇蘇看著唐笑笑唱做俱佳地激情表演,衝林白笑著解釋,“這人就這樣,天生缺根弦。這裏——”拍拍唐笑笑的頭,“和正常人構造不太一樣。”
林白小朋友更困惑了,但還是禮貌地笑了笑。
唐笑笑哀嚎地更嚴重了,“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不要對我這樣笑,太閃亮了啊啊啊啊啊……”
“啪!”不明物體飛來,正中目標。番茄紅色的汁液從唐笑笑額頭滑下,唐笑笑慘叫,“謀殺啊,天國的父啊,我就要追隨你而去了……”說罷擺出祈禱狀。
羅染走過來把唐笑笑拎起來,打開電視,對林白說,“你看會電視也行,和蘇蘇聊聊天什麼的也行,飯一會兒就好。”言畢拖著名為唐笑笑的大型垃圾走向廚房。
蘇蘇對這個小孩很有點好奇,搭話,“笑笑他那人啊,就那樣兒,相處長了你就知道他啊,其實是很好的人。唔——雖然有點不著調吧……”
“不會啊,我覺得他那樣很好啊。”
“哈?”蘇蘇想不會這小朋友腦子也出問題了吧。
“嗯,就是——”林白似乎對在陌生人麵前表達自己意見還有點不適應,小心拿捏著措辭,“就是很坦率,很真實,嗯……很親切。”
蘇蘇被這個形容煞到了,親切?羅染,你這個小朋友審美觀好扭曲啊……甩掉頭上冒出的黑線,“你隻要不討厭他就好。嘛,雖然我更希望你討厭他來著……哈哈……”
“不會啊。”林白沒聽明白蘇蘇的玩笑,認真地答,“他那樣,我很羨慕。”眼裏融出暖暖的光。
蘇蘇看著林白柔軟的瞳仁,忽然有點明白羅染這次貿然又衝動的行為了,這樣一個幹淨的小家夥換誰都會舍不下吧。
林白被蘇蘇看得不好意思了,“那個,你要看哪個台。”
蘇蘇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也不以為意,抓過遙控器樂嗬嗬地調台。
羅染在廚房認真淩虐了唐笑笑一通,哪想唐笑笑這廝順杆爬,抱著羅染的大腿又開始發神經,“小染染,沒想到你還是個潛藏的小S,沒關係,衝我來吧,我是你最好的小M~~~”
羅染氣到無力了,踹開唐笑笑繼續去做菜。
唐笑笑在一邊無聊,湊過來想叼一塊原材料,羅染抓住伸過來的黑手,揚起刀,“這豬手怎麼料理好呢,正好我這裏還有黃豆,黃豆豬腳也不錯,還美容……”
唐笑笑臉色刷白,想抽回手不得要領,忙不迭地溜須拍馬,“這豬手質地不好,別影響了您大廚的手藝不是……”
羅染看著他諂媚的臉跟著笑了,“你說你怎麼總能做出這種小孩子偷偷摸摸的事呢。”
唐笑笑趁羅染手鬆抽回自己的手,理一理額前的發,故作瀟灑,“保持一顆孩童之心吧,這樣比較容易看到希望……”
羅染又一個蘋果砸過去,“去把這些水果洗洗削皮,一會兒做個水果拚盤。”
唐笑笑還想反抗,羅染眼刀飛過去,“不幹活沒飯吃。”
香菇肉片、虎皮豆腐、果汁裏脊、田七烏雞湯,再加個水果拚盤。簡單好做,羅染特地從網上下載了很多青少年和骨折損傷食譜。
“羅染~~~”唐笑笑委委屈屈地哼哼。
羅染頭疼,扭過頭看去,唐笑笑舉著手指頭眼含淚光,“我把手指削破皮了……”
“算了,水果我來削。你也去客廳看電視吧,但是不許抽風!”
唐笑笑如蒙大赦,撒著歡奔向客廳。
這頭廚房裏羅染看著被唐笑笑摧殘地奇形怪狀的水果,通通堆到一起打算一會強行填進唐笑笑肚子。把菜端出去的時候,看見沙發上有兩個不明物體在顫抖,蘇蘇無奈地對他笑。
“這……怎麼回事。”羅染問,這也太奇怪了,唐笑笑發瘋就算了,怎麼林白也笑成這樣。
蘇蘇指指電視,“剛電視裏講了個笑話,然後他們就這樣了。”
唐笑笑聞著飯菜香爬起來,一邊抓過筷子就要吃一邊還笑得不停。
羅染瞪他,“小心岔氣。”
“咳咳咳咳……”唐笑笑不負眾望真岔氣了……
林白這下笑得眼淚直流。
羅染盛一碗湯放林白麵前,看他笑得喘不過氣的樣子覺得好笑,“好了,吃飯了。聽什麼笑話還笑成這樣。”
林白忍著笑想說話,“你知不知道……噗——吃,吃糖包,嗬嗬嗬嗬……燙,燙後背——嗬嗬嗬嗬……”
原來是這個笑話,那也不至於笑成這樣吧。羅染生怕林白笑得背過氣去,但看到他終於有點這個年紀的少年應該有的孩子氣,也覺得開心。
用餐氛圍很愉快,鑒於林白現在隻能用左手拿湯匙,羅染把每樣菜都夾一些放在他麵前的盤子裏。然後看哪樣菜吃得多就再多夾些過去。
蘇蘇期間一語道破天機,“你有沒有覺得,笑笑和這個小朋友特別像啊……”
羅染再一次打掉唐笑笑和他打架的筷子,這麼大個人了,居然和小孩子搶飯吃。不過也真是奇怪了,這兩人口味驚人的一致。
吃過飯,識破唐笑笑打算下午繼續蹭飯的念頭,強行遣送走。羅染覺得自己被唐笑笑折騰得這一上午身心俱疲,撐著半口氣對林白說,“那人讓你有點吃不消吧。”
“嗯,沒有。我很開心,真的。”
蘇蘇和唐笑笑灰頭土臉地走出羅染家,開口道,“怎麼,這下放心了?”
唐笑笑說,“嗯,這孩子挺討人喜歡的,怎麼看也是個好孩子。很幹淨。”
“所以說你是瞎操心了。羅染那麼大人了,還是懂得拿捏分寸的。”
“嗯。”
蘇蘇聽唐笑笑這聲應得有點沉悶,又想到個話題,“誒,你知不知道那個小朋友怎麼說你啊。”
“怎麼?”
“他說你啊,又坦率又真實,很親切,很羨慕你。”
“哈?”唐笑笑也被這個形容震到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蘇蘇,我是不是已經老了啊,居然被人說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