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茶林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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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茶林
    前麵是一片叢林,鋪天蓋地,一瀉千裏的潔白。是一片茶山。
    茶樹很特別,它的枝葉並連在一起,密不透風。站在外圍,不能洞悉其內分毫。
    茶身被雪花覆蓋,宛如一片雲海,高高的蒼穹地下,有著很亮很亮的光芒。
    蘇曉橫向下一伏,抱著聶柘霽躥進茶海。
    有細小的雪沫從縫隙陋下,掉進聶柘霽的脖子裏,有凜冽的冰涼,像極了姐姐將冰淩偷偷放進他的脖頸裏。
    茶林有輕微的搖晃,肖圭已追過來。
    雪成塊成塊的掉在蘇曉橫的頭發裏,肩膀上。聶柘霽的身上沒有雪花,蘇曉橫將他護在胸前。
    鐵盾會的人一寸一寸搜尋過來。
    蘇曉橫抱著聶柘霽,在雪地裏一寸一寸的移動。
    “都回來,不用找了,這麼大片茶林,州曲山莊的人帶著他,要找到那年。”是肖圭的聲音,看來他已等得不耐煩。
    有女孩的哭聲,是小豔。
    肖圭的聲音又道:“蘇曉橫,以刀換這個小姑娘,你們州曲山莊的人以俠義自稱,不會看著一個小姑娘無辜慘死吧!”
    聶柘霽抬眼看蘇曉橫。
    蘇曉橫搖頭,“是圈套,就算我救了小豔,有我師兄在,巨闕劍一樣會被奪走。”
    聶柘霽起身,“我要救小豔。”
    “你不能出去。”蘇曉橫將他攬了回來。
    有兵器相交之聲。
    又聽肖圭道:“這個女孩本就是孟大俠的,現在物歸原主,我們是為劍來,又不是為這個女孩兒,孟大俠何必動氣。”聽肖圭說話的語氣,像是在祈求。
    麵玉劍俠,三十歲便已成為州曲山莊難得的高手,他最大的本事,便是在幾招之內就可看出你招式的來龍去脈。
    剛才與肖圭在李老頭家裏的過招,看來他已摸清了肖圭的招數。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道對手的下一招出什麼,不用打,便已贏了。
    幾聲慘叫,不在有動靜。
    看來肖圭同他的部下,已一並被孟學斬殺。
    聶柘霽縮了縮脖子,有水滴進他的脖頸,無邊無際的蔓延,冰涼的液體似要浸潤他整個背脊。
    那雙明亮而幹淨的眼睛,也是會掉淚的嗎?
    聶柘霽想要看,看她眼神裏投射出的甜美柔和。蘇曉橫卻緊緊的摟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曉橫,為什麼你要為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與我反目成仇。你一直都是那麼溫柔體貼,你說過願為我做任何事。我也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們拿了劍,遠離世俗的紛擾,去往清幽無人之境,做一對神仙眷侶。你放心,我不會傷害這兩個孩子,你不放心他們,我可以將他們送往州曲山莊。”
    那些曾經令她神魂顛倒的甜言蜜語,心馳神往的浪漫天地。如今聽來,都是一種諷刺,一種報複,令人作嘔。
    大雪籠罩的整個墨綠茶山,明亮的雲海聳立在一片蒼白的地麵上,靜謐而深沉。
    孟學一定有些失神,他萬萬沒有想到,那樣溫和柔弱的女子,對他惟命是從的師妹,會有如此決絕的勇氣。
    隻為心裏的俠氣,可以不惜一切嗎?
    “聶柘霽,你呢?讓無辜的小豔這樣為你白白犧牲嗎?”他的聲音有些虛空,明顯底氣不足。
    小豔沒有哭出聲來,聶柘霽聽到了她發至咽喉的嗚咽,像極了杜遙的歎息,讓人忍不住想掉淚。
    蘇曉橫的手被聶柘霽狠狠的咬了一口,她再伸手,聶柘霽已跑了出去。
    孟學離茶林大概有兩丈。
    聶柘霽跑出茶林,身上頭上已滿是雪。
    “給你,放了小豔。”
    孟學帶小豔走過來,聶柘霽走過去。
    突然,滿天寒光閃動,聶柘霽隻覺眼前劍光飛落,身前身後的暗器全被攪碎。
    身子幾個翻轉,已被蘇曉橫將他拋回茶林。
    孟學劍光飛起化著一片玄光,將半數以上的暗器反射回去,身子一掠,已往聶柘霽的方向來。
    是彭城糜門,糜家的暗器,獨步無雙。
    一定是聽到了肖圭他們的談話,本想坐收漁利,不想對手是州曲山莊的麵玉劍俠。
    他一定知道孟學的厲害,知道不是敵手,劍落在孟學手裏,他是萬萬搶不回來,才會在最後一刻發射暗器。
    蘇曉橫已將聶柘霽抱在懷裏,劍直挑使暗器之人的手腕。
    孟學身形晃動,劍鋒一轉,直取那人咽喉。
    那人大驚,順手就甩出一把暗器,少說也有二十件。
    孟學劍鋒旋轉,一枚銀針刺進了那人咽喉。那人一聲未吭,直直倒了下去。
    聶柘霽伸手去摸後頸,滿手鮮血。
    殷紅的血從蘇曉橫的眼裏流出順著她的兩頰滴落。她的手,還是一手握劍,一手抱著聶柘霽。
    是孟學劍鋒的旋動,將銀針彈入了她的雙眼。
    “曉橫。”孟學想要過去,是內疚,還是為劍?
    聶柘霽擋在了蘇曉橫身前。
    可是孟學沒有動,他就地而坐,運起了功。
    糜門的暗器也傷著了他,糜門暗器,獨步無雙,無雙之一,便是毒。
    他的嘴臉都已發紫,看來是中了毒器。
    蘇曉橫的血是殷紅的,她所中的銀針,應該沒有毒。
    聶柘霽去看小豔,她的臉已變成黑色,也是中了糜門毒器。
    他回身拉了蘇曉橫就走。
    “發生什麼事了?我師兄,他怎麼樣了?”
    聶柘霽沒有回答她。
    他的心疼得厲害,像那些茶樹上的雪,一點一點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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